《长生恨》第19章


仿佛一口干竭的泉眼,又咕嘟咕嘟的活过来了,都化作了泪水,快乐地在我眼眶里打转。我头压得更低了,深深埋进了他的怀中,将泪揩在了他的衣衫上。
我会永远记得那晚的月,它如年代久远的酒香,飘渺,芬芳,带我找到心中埋藏已久的那个人。
他改换了姓名,如约回到我的身边。而我怀揣着这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心中暗自欢喜。
贴着他的肌肤,听着他的呼吸声,我只会呆呆的傻笑:原来他还活着。十年了,我幻想了千百种事情要和他一起去做,幻想了千百种方法要给他补偿,原以为都是痴人说梦,却原来有实现的一天。
他背着我,熟门熟路的在山林里面绕行,那些细碎的风吟,那些虫鸣鸟叫,仿佛都是人间仙境,带着飘渺的意蕴。
走了有半个时辰,在山腰上发现了一间破败的小木屋:“山路难行,公主在此将就一晚,待天明再去寻找余部。”
我面带微笑:“如你所言。”见他说完就走出去,我慌忙拉住他,“你又干什么去,不同我一道歇息吗?”
他眉毛一挑,笑得胸腔都在震动:“原来公主那么渴望跟我一道休息,连我去捡柴生火的时间都等不及。”
24、婵娟 。。。
“才不是,我。。。。。。你去可以,但必须得带上我。”虽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不过从那滚烫的温度,便可以想象红成了什么样子。
他语气平缓,可是却非常坚定:“山路崎岖,不定有山野猛兽,公主跟来不是更危险?”
我也生气了:“那就大家都别去,就这样休息吧。”
夜越深,风愈寒。虽春分已过,但冬天的气息还盘桓着不舍离开。何况又在丘陵地上,比山下又冷了不少,凉风一过,就将我吹得如那枝头的枯叶,簌簌发抖。
几次想开口,可是又拉不下脸面,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突然一只热烘烘的手伸了过来,利索地拉开我的衣服。
我反应过来,不胜娇羞。那夜的点滴在眼前浮现,我一紧张,将衣服死死摁在胸前。
他似乎有点生气:“你干什么?”
我勉强拉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这儿如此残旧,连张床都没有,岂可在此,在此。。。。。。?”
他呆了一会,才“噗嗤”地笑了出来:“你湿衣服还不换下来,等你回去就只能病殃殃地躺床上了!”
我顿悟过来,恼羞成怒,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自己来,你到外面去等着。”
“天这么黑,看得到才怪。”他硬是不肯出去,我也不管,气呼呼地刚把衣服脱完,就让他的外衫劈头盖脸地罩住。
软软的余温传来,让我胸中一阵激荡,恍若自己还是只还没孵化的幼鸟,被他用坚实的壳完全地包裹着,保护着,心中忍不住一片柔软。
虽然很累,可靠着他躺在木地板上,脑子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你老实说,刚才其实是看得见我的吧。”
他硬是不做声,装作睡着了。
我不依不挠,使劲摇着他:“你得补偿。你给我唱个歌吧,我想听你们那边的歌。”
他不胜其烦:“你又知道?”停顿了好一会,才自嘲道:“也是,当男宠的当然得会唱歌。”我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索性让他误会下去。
一阵温软的男音传来,娓娓如诗,已经完全褪去了当年的稚气,可那语调铺陈,抑扬顿挫,都蕴含一股熟悉的意味。我听着听着,很快进入了美梦。
十年分隔,一夕相逢,我天真地认为,那是命运的善良,让我俩迈过生死的鸿沟,从此永不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对了咩?~~
PS:有不懂可以看回第21章
25
25、猜心 。。。
幽幽转醒,天已大亮,本该睡在身旁的岁千红却不见了踪影。一阵失望涌上心头,难道昨夜种种不过是一场美梦?
颓丧之间,却瞥见原晾在窗边的衣服,现已干透,并整整齐齐叠在了手边。我惊喜万分,从地上一跃而起。拉开门,却见两支长枪拦在门前,阳光反射下,显得凶光烁烁,寒气森森。
被那冷光一晃,脑中顿时浮现出千百种惨状,我只感觉手脚冰凉,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就扯住了那个守卫的衣领,歇斯底里地问道:“说!你们把岁千红怎么了!”
那人几乎被我撞倒在地,他不知所措,一脸愕然,手颤巍巍地指向前方。我随他所示的方向看去,只见岁千红从屋后转出来,旁边跟着个领头的士兵,唯唯诺诺地向他点头。
他抬头见是我,快走几步到我跟前,不动声色地将我拉回倒怀里。晨光里展颜一笑,眸中波色潋滟:“怎么出来了?”
见他安然无恙,我放下心来,才记起自己未及梳洗,扒拉着披肩的长发,一溜烟地又跑回屋里去。他后脚跟进来,温柔地抚着我的眉:“怎么不高兴了?”
“才没有!”他半晌不言语,我扭不过他,“就是吓了一跳。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出去了?”
他仍是笑着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紧张:“我看你昨天累坏了,就没有吵醒你。适好出去探路的时候,碰见巡守的东南守军,跟他们交代了几句。”
我一愣:“是戴重光的人马?”
当年消息传到京中,说是舅舅戴重光为表衷心,竟手刃亲侄,残忍地将他的首级送到京城,方得保帅印。而此刻岁千红毫发无损地站在我跟前,难道竟是他把璧哥哥保护了下来?
仿佛事态又朝着明朗的方向慢慢滑行了一寸,心中揪着,欣喜着,又焦灼着,话到嘴边,急促得我自己都听不真切:“你,认识他?”
“怎么不认识?奴才不就是戴将军举荐到大皇子身边的?”
他双手按在我的肩上,那些幽森的话语,带着阴霾的气息,热热地吹进耳里:“我本是军中小将,被他发现我声色俱佳,又舞得一手好剑,就托了关系,将我送到京城里当男宠。后又盛传大皇子好男色,几经波折,就被留在了大皇子府中。公主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
心口像被人用石块狠狠地砸着,一阵深沉的钝痛,我转过身来扯住他的袖子:“戴重光对你不好是不是?他想利用你。。。。。。”
他轻轻揩去我的泪,叹了口气,声音都柔成了一泓春水:“怎么一说就哭鼻子了呢?这些都过去了,而且你想,要不是这样,我怎么能碰上公主呢?”
“不要叫我公主,你叫我名字好
25、猜心 。。。
不好?”我把头靠紧在他的腰腹上,紧紧地搂住:“咱们不想以前的事情了,以后有我对你好!”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你的第一个男宠?”他轻轻夹住我的鼻子摇晃起来,狭长的眼尾媚气顿生。
我涨红了脸,气呼呼地挣开身来,:“大侠对我有救命之恩,小女子要以身相许,这样好了吗?”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哭笑不得,伸手将我搂紧,手轻轻的给我梳着头发:“好吧,那就如你所愿。”
有了舅舅的军队一路护送,我们一路无恙地回到了封地。抱香和向秋接到了消息,早早在府邸外等候。他先下的车,我拉开帘子,就看见他被伺候的人挤到了外围。
他远远地看着,面上竟带了一丝冷笑。
我掩去那被刺痛的心情,特意隔过众人,伸长着手叫他:“你怎么光顾自己,不扶我下车了?”
向秋抱香是何样的人精,虽然感到惊奇,动作上可不敢马虎,都纷纷让开了一条道。我拉着起他,迫不及待地就要去见母亲。
母亲对遇袭的事情很是担忧,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见无大恙,才安下心来。
隐去了惊险之处,我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又把岁千红拉到身边:“就是他救了我。”
见母亲细细打量他,我还以为她因听了那些风言风语,而对岁千红的出身不满,正犹豫是否要把真相告知,不料她却笑问:“我是不是见过公子?”
我也看向岁千红。“奴才在戴将军麾下效力,此前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娘娘。”听他一脸平静地陈述,我掩下心中那暗暗的失望,笑着对母亲说:“大概是因为咱们有缘分。”乳母听了也点头称是,“公子长的俊”。
母妃给岁千红赏了些物事,又叮嘱我要好好报答恩人。她身体较弱,我不敢打扰太久,便先行让岁千红先去梳洗,亲自伺候母妃上榻。我靠在床边,有些迫不及待地:“母亲,我喜欢他。”
母亲一顿,欲说什么,我连忙补充:“就像母亲喜欢父亲那样的喜欢。”记得母亲说过,违抗父命嫁给父亲,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件事了。即便在父皇将我们抛弃以后,她也依旧这般认为。
放弃了再说什么,她只摩挲着我的手,一脸欣慰地看着我,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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