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药专卖铺》第92章


而经过一个月脱胎换骨的折磨,贺礼的厨艺终于见长,做出来的菜,也总算一点一点有了鲜亮诱人的颜色,而不是最开始的一团黑乎乎浆糊,让人望而生畏。而齐放也发现自己胃部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强——因为找御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一个月后,齐放终于发现自己解脱了!因为贺礼没有再把菜端过来。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就是这个道理。纵然贺礼在一个月魔鬼般的训练之后,做菜水平有了质的提高,齐放也已经承受不了了。他现在只想对小康说一句话——臭小子,便宜你了!
因为小康手里吃到的美味菜肴,都是他齐放试验之后无数遍之后才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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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是在齐放的胃和舌头饱受折磨的这一个月,燕国终于如火如荼地迎来了除了皇帝驾崩、新帝登基之外最隆重的日子——帝后大婚。据说,这是燕国史上最重大的婚礼。因为燕国的领土也是前所未有的辽阔——已经囊括了原来大燕王朝近乎四分之三的土地。
帝后大婚,大赦天下。所有监狱里的轻犯一律释放,所有的重犯一律从轻处理。整个大燕免税三年。
秦、虞、燕,几乎所有的街头都在传颂着这场瞩目的婚礼。几乎人人都在赞颂着,燕国终于是等到了一个明君、希望国君和王后能够相互辅佐,成就春秋霸业,完成天下一统。
明艳的红烛之下,身穿喜服带着金冠的殷湛终于挑开了新娘的红盖头。精致的凤冠之下,俨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张脸。眉心的朱砂痣泛着微微的红光、狭长的细眉、灵动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再加上那盈盈的笑意……殷湛倒抽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他,终究是娶来红溪。
殷湛微微笑了起来,手心却微微渗出了细汗:“红溪,你害怕么?”
“为何要害怕?”
殷湛轻轻叹了一口气,凝望着她:“你还记得秦恒的婚礼么?”
红溪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芒。
殷湛走到桌前,醇香的液体顺着他的手势缓缓地落入了两只黄金酒杯里。他依旧在叹息:“今天在大殿上行礼的时候,我的眼皮就在一直跳个不停,好不容易等到了现在,见到了活生生的你,我才松了一口气。红溪,我总觉得,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
红溪柔声问:“婚礼顺利,难道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殷湛苦笑,“只不过总是让我想起秦恒和陈策远的婚礼罢了。他们的婚礼——也是这样顺利。”
红烛缓缓燃烧着,缓缓摇曳的灯光好像将整个屋子都渲染地温暖。可是殷湛却觉得自己的心怎么也温暖不起来,不详的预兆总是在眉心跳动,在他眼前,也总是浮现出那个轰动四国的秦国婚礼:“可是他们两个,却双双死在了自己的婚礼上。”
那白茫茫的雪地上,他亲眼看到,红溪的红衣翻飞,修长的指甲硬生生地剖开了秦恒的肚子……
那一幕,竟是永生难忘。
“倒这合卺酒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低笑了起来,“总会想到陈策远,就是这样死的……”他目光流转,凝神地望向红溪:“红溪,你会像秦恒动手杀了陈策远那样,在婚礼上杀了我么?你迟迟不行动,是不是也是因为,在婚礼上,等待这样一个机会呢?”
“你说呢?”红溪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抬眉静静地看着殷湛。
殷湛淡淡一笑:“是么?那我希望……你不会在婚礼上要我的命。”殷湛缓缓地俯下身来,将红溪从喜床上拉了起来,凑近她的脸,龙涎香的气息低低地喷在红溪的脸上,他俯身在红溪鲜红的唇上落下淡淡的一吻。似乎是食髓知味,他刚离开他的唇,又再次落了下去。唇齿交缠,这一吻格外绵长。
彼此的温度,总算不断地上升。他似乎能感到红溪的身子……不再那么冰冷。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双脚却猛地踹开了寝殿的大门!
好事被打断,殷湛薄怒地回头:“齐放,你怎么回事?!”
却不是齐放,他迎上了小康苍白、急促而忧心的脸:“殷湛!你去救救姑娘!你救救姑娘!”
殷湛浑身一怔,整个心脏就像是在火堆里烤过之后直接被丢尽了冰水里,急剧地收缩,他压抑地简直喘不过气来。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红溪一眼:“怎么回事?!”
小康却是一把跪倒在了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袖,如同抓着最后一丝浮萍,撕心裂肺地祈求着:“你去救救姑娘!她不是姑娘!她是冒牌的!”
剧变
殷湛不敢置信地回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时候……他和红溪在那画境之中,一同跌入那大地断裂的狭缝之中时,他看到了那个和红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妖艳地笑着。
“你是万古。”他肯定地下了结论。
“不,我是红溪。”新娘缓缓地走过来,抬手,修长的指甲轻轻地划过殷湛的喉结,低低地在他耳边道:“殷湛,我是红溪。而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殷湛定定地凝视了她三秒,才蓦地转过来说:“小康,你连自家的姑娘都不认得了么?”
小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气血上涌,红着眼,咬着唇,决然地站起来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想娶姑娘为妻,可是到头来却连哪个是姑娘都分不清!姑娘是一时糊涂才会答应嫁给你!”话音刚落,他便沉着脸甩了袖子疯狂地飞奔。
“呀,小康今天是怎么了,连我都认不得了么?”红溪轻轻地笑着,勾住了殷湛的脖子,迷醉地看着他,“看样子,他已经醉了。”
“我看你也醉了吧。不如你先睡?”殷湛凉凉地问了一句,看似好无力道的轻轻一推,已然将她推到了床上。
红溪怒视着转过头来:“殷湛,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意思。”殷湛冷嘲地笑了笑,“你是万古。不是红溪。”
“你怎么可能认出来?”红溪眯了眯眼,“我和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她慢慢地抚上眉心的朱砂痣,柔声道:“就连这颗朱砂的位置、大小,也是半分不差的。”
殷湛淡淡一笑:“我的红溪,可不会勾引我。”他挑眉补充了一句:“虽然我求之不得 。”他又笑了笑,转身拂袖而去。
“齐放,不许跟过来!把里面的女人给孤看紧了!”他走得太快,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等待齐放的回应。自然也没有发现,从头到尾,齐放根本没有回应。
红烛缓缓燃烧着,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看着桌上的合卺酒,嘴角勾出一个若有若如的苦笑。“是么?”她的声音极其细微,转眼就被吞没在时间的罅隙里。只剩下红烛发出一声“噼啪”的声音。
殷湛很快跟上了小康的狂奔的步伐。
路线越来越不对劲,周边呼啸而过的景物,让殷湛总算有了一些眉目。这里是——冷宫。从前,他和母亲生活过的地方,是他八岁之前所有的幸福和噩梦的源泉。
他不知道为什么红溪会来这里。可是小康对红溪的关心,总不是假的。
小康一冲进屋子,就锁定了目标,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大惊失色:“姑娘!”
殷湛循声望去,看到了那幅画,心仿佛都要从嗓子里蹦出来,可是看仔细了,才发现里面……哪里有红溪的身影?!那幅画里面,不过是一只老虎、一只金钱豹、以及一只秃鹫而已。而他们围绕在中央的,却是一只笼子。一只不大不小的笼子。说它不小,是因为它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
说它不大,是因为它也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被困在里面,无法逃跑,可是那笼子的栅栏根本无法抵挡那些猛兽的进攻!那么,只能静静地等待极其痛苦的死亡……
“姑娘呢?!”小康在黑夜中团团地寻找那抹倩影,慌张地不断掉泪,“姑娘!你去哪了?!”
殷湛再也沉不住气:“小康,你冷静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小礼……”小康深深地吸气,整理自己话语里的逻辑,“是小礼先发现姑娘不对劲的!她说,她说这两天姑娘有点怪怪的,总是对她笑,起先、起先我还没有注意,可是我也慢慢发现了,好像姑娘的确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小礼又跟我说,她曾经在街上遇到过一个跟姑娘长得一点都不差的妖怪,连眉心的朱砂痣都一样……我就开始害怕……”
“我就想,如果这个姑娘是假的,那么真的姑娘又去了哪儿?我好像,听到宫人说半夜在冷宫里听到了琴声,就趁着前面忙活,跑过来看看……”
“就是这幅画!”小康紧张地大叫着,平日里的稳重模样再次荡然无存,“我看到姑娘在这幅画里面痛苦极了!我确定,画里的姑娘才是真的姑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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