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风尘》第60章


银钩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直取凌少浩的下腹。。因为她的武器是弯钩,所以凌少浩就算是用剑封住她的招式也无济于事,因为弯钩的回旋力道同样能伤到他的皮肉。而跟她这样的苗疆女子过招,是一招也不能输的——不用她自己说明大家也会知道,被她苗疆圣女的武器所伤,哪怕只流一滴血,那也会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不能硬接就只。能侧身闪过,但卯蚩都兰知道,凌少浩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慕容清雅现在就站在他身后,神情木然的看着他们决斗——她不关心他们谁胜谁负谁生谁死,更确切的说如果不是考虑到陆远之的安全问题,她宁愿死的人就是凌少浩。
慕容清雅绝对不会躲也躲不开,所以凌少浩也绝对不能侧身躲避,不仅不能躲避,甚至连半步都不敢退。原本如果不算上使毒的话,这可以说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打斗,但因为凌少浩的不避不躲,双方实力在某种程度上又达到了一种奇怪的平衡。
不能躲,就只能进攻。凌少浩抖了抖手中的剑,平平的向前方削出一剑。这一剑,卯蚩都兰看不出诀窍,但是慕容清雅却能看的出来。她诧异的张开嘴,不敢相信当年那个只会用着花哨的剑法,做事总是喜欢马马虎虎的少年,居然肯在十年之间下如此苦工练这么难练的剑法!
这是剑法中最简单的招式,但是其实在近身攻击的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是有效!反过来看,就是越是简单的剑法,想要练得出色就越是难如登天!
剑法后发而先至,堪堪的在银钩要穿破他下腹的时候直抵卯蚩都兰的咽喉。
卯蚩都兰“咦”了一声,大概她也想不到凌少浩使的那么简单的连三岁小孩都会的剑招,固然能快过她练了十多年的银钩。下一刻,她仰头险险的避过凌少浩那凌厉的攻势,手中的银钩转变方向,架住凌少浩的剑锋。
好功夫,这一剑,用的大开大合,比起以奇诡著称的苗疆银钩,更显得其主人的气度不凡。慕容清雅略有所思的低下头,暗暗思索,如果换作当年的她,如果凌少浩也对她使出同样这一招,她还能像当年一样用袖子拂开他的剑把他当做孩子敷衍吗?
只怕她再也不能那样轻视他了!
当年浮华的少年,好像真的变了好多好多……
当池晚瑾匆匆用轻功赶上山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惊险的一幕——她的丈夫,不仅没有手刃自己的杀父仇人,反而牢牢的将她护在身后,为了她,居然一步不退,每一招都是在以性命相搏!
而那个女人,居然木然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仿佛他的困境她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更仿佛,她更希望这个更在为她拼命的男人死掉!
“慕——容——清——雅!”手中还带着她鲜血的峨眉分水刺脱手而出,闪电一般飞向慕容清的心脏位置:“受——死——吧——你!”
恨,永无止尽,不仅因为她的阴险恶毒,更在于她的无动于衷……
十年前,她遍体鳞伤的厨房爬回卧室,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居然会被玩弄的这么彻底,被忽视的这么绝对。她一定要从新赢得这一切,赢得所有本来就该属于她而被那个女人卑鄙的窃取的东西!
她,慕容清雅,不配拥有,如果她这样的人都能得到幸福,那简直是苍天无眼!
“凌少浩,你答应过我,你说你会娶我。”恨意让她迷失了理智,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剑指着自己最爱的男人:“你说,你要明媒正娶娶我做皓天堡少夫人。”
她那时还不会什么武功,她知道凌少浩用一根手指头也能置她于死地,但是他办不到,面对他曾经亏负过的女人这个男人绝对做不到:“你知道我为了守住你这个承诺,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小瑾……”他偏过头,眼中噙着泪水——他知道,原来他早就从下人口中知道了她这一年来的遭遇,但是他居然一直装作不知道:“我知道我不守诺言是我该死,可是我已经娶了清雅,我不能……”
“你住口!”她恨这个女人,她恨从他口中吐出这个女人的名字!“你明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被卖入ji院不是吗?你不替我讨回公道也就算了,你居然——”居然还这样维护她,居然还这样念着她……
“小瑾……”他知道很多人都怀疑当年那件事是慕容清雅做的,他当初也为这个冷落她好久,但是现在他相信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就算,真的是她做的,那他:“如果不是清雅,我早就死在苗疆了。我不能,我不能……”他已经爱上她了,有情蛊作证,他再也无法骗别人,更无法再骗自己。
但是,面对一个受尽欺凌也要为自己保住清白,一个被自己连累的这么惨,一个自己曾经也心动过的女孩,这么残忍的话,要他怎么说出口?他真的无法说出口!
他不忍心,在她这样求他,在他该为她主持公道的时候,他居然还是偏向了那么恶毒的女人!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再逼他也是无用:“好,你不想娶我,可以!”狠狠的揪住自己的胸口,那上面的累累的伤痕都是因为他,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你想要我放过她,也可以!”
“你真的——真的可以原谅清雅吗?”他跟当年一样握住她的手,那样喜悦,却建立在她无比的冤屈上。
“给我一个孩子,你给我一个孩子我就通通答应你!”她誓死为他守住的清白,她日日夜夜凄苦的等待,如果不能得到,她将是天底下最最大的笑话:“这是你欠我的,只要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就立刻走,永远都不会碍着你那心肝宝贝的眼!”
她这一世已经注定孤独,得不到他,她起码也已有一个身上流着他血的孩子,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陪着她,陪着她去感叹这天地的不公!
“不可以!”凌少浩猛的甩开她的手:“不可以,小瑾!小瑾你听我说,我跟清雅在苗疆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不能对不起她。你换个别的吧!只要你能出气,你可以打我骂我,要不你……”
“我不要,我就要这个!”她觉得自己好可悲,这个恶名在外的花花大少,居然会说出他不能对不起清雅这种话来。当着她的面,在她忍下这么多委屈之后,他居然还在考虑这种无聊的问题:“你害怕对不起她?她在乎吗?你这一年来花天酒地她在乎过你吗?”
“可我在乎!”他在乎,他知道她天生高傲如果他在这样胡闹她一定会觉得面上无光;他在乎她,哪怕知道她在乎的仅仅是自己的面子问题……
“你在乎?”他越在乎,她就越有毁灭她的冲动:“那你在乎我的事被传到江湖上,你在乎慕容清雅从此会被千夫所指吗?”
她看到了他瞬间变得没有血色的脸——在乎一词,果然不是仅凭人力就能扭转的:“怎么,你害怕了?”她的唇贴上他苍白的面颊:“你再敢拒绝我一个字,我就让天下人替我讨还这一个公道!” “你只要个孩子,你就愿意放过慕容清雅?”她尝到了一股苦涩的滋味,是他的泪水——凌少浩,她自负也算美貌出众,跟她在一起,真的就有那么不堪忍受吗?
“我池晚瑾答应的事情从不后悔,当初答应嫁给你是,现在同样是。”
凌少浩,背信弃诺的人从来是你,永远都是你……
正文 五十五、残烛映月
五十五、残烛映月
萧漠风在门口踟蹰了半天,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抬腿走进这个对魔教中人而言算是生人勿近的所在。
说不害怕那是家的,想当年他就是自持劳苦功高,不小心在教主大人沉思的时候出声打扰了一下,下场简直可以用惨无人道来形容。但是这一次不同,教主大人自从那个慕容清雅逃出地牢之后,已经将自己困在房中不吃不喝那么久了,他受托于赫连堂主,不管怎么样他都应该照顾好教主才对。
“谁让你进来的?”
他刚跨进去,就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不是因为教主此时的颓废,而是因为屋内的摆设——这本来就是教主的房间,却在慕容清雅上山之后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寝室。而现在,这间房间居然仍然保持慕容清雅住下时的样子,就连她逃走前弹奏的古琴也好端端的摆在桌子上,甚至连喝到一半的茶水都原封不动的保存在那里。
“教主!”慕容清雅不是教主的大仇人吗?教中上下莫不以为教主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阴沉的样子,就跟当年在慕容清雅手上遭遇惨败有关。但是近日来发生的种种让萧漠风对这种传言渐渐开始怀疑起来——印象中,好像他们伟大的教主大人反而只有在陷入回忆时,才会偶尔露出快乐的笑容……
姬近枫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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