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弘治》第95章


十二月三十到正月十五,整个朝廷的人都休假过年了,元旦加元宵的十五天假日我期盼了很久,因为祐樘只有在休假的时候才会不那么卖命地忙绿。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了一个年,我的心情也一直很好,几乎每天放进花觚的都是开心果。正月底的一天,我趁祐樘上朝去了,又准备将开心果放进花觚,毫无疑问的是这花觚放的很高,我每次都是让绿萼或是西玫搭着椅子帮我放进去。
我挺着微隆的肚子立在柜前,唤道:“绿萼!西玫!”外面一个宫女答道:“娘娘,有事吗?她们二人出去了!”“没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这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索性自己搬来椅子爬了上去,正当我喜滋滋地将开心果放进去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有动静。还没来得及回头,我已经连着椅子猛然摔倒在地,腹部的疼痛让我顿时麻痹了意识,只看到西玫眼神锐利地盯着我,丝毫没有要扶我起来的意思。我心中一寒,这回真是失算了,好一个卧薪尝胆!好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体下湿漉漉的混着疼痛,鲜血沿着裙摆徐徐淌出,绿萼很快就赶了进来,急忙上前扶我,“来人呐!快来人呐!西玫姐,你怎么还站着不动?快来帮忙呐!”外面的宫女太监闻声都赶了进来,我被抬回了床上,西玫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祐樘闻讯立即赶了回来,太医也都已经来到榻前,我的意识有些涣散,只知道太医说是个女孩儿,已经没了,而且有可能会惯性流产,也就是说,下一胎可能会自动流产。一切处理完毕以后,我仍然只是醒睡不起,西玫跪在榻前似乎很是坦然,祐樘愤怒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娘娘何时亏待过你了?!朕的孩子又何时惹到你了?!你给朕说!”祐樘的颤音徐徐静止,西玫却理直气壮地答道:“莲馨姐腹中的胎儿也只有四个月,她千辛万苦怀上的孩子说没就没了,而且还被你们给活活逼死!袭月姐也是因为你们才会被迫离宫,嫁人不到半年就被那粗汉殴打致死,你们幸福的时候又何曾想过她们?!”祐樘气急,起身就是一脚,毫不留情地将她踢到在地,“放肆的东西,冥顽不灵!”
晚棠守在我的床边,此时也看不过去了,愤然开口道:“那是她们咎由自取!莲馨为了栽赃娘娘不惜自己服药堕胎,眼见东窗事发便以死谢罪,这与娘娘何干?!袭月那是为虎作伥,娘娘赐她不死就已经开了大恩,你还想怎么样?说起你,若是娘娘记仇,早就让你跟袭月一起滚蛋了!这两年对你怎么样你都不知道吗?!如今你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你就不想想你的家人,你的九族?!”她听了晚棠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冷冷地说:“娘娘是我推倒的,绿萼也是我故意哄出去的,我既然敢做就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你们又何必废话?!”
我盯着帐顶,淡淡开口道:“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她们姐妹情深,本就是为复仇而来,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此事到此为止吧!”祐樘一口否决道:“不!此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当初就是对待她们太过仁慈,现在竟敢欺负到朕的头上,连朕的女人和孩子都敢下手,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凌迟处死!”外面很快就有侍卫来带她出去,她没有哀求,亦没有哭诉。我缓缓侧过脸,看向祐樘,正想开口,他却抢白道:“不诛九族,这是底线!”其实他本应埋怨我不该自己爬上椅子的,但他仍是没有说出口。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不但因西玫愤怒,还因我而埋怨,我从未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向斯文儒雅的他竟然也会这么粗鲁地对待一个女人!
第一零一章 崭露头角
我躺了三天才下床,佑樘已经将流掉的那个女儿追封为长宁公主,我甚至根本没来得及看她一眼,更让人忧虑的是太医说我也许会惯性流产。因为这件事,我消沉了几天,佑樘忙于政务,无暇也无心在这件事上与我纠结,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冷战。虽说不是绝对的不说话,但那冷淡的目光和表情却让我更加心寒。
事发之后,李骏霄是最先来看我的,安慰之余,他还告诉我苏江河道淤塞,泛滥成灾,每日都有一大堆的奏折送来,佑樘一直在忙于处理此事,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接下来,金氏和母后她们也都前来探望,秋罗甚至也挺着大肚子来看我,我并没表现出有多伤心,更多的像是在反过来安慰她们。其实我一直暗想,幸亏西玫没有找到机会对照儿下手,也幸亏这个女儿不是生出来再被她弄死,只当是自己做了流产的。
迫于种种习俗和规矩,我再次被禁足一个月,活动范围只局限于寝殿。几天没去带照儿,他好像有些生疏了,见到我总是往苏彩怀里钻,这难免又让我有点不舒服。晚膳以后,我再次去暖阁看他,他仍是赖在苏彩怀里不肯出来,我准备转身出去,他又忽然跑过来扯住我的裙摆,仰着一张稚嫩的小脸说:“母后,陪我玩儿!”我蹲下身抱起他,微笑着说:“母后累了,不能带着你到处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他开心地搂着我的脖子,“照儿最喜欢听母后讲的故事了,可是你都有几日没给我讲了!”这话捅到了我的心上,确实是我疏忽他了,我抱着他在床边坐下,给他讲了美人鱼的故事,他刚开始还好奇地问了很多个为什么,之后没等我讲完就睡着了。
我准备将他交给苏彩,可是他的小手却将我的衣裳抓得很紧,我又不忍将他吵醒,于是便对苏彩说:“你下去吧,今日我在这儿睡!”苏彩闻言退了出去,我将照儿放到床上,褪掉衣裙便与他睡到一起。看着怀里酣睡的小人儿,漆黑的长睫垂在眼下,粉红色的小嘴还在时不时地蠕动,我的嘴角不自觉地轻扬,就算是为了他,我也必须让自己尽快振作起来,佑樘整日为国事操劳,我不该给他增添烦恼的。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佑樘将照儿从我怀里抱到旁边,我感觉到动静便睁开了眼睛,接着他就伸手来抱我,我自己挣着下了床。苏彩站在门口准备过来照看照儿,一看就知道是佑樘吩咐的,之前几次我想带着照儿睡,他都说怕他晚上吵着我们休息,更不愿意与我分开睡,这次也不例外。
奇他将衣服给我披上便牵着我准备出去,我凑到床上亲吻了一下照儿的额头,然后随他回到我们自己的暖阁。就寝以后,我唤了他一声,“佑樘”他侧过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像是示意我接着说下去。我定定地看着他,却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也只是斜瞅着我不语,那目光淡淡的,渗透着一股冷意,我们何时连说话都变得这么艰难了?我心中一酸,立即翻身背过去,径自蜷缩成一团,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合眼静心,还是睡觉万事大吉!他从背后轻轻抱住我,让我瞬间一颤,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一把将他的手撩开,他固执地将我带进怀里,“锦儿!”我不再挣扎,但也并不看他,忍了几天的眼泪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书他轻柔地吻干我的泪水,“锦儿,我是心疼你没有照顾好自己,这些天政务繁忙,我总是莫名地烦躁,就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跟你吵,别想太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还是我的锦儿,我也还是你的佑樘!”我的眼泪开始狂飙,满腹的委屈都想尽情发泄出来,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抽泣着说:“我宁愿你跟我吵!”他搂紧我,轻轻扬起嘴角,“好了,没事了,太医说的话别太放在心上,你想要多少孩子都行,这个女儿与咱们无缘,咱们还可以再生!”我泪眼婆娑地点点头,紧紧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吸取着他身上好闻的清香,似乎一切忧愁都随之烟消云散。
翌日,我和佑樘再次恢复到从前的恩爱,短短的几天像是一小段插曲,迎风飘逝。当我带着照儿在厅堂玩的时候,林义又给我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鹤龄竟然带着延龄去妓院找乐子。我当时就气得火冒三丈,鹤龄自己在外面小小地胡闹一下也就算了,竟敢把延龄也带去那种烟花场所,现在就崭露头角了,如此下去迟早要出事!我立即命人召他们兄弟二人进宫,这回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一下才行。
佑樘去上午朝之后,鹤龄和延龄就来了我的寝殿。客套的礼仪每次都是必不可少,我却从没像现在这么喜欢这套俗礼,他们恭敬地跪地行礼,我并未马上让他们起身。鹤龄有些不安,但又不敢开口问我,延龄一头雾水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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