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相思雨》第26章


皱眉——好丑,苦着一张脸,掐掐自己的脸暗想:难道自己出生也是这样吗?他们说小孩子出生的时候都长一个样哦。
不过就是皮肤软软的,手感真不错。任雨掐这么两下居然上瘾了,就一个劲地狂掐。许是力度把握得不好,小娃娃给掐痛了,眼睛都没睁,便哇哇地哭起来。因为饿的缘故,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任雨急得跳脚。
他是饿了吧?任雨伸出自己的指头,看着小娃娃吮吸起来也没有了哭声。但是吮着吮着觉得没味,便有作势要哭。
任雨惶急,掏出随身带的匕首,没错,刻有一个幽字还有一朵杜鹃。当初苏铮让他选一个的时候,任雨死活不要,是嫌这匕首上全是花,太女气了。但是后来知道了匕首是一种很方便的武器,住在山中也常常用到,而且最最主要的是,苏铮耍了几招使匕首的招路,然后就让任雨想要了。
苏铮还特意选了一把最女气的给他,原话如下:
“本来是让你自己选的,看你不领情我又后悔了。只有这把,要不要随你。”说话时的姿势是鼻孔朝天状,气得任雨七窍生烟。
苏姨就在一旁笑。嗯……她是让任雨这样叫她,但是任雨总觉得这样把她叫老了。二十多岁的模样,这样叫怎么想都怪怪的。
但是她说嫁人了的,就该叫姨。说这句话时,她就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沧桑感来,想想又会觉得就叫“苏姨”,好像也挺合适的。
恩,不说了!拿出匕首,开工了!
牺牲自己手指,忍着点痛,用匕首割开一道口子,腥红的血很快就渗出来了。任雨痛呼,差点在自己未来小师弟面前毁掉形象!痛到他差点飙泪耶!
把割破的手指塞到小娃娃嘴里,小娃娃就本能的吮吸。麻麻的感觉,让任雨的手指也不那么痛了。
这个办法是任雨看来的,记忆里也是有一个小孩,哭啊,哭的昏天惨地的,记忆里的那惨凄的哭喊大概是自己永远也难忘的吧?也是因为这样,这件事才被小小的自己记住了吧。
大人牵着要走了,自己还固执地要看那个弃婴……没有奶吃,干哭着,有好心人上前,拿刀割破手指,让婴儿吮吸,而自己也被强拉着走了。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有没有用,但总也是做了点什么吧?才被生下了,身体肯定还很弱,但是又不可能强求他吃饭什么的,就只能喝糖水,这样总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啊……
小娃娃大概也是哭得累了,吮吸着也就睡着了,也就毫不吝啬地摆了一张大脸给任雨欣赏。
看着看着,任雨忽然很开心,从今以后自己就有个弟弟了,也真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
慕容北天正在灯下下写着什么,上好的生宣纸,一支狼毫勾勾画画,舞得畅快之极,生宣吸水性和沁水性都强,落笔即定,水墨渗沁迅速,不易掌握,怕是非得胸有成竹才能如此行云流水吧?
一只匕首,擦着油灯的灯芯而过,带出的风让火苗一阵微熄,霎时的一片黑暗,让慕容北天眼镜不及适应这黑暗而不能视物。哆的一声,匕首插入墙中,即时,室内复又亮了起来。
只觉窗外人影晃动,慕容北天随即提剑追了出去,却仍是慢了半分。不由疑惑:是谁?这么高明的身法……
回屋,关好门。再来看这把匕首,还带着一封信,入木三分的力道以及晃灭烛火一看,便有些被吓着了——是幽凌教,教主。
那把匕首上,不意外的有一个“幽”但却没有任何的花,唯有一只蝴蝶,栩栩如生,蝶翼微张,鲜活得似就要振翅而飞。
慕容北天一惊,他当然知道这只蝶代表的是什么人——蝶即百花,幽凌教教主。才道好险,想不到幽凌教教主的功夫这么了得,逃下山了不说,就是刚才的那瞬,就够自己死上一百次了。
想来那人不是来杀自己的,这匕首就应该没淬毒,便伸手抽出了那把匕首。信是作两半分,皆只是匆匆几句。一封即说要他不能带一兵一卒只身前来一会,说是只要他来了便不会伤他,道的是他们是必死无疑了,玩不了什么花招云云。
而另一封才是重点吧?真是惜字如金的人,竟只有一句话,这句话只身给慕容北天看的:“想见苏珂轶最后一面就来吧。”
什么叫最后一面?他们怎么知道苏珂轶在哪儿呢?莫非她已经回去了吗?疑云重重,压得慕容北天喘不过气。急于知道答案,慕容北天急得团团转。难道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切的事都不同自己安排的那样发展?慕容北天拿起那第二封信,递到油灯下,手有些发抖,险些烧到自己的手。火苗轻抚信纸,便化为飞灰,了无痕迹。
他承认,自己在害怕,也急不可耐。几乎是想立刻就告知诸位掌门管事的,今晚就走,但是他告诫着自己,要理智,理智……
就这么坐着,油灯恍惚,一夜落泪。慕容北天,也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得知此事的众人议论纷纷,但总之一点就是认为慕容北天此前定是有内幕的,他们也知是逃不掉了,当然也大可不必如此守信,所有自然是不准慕容北天做如此不智之举。
但今时不比昔日,反对又如何能奈何得了慕容北天呢?不顾众人反对,执意离开了。策马疾驰,发泄一般狠狠甩鞭。风卷云啸,迎面而来的风狠狠地鞭打着他的脸,即便如此却也甩不掉满心的烦躁。
上山不能骑马,便是轻功的用武之地。不消几时,便是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素白。人人衣着素色,面目凄然,既是慕容北天到了,也没什么人理他。
是葬礼吗?
三十三章
步步上前,在跪坐的众人的最前方,有一人,负手而站。就是他了,慕容北天暗想。
“她在这里。”苏铮让出一点位置,好让慕容北天看见她。
没有棺木,用新鲜的树枝叶,铺在地上,她就那么躺着,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见到她的模样。那么安静。真的不像她。
慕容北天也许是失忆了,不记得该要怎么难过。踉踉跄跄。走到她身边,最后一次拥住她。
习惯性的理了理她有些微微凌乱的头发,指尖触碰到她的脸时愣住了。冰冷的身体,僵硬的四肢。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真想她能再次跳起来,想以前一样,在他想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跳起来,吐吐舌头,佯装生气地说:谁叫你哪么坏,这是给你的惩罚!
但是,不可能了。
十指握拳,发狠地用力,指甲镶到肉里,血丝渗出,一直抿着的薄唇煞白,痛却住在心里。
“没有棺木,就这么葬了。说不定她更喜欢这种回归自然,返璞归真的感觉呢……我们就这么二十几个人了……”
苏铮伸手指了指跪在一旁的人,“要怎么处理,随你便吧,但是我们,还有珂轶,都要葬在这里……而且你要立誓,自此以后,不要再来打扰珂轶,不能来看她。”
“凭什么!”慕容北天抬头,不免讶异地看着苏铮。
“就凭她爱你!甘愿忘掉自己的身份,忘掉自己的亲人,只是想要永远陪着你。怕你对自己的身份困扰,甘愿所有的痛楚自己扛着!但是那个她那么爱的人却要来杀她……现在她已经死了!你够了吗?”苏铮狠狠地喊道,悲愤的眼内氤氲一片。
……这样啊。竟是自己害死的她吗?真是好笑,自己真好笑。慕容北天没有力气去计较了。他好累,真的好累。
慕容北天看着苏珂轶下葬。徒手挖的一个极简陋的坑,分分寸寸的湿土盖下,慢慢掩盖了她一身胜雪的白衣,姣好的面容和慕容北天的湿漉的目光。分分寸寸……从指尖蔓延到脏腑的痛,淤积于心中,愈来愈浓,浓的化不开。
她不可能再回来了,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飒飒的秋风乍起,摇落满树的枯黄。
慕容北天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舍,完全没有那种不相信现实的小女儿之态。跨上嘶鸣的骏马良驹,抽剑一挥,向着前虚斩一剑,破空之声,穿耳而过。
马儿受惊似的前蹄站起,慕容北天一拉缰绳,稳住身形,便纵马而去。
斩不断的是什么,弃不了的是什么?拽住心脏,痛到让他不能呼吸的是什么?
漫天落下的是什么……
纷纷扬扬的雨,如银丝般,斜斜地划破半个天空,“轰隆”一个炸雷,震得人耳生疼,霎时改变了雨地温和,变得暴躁,恼怒,阴霾……
天暗了,夜一般,呼啸沧桑。从苍穹之上伸出的无形的手,扼住了无辜的老木的喉咙,肆虐地摇晃,推搡,甚至是抽打……深红的枫叶飘零。夹杂着的雨点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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