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桃花》第54章


张炎的笑声在狭小的屋子里显得越发的诡异。
火光中有人影闪过,再是一计闷声,站在屋子门口的四个大汉倒地。
屋子里的人还没有觉察出已然出事的时候,几道人影已经闪进了屋,一并出手,几道剑光,围成一道剑阵,里面的人还没有辨认清楚就已倒地。
张炎站在原地,身后仅仅剩下三个吓得双托哆嗦的手下。苦着一张脸,四下里地张望,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张大少爷的脸一下子变得青紫: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
月华之下,吕沛竹穿着一身玄色劲装,带着一身的凛冽走进屋来。
秦春靠在墙角双手双脚被捆着,嘴里也被塞进了汗巾。全身已经疲软得没有力气,只能勉强地维持着体力,努力地睁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影,微微一笑,便失去了知觉。
“四九,把秦春先送进马车,好好照顾。”吕沛竹的声音在屋子里想起,带着不可违背的意味,吓得张炎退了三步。
四九领命,这是秦春出事后,公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这几日来,吕沛竹似乎不曾合眼,调动了各地的隐卫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情,四处打听秦春的下落。泰昌号的老板服毒自尽,手下的人全部被杀,几乎没有任何线索可寻。一遍遍地追查那一日出城的所有人,这才发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
那一日,秦春的茶里无疑是被人下了蒙汗药。等她失去意识之后,就装进了大酒缸里,蒙上红布,与其他的酒坛子一起送了出去。酒庄里买酒送酒的络绎不绝,四九就是疏忽了这一点,才让秦春被人生生地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
经手的人也算是知道轻重,明白人一定要尽快送出城,如若不然,等吕沛竹知道了这件事情,满城的搜查,一定会败露。所以一从泰昌号出来,就出了城,在城外的农家家里,换了马车,直奔杭州张家私宅。
本以为将经手的一干人等都杀掉之后就可做到悄无声息。但张炎,实在是低估了吕沛竹的实力。
四九将人带走。张炎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吕沛竹,一副含笑的表情。心里的寒意,在周身肆意起来。
“难怪姐姐告诉我,谁都惹得就是万万惹不得吕沛竹,我是真的小看你了。”张炎恨声道,“看来,那些传言里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你错在动了秦春。”吕沛竹侧过身,看着当空的月华,冷冷笑道。
“那个狐狸精……”后半句还没有说,就被站在身边的黑衣人打了一个巴掌,生生打掉了一颗牙。血水从肿胀的嘴角里流出。
“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黑衣人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张炎捂着嘴角:“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你的计谋很高明,你也很谨慎,没有人知道你掠走了秦春,连你的父亲和姐姐也不知道。”吕沛竹一步步靠近张炎。
张炎地心底渐起一阵寒意。
“你为了不让你父亲知道你在外面圈养男宠,特地在这偏僻之地建起一座宅院。目的有二,一是避人耳目,二是男宠就算逃了出去,也跑不出这一片荒地。”吕沛竹一字一句扎进了柳如生的心里。
这个男人,真的彷佛从来不曾见过。
吕沛竹恨声一笑,走到张炎身边,随手抽出隐卫身上的剑,眼神一厉:“明日清晨,这里将会变成一片废墟。后头的山上有两帮土匪。张炎,你为何要将销金窟选在这里?”
“慢!”柳如生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吕沛竹,神色决绝地道:“可否交由我手来杀了这个人。”
吕沛竹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没有慢下半分。张炎的脖子上绽出一条大大的口子,鲜血翻滚着往外涌。而他的喉咙里响着咕噜咕噜的声音,似有话要说。
“如……生……”张炎倒在血泊里,朝着柳如生伸出手,用尽全力摇了摇。一头栽倒,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秦春的事情,不必你来插手。”吕沛竹冷着脸走到门外,转身看着柳如生,随手将剑掷回给隐卫。
桃之夭夭
柳如生走到庭院里,干笑了两声:“这不会是你布下的局吧?”
吕沛竹背手立在庭院之中,侧过脸,冲着身后的柳如生笑道:“当日你出宁波府的时候,四九传过我的话。既然是你执意要来张炎这里,我有何必做这么个局?”
“秦春嘴上没有说,但你肯定她心里从来不曾怀疑过葛从嘉的事情是你所为吗?”柳如生昂起头,苍白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色,血脉里的隐动冲上心间:“你布下这样一个局,就是为了消除秦春对你的戒心。一定有人对张炎通风报信,不然他为何直接将秦春绑走,而是设了一计?细细想来,没有葛从嘉的事情,就没有我入张府的事情。你绑葛从嘉是为了钓我上张炎的勾,原来只是害我的计划,不想中途我将事情说了出来,秦春知道了,心里对你有了隔阂。你只能兵行危招。唤回秦春对你的信任。”
吕沛竹静静听完,冷哼一声,直径要出去,踱了两步,甩下一句话:“我不会害秦春。”
柳如生冷笑地跟了上前:“你说的是你不会害秦春。并没有说你不会害人。”
吕沛竹盯着柳如生看了一眼,轻笑一声,一阵凛冽之风。
两人相视。
四九从门外飞奔进来,跪在地上,双手一抱拳:“公子,不好了。”
“秦春怎么了?”柳如生抢白道。
“说。”吕沛竹握拳,背到身手。最近四九带来的都是坏消息,秦春一定又是出事了。
“公子。”初沉走到吕沛竹身边,扶上耳际,轻声说了两句。男子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低声问道:“是真的?”
初沉点点头,目光坚定。
吕沛竹不顾得其他,直奔马车而去。柳如生一脸疑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想跟去看个究竟,却被一行隐卫给拦了下来。
吕沛竹掀开布帘,丝绵铺地的马车里秦春靠在软枕上,痛苦地闭着双眼,双手捂着阵阵生疼的肚子,抿着唇,脸色苍白。裙裾上鲜血斑斑。
吕沛竹登上马车将女子抱在怀里,厉声道:“初沉,你来架车,现在就进杭州城。”说着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交到初沉手里。
“叫人先行一步,去把城门开了,快!”
天还未亮,现在的城门一定是关着的,自然要有人先行一步命守城的人将城门开了,不然怕是还要耽搁女子的病情。
初沉领命,交代了两句,就驾着马车一路飞奔往城里去。但顾及到秦春的身体状况,又不敢让马儿行得太快,生怕颠簸到秦春。
马车里,血腥味渐渐地蔓延开,秦春微微睁开眼睛,叫了一声:“沛竹。”
吕沛竹伸手按上女子的嘴唇:“身子这么虚弱,不要开口,我有话问你,是便将眼睛闭上,好吗?”
秦春扯着嘴角笑笑,这一笑连上全身上下的神经一阵疼痛。闭上眼睛,躺在男子的怀里。
“春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有了身孕?”吕沛竹的语气尽量地轻柔,不敢惊吓怀里的人。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想到她这九天里吃的苦,吕沛竹的心隐隐作痛。
原本安静的女子,身上陡然一颤,睁大了眼睛盯着吕沛竹,干涩的嘴唇你挤出四个字:“你说什么?”
吕沛竹看到秦春的反应也是一惊。真是天大的疏忽。
温柔的眼神落在女子的脸上:“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春儿。”
秦春伸手紧紧贴着自己的孩子。这一刻她感觉到的不是成为母亲的喜悦,还是深深的恐惧。腹部的剧痛一阵阵地传来,孩子,我们的孩子。
“沛竹,我们的孩子。”紧紧地握着男子的手,秦春闭上眼,她想要这个孩子。可身上的疼痛告诉她,这个还未曾来到世上的小生命即将离开,来不及看一眼世上的落英缤纷。
车轮碾过冬日里枯黄的落叶,尘土扬起又落下,已是尘埃落定的时节。
秦春醒来的时候,恍然做了一个恒古绵长的梦。睁开眼回到了五年前,长着桃树的院子,那张古朴的木雕大床。只是这一次身边的人不在是满头银发的阿婆,而是那一日坐在树下看书的公子。
十指交缠,哪怕是在梦里,她也不曾放开过的手。秦春伸手抚过自己的小腹,依旧是疼痛的感觉,只是不再强烈。吕沛竹的目光里读不出任何的喜忧,只有一潭静止的春水。
“是不是……?”秦春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地似被火烧过一般,在自己坠入睡梦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她急切地想要知道。
吕沛竹抚着秦春的长发,什么也没有说。
昭然若揭。
秦春苦笑着流了泪,垂头靠在吕沛竹的怀里,环着他腰身的手紧紧地握紧了他的衣服:“为什么当我知道的时候,就是他离开我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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