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桃花》第66章


胆地过日子还要强撑着办着吕沛竹的丧事,还要一手操持着将吕府的家业变卖。吕沛竹伸手抚过女子的桃花似的脸颊。
尽管是兵行险招,但只有这样才能金蝉脱壳。吕沛竹总是要死的,不是死在柳如生的手里,就是死在刺客的剑下。那么,还不如让柳如生来解决自己。
话要从顾道士的那一句:“不取也罢”开始说起。
那一日,吕沛竹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秦春肚子里的孩子留不住。心里有了底,但不能与秦春说,接连丧子,怕她实在承受不住。能拖一日便拖一日。这一头拖着,那一头就派了隐卫开始查访是否有人已在秦春的身上下了毒,要打掉这个孩子。
细心查了饮食都未发现,吕沛竹心想若不会是临产之日会发生什么意外,才会落得丧子,就渐渐怠慢起来。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在吕沛竹将要放弃的时候,顾道士又来了一趟吕府。指着行季的屋子说,这地方真是难闻。
吕沛竹听出了话中的含义,派人彻查,发现陈设在屋里的花里有毒。在花香的掩盖下,散着毒。这分明不是要取孩子的命,守了两日,动手脚的人就又来行季落毒。不是别人真是吕石君。
二月初二,吕沛竹带着初沉进了吕石君的屋子。两个人把话都挑明了说得干净。吕石君就给了吕沛竹一句话:“我要带秦春回去。”吕沛竹没有笑,把剑甩到了吕石君面前,说了一句话:“我不想动手。”
吕石君走得很干净,握着剑的手一下也没有抖,笑着说:“我先行上路。”
后来的事情确实是吕沛竹做的,包括柳如生怀里的那一封信。
此事一出,吕沛竹心生一计,一石二鸟。他要做的事情已做完,那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而这一局棋里最重要的人便是新近的知县柳如生。
柳如生确实跟镇远将军出了城,带着对吕沛竹一腔的仇恨,宁愿卖身与男子身下,也要将吕沛竹扳倒。城门外,十里长亭,吕沛竹一身素服,伸手将柳如生拦下。将卢照月一手所做之事,和盘托出。头一次四九没有拦下柳如生,第二次,吕沛竹拦下了他。
事情清楚了,恩怨俱销,此时的柳如生已然知晓秦春想要的人除了吕沛竹再无二人。柳如生入京赶考,得了功名,吕沛竹一手包办,不日就入了宁波做知县。
秦春在吕沛竹的怀里渐渐醒来,看着男子略带疲惫的睡颜,心疼地伸手抚过。以后的日子除却了纷扰后,只有你我。
天已大亮的时候,两人一骑上了路,优哉游哉去寻两人的桃源。
正是仲春时节,桃花开得艳如浮云。吕沛竹随手择下桃花一朵,斜插在女子的发侧,轻吻上薄唇,羞红了女子一双媚眼。湖光山色,柳岸晓风,十指相交间是耳鬓厮磨下的相濡以沫。
风起涟漪小,桃花岁岁老,杯中桃花酒,不道白头早。
—全文完—
(番外)那年纪事:夹竹桃
十指相扣,君心未老。
拨开额前的碎发,一吻落下。秦春翻身,握起吕沛竹的手:“沛竹,为何你会喜欢我。”将手贴在胸前,再也不必害怕这样的温暖会消失在下一个黎明。
一簇翠竹掩映,几只鸣蝉嘶起了这一夏的想念。吕沛竹抱着秦春:“傻丫头。”
思绪凌乱,安逸的生活,你与我,已然足够。
那一年,吕沛竹十岁,吕石君六岁。
行季算不上吕府里最好的房子,却是最为僻静的院子。夏日炎炎,恶毒的太阳公公在烤熟了第四只知了的时候,吕小二(吕石君)一手提着烧鸡一手搓了搓鼻子,伸了伸脚进了行季。
吕沛竹自小就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伏在案上看书,见吕小二进来蹙了蹙眉头,别过了头。
一只油腻腻的小肥手抓了只更加油腻的鸡爪子往吕沛竹的眼前晃了三晃:“嘿,想不想吃鸡呀?”满是汗渍的小花脸笑得像棵仙人掌,两字形容就是难看。
吕沛竹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小花脸不依不饶往床上一躺,撕着鸡腿往嘴里塞:“今儿早上娘亲带着我上了初云观,为我求了平安签。爹爹带着我上状元楼吃了冰糖甲鱼,说将来我准能中状元。啧啧,那甲鱼的味道呀,真当当是好呀。书呆子,你就没有这种命了。”
吕沛竹轻笑了一声,放下了书卷,转身就要出门。
“嘿,书呆子,本少爷叫你呢!你敢走!”吕石君说着从床上翻身下来,一双油手一把抓住吕沛竹的衣衫,笑得别样的开心:“你个破落货!爹爹就是疼我,不疼你,破落货,装什么样子!”说着就往吕沛竹的脸上给了一拳,“有种你找爹爹告状去,娘亲见了爹也不敢说话!本少爷心情好,来找你玩玩,你就这副样子,看我不打死你。”
正午睡的阿婆被叫骂声惊醒,急急忙忙跑进了行季,一看又是二少爷来找吕沛竹的茬,上前就扯住小花脸的手:“二少爷,别闹了,一会叫夫人知道了,又该训你了。”
吕小二提着吕沛竹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爹爹早上说了,娘亲以后要是再护着这个破落货就把他赶出吕府!”阿婆无奈叹了叹气:“二少爷别闹了,厨房里有凉丝丝的绿豆汤,你再不去,就叫馋嘴的下人都给喝光了。”
吕小二冲着吕沛竹怒目而视,龇牙咧嘴地吐吐舌头:“本少爷下次再来找你乐。”终于拍拍屁股走人了。
阿婆抱着吕小二跨过门槛,回头再看吕沛竹的时候,他正在屋里换下被印满了油爪印的衣服。阿婆扯过衣服帮着他换,吕沛竹只是笑笑地拒绝:“这些事情我还是做得到的。”
阿婆心里泛着酸楚,心里的话溢上了唇边,该怎么说呢?
人道是表哥表妹,保准出事。当年小姐与吕成乔相好,两人约定等到吕成乔金榜题名之时,两人便成亲。谁想金榜题了名,肚子里也种进了孩子,仅仅等来了吕成乔的一纸绝情信。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泪水哗啦啦,人也走得干干净净。本以为二表哥吕成洌Р患魄跋咏砻萌⒔嗣牛萌兆泳凸耸鲈隆5纫徽糯赏尥蘖车穆琅嬷衲躺唐睾傲四且簧螅毂赖亓眩袷忝稹?br />
吕成洌С粤艘淮窝瓢涂鳎焐喜凰担睦锖耷星小B琅嬷裨绞茄茫绞呛薜靡а狼谐荨5嚷佬《錾螅礁龊⒆油淮σ煌疲叩蜕舷录纯滔韵郑莱射'的牙气得崩断了三颗。
吕沛竹自小就知道爹爹不喜欢他。吕小二什么事情都是加于人手,他什么事情都得靠一双小手。日子久了惯了,心里的痛也深了,想着出人头地,博得爹爹的青眼有加,谁晓得适得其反。娘亲帮不上忙,又时不时招惹那只烦人的小花脸往屋子闹腾。
日子似水哗啦啦地流淌而过,十八岁的吕沛竹头一次跪在了父亲面前,说是想要学着家里的生意去杭州贩茶。读书读得汗牛充栋,爹爹的眼皮子连抬也没有抬一下,还是得换个法子。
吕成洌У牟韬攘硕嗑茫琅嬷窬驮诘刈┥瞎蛄硕嗑谩5鹊降谑恼挡璧氖焙颍莱射'冷笑了三声,道了声:“小小年纪不自量力,想要碰壁,老夫成全你。”
话冷得像冰锥,刺在心里,很疼。出门前,吕府里偷偷摸进来一个道士,穿得破衣烂衫,模样倒是俊俏,那人不是别人,就是顾道士。仙气腾腾地往院子里一戳,甩甩袖子勾勾手指,甩了一句话:“孩子呀,这一次你是万万去不得的。”
吕沛竹笑,吕沛竹摆手,吕沛竹刚要说话,顾道士的人影就不见了。
七天后吕沛竹还是出发了,茶铺里的伙计一路上没有半个好眼色。打杭州收了茶就往宁波赶,行到城外山道上的时候,原本濛濛细雨一下子就成了王母娘娘的洗脚水劈头盖脸的往下泼,山崩了地裂了,石头飞滚了。
山道堵了个水泄不通,污浊的泥水滚着几马车新茶一道冲下了山。伙计们四散逃跑,吕沛竹昏死在大雨磅礴的绝望里。睁开双眼,挣扎着从埋过头顶的泥土里伸出手,吕沛竹告诉自己:你活了下来。
前无去路,后无归路,吕沛竹思量再三还是回了杭州城,一身染满泥渍的长袍,一张辨不清容貌的脸,带着一身的疼痛和疲惫在回到杭州城的第一个清晨昏死在庆春楼的后门。
老天不长眼,没给老鸨发财的机会。那天早上,开门的是被罚打杂的秦春。吕沛竹侥幸逃过了沦为小唱的命运。
那时的秦春十三岁,被酒鬼父亲卖进了青楼换了两壶酒钱。一双桃花眼细细扫过,一张桃花面缓缓展笑,老鸨似乎看到了一屋子的金银元宝闪着咄咄逼人的光芒晃花了眼。三个月的打骂驯服了秦春的烈性子,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琴棋书画诗酒花好好养着。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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