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草也有春天》第58章


不知为何,近日我总爱收拾东西,从衣物到琐碎物件,无意间竟连被李文清砸碎的萧宇晴给的那只玉佩都翻了出来。
玉佩入手,映着寒光,冰凉的冻到心底。
他曾说李文清非是良人,要我远离……
他曾说他想挽回我们之间的过往……
他曾说他会在山下等我回心转意……
难道他那时已预见到我会沦落到这种处境,因此才给我留下了那样的承诺?真没想到,我的前路竟被他所感知,枉我还自诩清明。
外面一阵嘈杂,鸡飞狗跳地好似又出了大事。我懒得多管闲事,打了个哈欠将碎玉塞在了怀中,往床边走去。
“砰——”一声响我房门被人踹开,顷刻间,映天的火光照的黑夜犹如白昼,照的外面每个人脸都上都似凝结了一层冰霜。
“怎么?怎么晚还不休息?有事吗?”我有气无力地坐在床边,看着他们一个个笑问,适才喝了些酒,头晕的很厉害。
“去一下大堂吧,大家都在等你!”二斤走了出来,沉着脸像家里死了人。
我呵呵地笑着,长叹一声,指着他们道:“又什么事?你们一个个什么表情?”
我话才说完,小鼻涕和冬瓜走了进来,不由分说便来拉我。我只知他们已不当我一回事,却不想竟到了如此放肆的地步。我猛地甩开他们,大喝道:“滚开,我自己会走!”我瞪眼扫过众人,以赴死般的大无畏向前走去。
怎么,这么快又有新花样了?文清啊,即便只是陌路人你也不必做到这般狠绝,难道当真是我不死你不安心吗?
一拍两散
有句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把李文清给请上了山我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此时此刻我深切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
我平静的走进大堂,目不斜视地走向属于我的座位。大堂内站满了人,锅巴,小鼻涕,根子,兰若,李文清,小千,葵嫂,还有随后走进的二斤和冬瓜。火把照得黑夜犹如白昼,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于平日的严肃。
坐定之后,我扫视了一圈众人,笑了笑道:“说吧,又怎么了?”我便就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来的,不管怎样我都认了。
众人不说话,只就低着头的低着头,摸手的摸手。
我晓得,越是有事情的时候越是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推托呢。我笑着转头看向了李文清和小千。怕这次的事情又是他们闹出,已身经百战的我自是想都不用想都猜测的到。
“说话呀,到底怎么了?”我放缓语调,尽量平静的问他们。
没有人回答我还是没有人回答我,一声下去便是沉默,只就火把被灼烧地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我轻笑,仰起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就说,一个个都不吭声做什么?啊?”当真以为我很乐意就这么跟你们耗吗?老娘虽善却不是好欺负的人,不要以为谁都能爬到我头上撒野。我又一声大喝:“根子你说!”
根子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好,你不说会有其他人说。我转头看向小鼻涕,大声道:“小鼻涕!”
小鼻涕紧闭着嘴巴头也没敢抬,只就偷偷盯着我看,根子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他又给推了回去。
你也不说。我漫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抬了抬下巴让看我的锅巴说,看他那神情好像很有些想法,很想表述一番,结果还是无用功,锅巴指着茅房方向,支支吾吾了两声便笑了。这种时候他给我来这事,我气的无话可说,摆了摆让他去。
“文清,你说。”再问下去怕是也不会有人告诉我,还是直接问李文清吧,他搞出的事情他最清楚不过。想必今夜也是要个说法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将我绑来。
李文清面容焦虑,眉头蹙起,摇了摇头,道:“小狐,这件事你自己解释,我也没办法帮你了。”他说话的同时,小千冷笑着扫了我一眼,洋洋得意。
“解释?”我重复了一遍,笑了,“我要解释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二斤却是与众人不同,我说完之后便冷哼一声,义愤填膺地出了大堂。二斤今日特别奇怪,以前虽说脾气不好,却很少与我摆脸色,最为严重的便就是兰若那件事,可最后也还是和解了,他现在又为何……
“我霍小狐上山一年半,承蒙呼延老大看得起当上咱们这个寨子的当家。从坐上这个位置起我就一直尽心尽力,半分都不敢怠慢,也多亏各位兄弟看得起,相互扶持才能走到今日。我早已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也将各位当成是自己的亲兄弟。既是亲兄弟那就没什么不好说的,那我敢问一句,今日劳师动众地将我绑来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我这人糊涂,实在记不得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以至于大家如此,谁清楚的就说吧,我听着。”事情总归是要有人说,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大家都不说,那我先摆出姿态,下面的就看他们了。
“老大,你可是说的真心话?”根子一番磨蹭,先于众人抬起头来问我。
我笑了笑,问道:“我何时虚情假意过?”
“那你为什么要……”葵嫂嗫嚅地说了半句,没了下半句,眸光闪烁地像做了贼。
“怎样?”我实不明白他们所指为何,侧头笑问。
众人面面相觑,几乎就要开口,突然,二斤和锅巴走了进来,抬着一直只大木箱往地上一摔,因为箱子太重,他们动作也不够轻,箱子侧倒在了地上,盖子开了,滚出了一地银子。
我愕然地看着那只褐红色的箱子,满地的银子,揪紧了椅子把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些银子你怎么解释?”二斤指着银子怒问,其他人也都抬起头来盯着我看。
我垂首轻笑,笑的是喜还是悲凉,我自己也分不清楚。
他们能耐啊,这一箱银子都给我翻出来了,了不得,怪不得小千笑得那么开心,之前又说的那么自信,只因这本就是个将我牢牢困死的圈套。
这箱银子是每次打劫来的物件兑换银钱的时候,我从每个人分发的银子中克扣下的。当然,我不是为了自己,我也不是想独吞这笔银子。山里的兄弟们多是贫苦出生,过不下去才混了山头,他们每人或多或少都沾了些不良风气,这些银子到他们手里怕是也不会长久。二斤好女色,多半的银子都到了山下翠嫣楼。冬瓜好赌,逢赌必输,时常输个精光,身上的衣服都不剩。小鼻涕爱显摆,爱享受,钱都挥霍的所剩无几,其他人也差不多,没一个想的长远的。他们如今正值壮年,有的是体力干活,等到大家都老了,再也打劫不动了,如果没有积蓄,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我便就抱着这个心态,为他们存了些银子一直没给他们知道,而如今,他们找出了这箱银子,又一个个是这态度,定然是当我独吞了银子。
“你想问什么?”我看着满地白物瞥向小千,她狠啊,我终是小看了她。
二斤道:“你既知道又何必多问,大家都等你一个解释。”
我深吸一口气笑了,道:“我解释你们会信吗?我若告诉你这箱银子不是我私吞的你信吗?”
二斤怔了怔不说话,怒冲冲地看也不看我,俨然不信。我扫视了一圈其他人,没有人说话,沉默地还是沉默,只都低着头看着身边人。
这次我真的心寒了,之前那种想哭的冲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何苦为了一帮混蛋折磨我自己,我何苦为了一群不值伤心的人伤心。这些年我付出的,奇*。*书^网我得到的,说明了什么,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自以为是的可怜虫。
屋内的火光晃眼的厉害,我的眼睛好疼,我的头也好疼。
我笑着转头看向了李文清,道:“恭喜你,你成功了。”
李文清面容不改,动了动眼睫,道:“小狐,你误会了。”
“不管如何,你成功了,成功地离间了我和兄弟们的关系,我输了。”我站了起来,笑看着屋内的一砖一瓦,那些熟悉的却即将成为陌生的。
“你自己干的好事,与公子何干?”小千护主心切,急忙便抢白。
我转头看她,不再争锋相对,如平日里看风景般地,然后指着银子道:“我一个人要这些银子有什么用?”
小千冷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根子好酒,每每喝醉便受人怂恿,被人骗去财物。二斤好女色,便就花了全部家当去讨好青楼女子,冬瓜好赌……”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每个人念叨着,缓缓地往前方走去,待我看向兰若时,有人脸上有了些许动容。
“说的冠冕堂皇,你要不是想独吞银两,那上次又为什么怂恿葵嫂去厨房下毒?这件事你又作何解释?”小千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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