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亦沾衣》第170章


最后是飞鱼船二只,彩画间金,装饰极为精巧,船上人都身穿彩衫,间列着杂色小旗、绯,按着鼓点节奏左右招舞,有乐手敲打着小锣鼓铎之类,一时锣鼓喧天,铎相和,好不热闹。
这些彩船尾相衔,列队排出各种花样,难得配合有度,整齐划一,岸边观众大呼过瘾,喝彩声震天价响。
如此热闹了一会,小舟纷纷退开,两只大龙舟缓缓登场,我这才明白,刚才那些花巧不过都是正式比赛前的“垫场赛”啊。
看那两只大龙舟,龙头上有人舞旗,船身左右各排列了六桨,须臾,两舟并列,旁边水棚上有一名军校手举红旗,便如令枪般用力一挥,龙船上锣鼓咚地响起来,舟上船桨齐唰唰拨打水浪,两舟离弦箭一样破浪而出,遥望就同飞腾一般。再瞧远处,早有小舟军校执了长竿,上面挂着锦彩银之类,插在水中,当做标竿,两只大龙舟鸣鼓并进,比的是速度,快得标,周围小舟上鼓声大作,岸边百姓地呐喊声
声惊天动地,身在其中,只觉血脉贲张,不由就被这,成为中的一员。
……
争标三次,这轰轰烈烈地水上节目才算结束,大小舟船在观众的欢呼声中退回船坞,游人也渐渐散去,我和碧溪流云一路聊着刚才地盛况,一边往回走。
流云手抚喉头诉苦道:“奴婢方才可是把嗓子都喊哑了呢!这会儿说话还吃力!”说完又叽叽喳喳地聊起刚才龙舟夺标地一瞬她有多么激动,我还没来得及笑她,就见她脚步骤然一停,眼睛水汪汪地瞟着边上,脸上掠过两朵红云。
我顺着她地目光望去,丁寻正和几个青年说笑着从旁边经过,他一眼看到流云,便也红了脸,和他同行的人明显都是知情的,笑呵呵拿拳头捶他的胸口,勾着他的肩膀和他打趣,丁寻极力绷着脸皮,不说不笑地酷,可面上地颜色却越红了。
我笑道:“流云啊,我忽然想吃梅家铺子的雕花蜜煎了,你替我跑一趟腿,你这就去吧,我和碧溪先回去了。”对碧溪使个眼色,丢下后面笑闹的一帮人,我们两人先行回家去。
一路窃笑,我还是有做媒婆的潜力呢,不对,这只是成人之美,倒还算不上做媒,嗯,碧溪这丫头似乎还没主,我不如拿她小试牛刀?
媒婆之魂熊熊燃烧,我正开口,忽然一阵狂风大作,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刹那间乌云密布,乌云后,有雷声沉闷滚过,碧溪叫道:“不好,怕是要下大雨!那边有家酒肆,小姐,咱们先避一避可好?”
“!赶紧跑!”我,一路跑进路旁酒肆。
雨声,在我们进酒肆大门的一瞬,噼里啪啦地在身后响起来,我回头看,黄土地上一片坑坑点点,象是刚被机关枪扫射过,激起的尘土,混着雨水,有一种湿润的土腥气。
就听身后有女子的声,“客官里面请!”
回,一个女子,身着绛色衫子,大红石榴裙,五官很有些异族风味,看着是个胡姬,她笑盈盈招呼我,“小娘子请上楼,楼上雅间洁净。”张口是字正腔圆的汉话。
也好,与其冒回去,不如先喝点茶,避避雨,夏季地天气和美女的心情一样说变就变,雨来得快,往往去得也快,回家倒是不急在这一时。
此处还是城外,应该算是近郊,这是间不大的酒馆,此时店里空空的,没有其他客人,生意看来不怎么样。外面黑云翻墨,店里也是一片晦暗,想是因为雨来的突然,这胡姬没来得及点灯。
“小娘子请稍候,待奴家掌灯。”胡姬甜甜笑着,走到柜上摸索了一会,挑了青布帘儿从一个小门出去,很快捧着黄豆大的一点光亮回来,还没到近前,已先是一股子油灯气。“二位请随我来。”她殷勤给我们照着脚下,引我们走上楼梯,一路就听脚下楼梯板吱吱扭扭的响。
上到二楼一间单独隔出的房间,她把灯放在桌上,不知从哪儿摸出块布在桌上抹了几下,又麻利地掸掸椅子,笑道:“二位请坐。”
巴掌大的屋子,半新不旧的陈设,不过总算比楼下显得干净些,我坐下,溪不敢坐,敛手立在我身后。
胡姬未语先笑,“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地小姐,小店小,您若是叫上等酒菜可愁死奴家了,晴天倒还罢了,派小的去左近分茶采买便是,这会儿下着雨,酒菜买来怕是也吃不得了……”
我微笑打断她,“无妨,你店里有茶吗?捡好茶上一壶来就是。”
她合掌脆生笑道:“可不是有么!您可还要果子蜜饯?”
我和气地微笑,摇头道:“只就好了。”开玩笑,要不是下着大雨,我估计刚才就已经离开了,就面那楼梯,还有这油灯,我还真信不过她们厨上做的东西呢。
她笑着应了一声,扭身出去,我目送她走到门口,忽见她回眸一笑,飞过来极妩媚的一个眼波。
注释:
1)《新五代史》卷一十二周本纪第十二:尝夜读书,见唐元《均田图》,慨然叹曰:“此致治之本也,王之政自此始!”乃诏颁其图法,使吏民先习知之,期以一岁,大均天下之田,其规为志意岂小哉!
五代会要》载原诏云:朕以寰宇虽安,蒸民未泰,当乙夜观书之际,较前贤阜俗之方。近览元《长庆集》,见在同州时所上《均田表》,较当时之利病,曲尽其情,俾一境之生灵,咸受其赐,传于方册,可得披寻。因令制素成图,直书其事,庶王公观览,触目惊心,利国便民,无乱条制,背经合道,尽系变通,但要适宜,所冀济务,乃勋旧,共庇黎元。今赐元所奏《均田图》一面,至可领也。
玄青五 第20章 风卷残花堕红雨
桃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下来,地上溅起半人高的水柳被狂风吹得左摇右摆,狭长的落叶形如飞刀,乱纷纷往人脸上扑。 头散了,衣衫透了,蓦地一道闪电,漆黑的天幕被撕开一条雪亮的破口,“咔嚓”一声炸雷,我一颤,用力捂住胸口,心肺要被震裂了……
雨幕苍茫,冥冥如夜,一个又一个霹雳追在我脑后炸响,凄风冷雨透了衣服直冰到心里,我狂奔在雨中,空空荡荡的街道,房舍混沌地退远,我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在这时倒下。
朦胧的视野尽头中忽现出一条人影,一个高大的身影,撑了雨伞立在空无一人的街心,他笔直地矗立着,如同辽远海面上的一座灯塔,为周围带来绵亘的光明与希望。
提了许久的那口气在我看到他的瞬间忽然泄得一干二净,绵软的双腿再也撑不住沉重的身子,我踉跄几步,栽倒下去。
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我,伞被丢开了,但他的周围仍是没有风雨的世界。
眼泪唰地流出来,他身上的温暖让我的意识开始溃散……
雷电咆哮着渐逝渐远,黑云四合,白雨如注。
焦急的面容隔了雨幕,有些模糊,他的喊声混着雨声,听不真切,我只觉有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拍在我脸上,我强打起最后一分精神,攀住他的衣襟,颤抖开口:“荣哥哥,我,我杀人了……”
……
……
胡姬笑容甜美。青白~磁盏里。茶汤清香碧绿……
这是小店里最上等地好茶。上回一位公子赠与奴家。奴家平素是舍不得喝地……
好香。果然是好茶……
粗陶油灯里。指甲盖大地一点光亮越来越大……
是谁在旁边喊。碧溪吗。一声惊叫。粉白地墙壁上。万朵桃花开……
一袭绯衣在眼前晃来晃去。他淫笑。你也有今日?
水波粼粼的一双色眼渐渐靠近,想当初……
艳若桃李,心如蛇蝎,说的是我?
一只手伸了过来,这般标致的美人杀了当真可惜,啧啧,比春芳楼地绿翘还美上几分,小生我素来怜香惜玉,不如……
身上好重!挣不脱……
……
……
啊~~~~~~
“丫头!”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莫怕。”
猛然惊醒,荣哥俯身看着我,“莫怕,我在。”
这是我的床帐,我的睡房,帘箔四垂,灯影摇红。
有些恍惚。
对了,刚才我跑出来遇到荣哥,是他把我抱回家的。
他心疼地看着我,手指轻轻抚过我地鬓边。
忽然就都想起来了,“荣哥哥,”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声音带了哭腔,“我杀人了!他们害了碧溪,呜呜……”
“杀的好,”他的目光淡淡飘过我的颈边,“任是甚么人,这般对你,我也饶不过他……”
“无论是什么人吗……”心里忽地一动,他怎么这种眼神,我的手不觉抬起来,摸向他视线扫过地地方,才抬到半空就被他捉住,他眼里浓浓的悲伤一下子把我定住,许久许久,他缓缓道:“不妨事。”
“你把镜子拿过来!把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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