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第62章


“娘亲……” 芷茉喃喃的轻念。这个字眼对她遥远而又陌生。灵儿的爹娘是被奸人陷害才不得已丢下他;那么她的娘亲又为何丢弃她?她不讨人喜欢吗?娘亲不爱她吗?还是因为自己是半脸人?
海茉摇摇头,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反正她早已一无所有,还记挂这些只得徒生伤感。
她披衣下床,再也无心睡眠。打开房门,望着天空一轮清冷的孤月。
“凌哥哥………………你…… ”对面的凝碧池忽然传来女子的低声抱怨,借着银色的月光,海茉定睛一看,翠衣银鞭的好像是易曲烟;旁边那名黑衣男子……是灵儿?!
海茉立即回头,知道自己此时不宜打扰他们,正欲关上房门,耳畔传来酒坛破碎的声音,咣当碎响。
灵儿……又喝酒了吗? 海茉心一跳,鬼使神差般的朝他们走去。
“凌哥哥你不要喝了…… ” 易曲烟想夺过他手中的酒坛,却被他按住。
拨开树枝,海茉悄悄望去:只见周围散落几个酒坛,易风凌依着树干半躺在草地上,手臂搭在弯起的膝盖,几缕黑发松散的垂下,垂至微微敞口的衣襟,一副颓废落拓的形态。
不理会易曲烟的叫嚷,易风凌抱起酒坛又是一阵狂饮,透明的酒水从嘴边蜿蜒而下,打湿了胸前的衣襟,薄透的贴在胸口,露出结实的肌理。
“你……你也来喝!” 醉眼朦胧,易风凌醉笑的着将酒坛递给满面恼怒的易曲烟。
“你够了吧!” 一手推开,易曲烟打落的酒坛,气的一跺脚:“凌哥哥!”
看着碎落的酒坛,易风凌挣扎的扶树站起,耳尖的听见身后的细小声响,他心念一动,半敛眼眸,察觉到右边的树叶微微晃动,他轻声一哼。忽然定定的望着易曲烟, 目光炯炯,看得易曲烟十分的不自在。
忽然他猛的揽住她的纤腰,往怀里一带,嘴边勾起一丝坏笑:“是……是曲烟吗?”
“凌哥哥…………………” 细声如蚊,易曲烟的脸一下变的通红,凌哥哥从未这般抱过她,也未曾如此亲近。
“害羞了?” 半眯的桃花眼波光粼粼,浓密的眼睫投下一层暗影,更显五官俊美而深邃,易风凌用力抱紧,眼眸悄悄瞥向一旁,笑道:“师傅不是将你许配于我了吗?”
易曲烟羞涩的低下头,顿时心跳如雷。自从爹爹和凌哥哥提了婚事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每日几乎泡在酒缸里,醉生梦死。她以为凌哥哥不想娶自己…… 易曲烟忽然想到海茉,美眸闪过一丝恨色,不管怎么样,即使凌哥哥真的不喜欢自己,也是她易曲烟的;从前是,以后也是!
海茉一怔,立即转身离去,可裙角却被旁边的树枝勾住,发出轻微的细响,一下惊动到他们。易曲烟连忙从他怀里跳开。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何必躲在一旁?” 声音冷冽疏离,易风凌没有回头,月色溶溶,勾勒出他欣长而又孤寂的背影。
海茉慢慢走了出来,斑驳的树影映在她的脸上,隐不去眼底的那抹哀伤。
“你来做什么?” 易曲烟杏眼圆睁,心里暗自气闷海茉坏了她和凌哥哥的好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羽睫颤抖,望着那苍凉的背影,海茉满腹心酸:“我现在就走!”说完便转身要离去。
“慢着!” 易风凌慢慢转回头,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曲烟你先回去,我有话要和她说。”
“凌哥哥………………”
“回去!” 一声厉喝,易风凌的视线紧紧的攫住海茉。
易曲烟从海茉跟前经过,水杏大眼狠狠一瞥:“姐姐刚才可是听见了,到时莫要忘了来喝我和凌哥哥的喜酒!” 说完,猛一跺脚便转身离去。
海茉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灵儿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她心里一阵慌乱。
“姐姐不高兴吗?弟弟要成亲了,怎么姐姐十分的不欢喜呢?〃 打着酒嗝,易风凌踉跄着来到她跟前。
“我自然十分高兴,灵儿喝多了。” 海茉别过目光,两手交捂,一片冰凉。
“是吗? ” 易风凌猛的按住她的肩膀,大掌用力的攥紧,恨不得把她捏碎。
洁白的贝齿疼的咬住唇瓣,海茉却不愿发出声音。
易风凌的俊脸猛的逼近,冰冷的唇一下印上她的脖颈,辗转反侧,用力啃咬,舌尖的温热让海茉呼吸一窒,想要推开却被他狠狠的按住。
不同于上次洞穴里的迷乱温情,这个吻强烈而霸道,那感觉阵阵酥麻,滚烫的舔舐滑嫩的脖间,粗喘声渐起,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体内汹涌的情潮一下夺去她的心魄,海茉全身颤抖的厉害,她第一次感觉到灵儿的力气好大,按在肩膀处的手掌几乎要把她捏碎一般。
“姐姐还记得这个吗? ” 易风凌忽然停下,声音低沉压抑,俊容几分潮红。
“记得又如何?灵儿想怎样?”心头一颤 ,海茉勇敢的抬眸和他对视,小手却紧紧的抓住了腰侧的衣襟。
“可我一直没有忘,我想!” 易风凌深深的凝视她,将她的小手带到自己的胸口,黑眸如星光泛动,熠熠生辉:“我一定错过了什么!”
错过?!
海茉一怔,琥珀色的水眸一阵惊愕,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俊美脸庞,微微凹陷的酒窝深浅顿动,她脑海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强而有力的跳动。
易风凌贴住她的额头,鼻尖对鼻尖,望着那淡粉色的樱唇,眸色渐渐深沉,微微粗喘。
海茉睁大水瞳,静静凝望的他,紧张的连呼吸都要忘记。
看着她那颤抖的羽睫,澄清的水眸却一片空灵,易风凌笑了笑,猛的放开她,敛去眼底的黯淡:“姐姐那么紧张干嘛?”
“我…… ”
“夜深了,我回去睡了。” 不等她说完,易风凌抓起一个酒坛,脚步虚浮的蹒跚离去。
望着那落寞孤寂的背影,海茉摸上脖间的刚被他亲吻的地方,余热残留,深深入骨。
记忆中的咒语
“你要用心记住,再给为娘背一遍!”
“半月沦西阿,修凿人已歌,胡轮不达西域桑子科,樊若吉布拉卡…… 卡……娘,真的好难记哦,茉儿不要记。”
“背不出来就不准吃东西!”
“呜呜呜……樊若吉布……吉布……娘,这到底是什么?好绕口哦”
“茉儿你要记住,除非有人说出前半句,否则任何人问你都不能说出后半句,知道吗?”
“为什么啊?”
“你有没有记住,任何人都不能说,至死方休!”
“娘……………………娘…………………… 你要去哪里?不要丢下我!”
“等到你们重聚,让所有一切合二为一!”
“娘……………………娘……………………”
“砰…………………………”天边闪过一个响雷,在庭院里凭空炸开,轰隆隆巨响。海茉一下从睡梦中惊醒。
她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乌云密布,天色阴沉的吓人。几道闪电从空中划过,雷声隐隐,轰隆不断;狂风劲吹着树叶,沙沙沙的一片作响。
已经中午了吗?海茉望着阴暗的天色,水眸黯淡。昨晚回房后她一直没有合眼,灵儿的那个吻似乎有了魔力,搅的她一夜无法安心入睡,直到黎明才渐渐睡去。
“半月沦西阿,修凿人已歌?”海茉喃喃的念着,她一怔,这不是小时娘亲教她念的一段话吗?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记得娘亲疾声厉色的要她背完才能吃饭。后面似乎还有一句好难背……好像是……好像是……
海茉抱住头部,拼命的去往记忆深处回想,却如同带了紧箍,越来越紧,越来越痛,那残留影骸像偶尔闪现的鸿羽飘忽不定,在一片空洞洞白茫茫的雾气中若隐若现,飘渺悠远。
胃里忽然一股酸意气逆上冲,腹腔顿时绞痛难忍,一股抑制不住的腥味直冲咽喉,芷茉连忙捂住嘴唇,奔到院落里长廊,赶去茅房,在里面唏哩哗啦吐个痛快,直到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吸入凉薄的空气,海茉才好受一些,清洗干净整理完毕,海茉走出茅房,微微喘气,冷汗淋漓,看着纷纷扬扬的雨势,她遮住头部,连忙跑到长廊,打算回屋。
“呦………………这不是海茉姐姐吗?怎么这般模样? ” 一身翡翠衣裙的易曲烟从对面冷笑着走来。
海茉抹去颊边的雨水,朝她虚弱的一笑,打算从旁边过去。
“姐姐这个样子要去见凌哥哥吗?” 身手一挡,易曲烟拦住她的去路。
海茉摇摇头,刚才狂吐一番已经掏空了整个身子,她没有任何力气再和易曲烟争辩什么。
“看来姐姐还是老样子,喜欢在男人面前装出这般柔弱的模样,以前在妓院里也是这样卖弄风骚吗?” 美眸闪过阴谲,易曲烟慢慢说道:“怪不得连君大人都着了你的道。”
“你……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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