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要吃肉》第53章


颅,那种死状太耗费精力也太凄惨,若是没有深仇大恨谁会要人的脑袋?留人全尸,是对敌人的尊重。”
“你是说,竕儿喜欢砍下人的脑袋?”
夏令寐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坠入了椅子的深处。她现在就是一位为孩子的异常而痛苦的母亲,她很彷徨,也更加自责,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变成杀人狂魔?是不是她的错?如果孩子没有跟随娘亲去战场,是不是就不会成为修罗?
汪云锋依然有疑问:“你说的只是战场上的拼杀,就算上次被追杀,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要人的性命。”
夏令寐沉着气:“只有在生死关头,被众人围杀的时候……我见过几次,五叔也察觉了,之后特意观察试探过。他们把他一个人丢在一艘海盗船上,那时候他才三岁……”不知不觉中,夏令寐已经无声的流泪,她的心脏似乎被铁链给捆绑,越勒越紧:“他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只会睁着无辜的眼睛抬头看向周围狞笑的敌人。他们几乎把他分尸在刀剑下。然后……只是一眨眼,他就像没有思想的野兽,一口咬碎了对方的喉咙。那么多的血从腥臭的人体喷射出来,把他浇成了一个血人。他夺了对方的刀,迅雷不及掩耳的,快如闪电的,干脆利落的砍下了无数人的脑袋。”
她成噩梦中盯着汪云锋,就好像无助的母亲在寻求神的救赎,可是神不在,她只能一次次沉入血肉模糊的泥浆:“一艘海盗船,百来号人,他一个人用了一天一夜,把所有人都残杀了。”
汪云锋觉得胸口异常的沉闷,他总算明白,为何在面对血腥的时候,夏竕没有一点点的惧怕。他就像常年浸泡在战场里面的将军,站在尸骨堆上,无视一切人命。
“五叔说,竕儿是为战场而生的孩子,他的一生必须在杀戮中度过。”
汪云锋头脑发胀:“可他在白鹭书院里并没有杀人。”
夏令寐缓过一口气,想要去斟一杯茶,提着茶壶颤抖不止的将茶水都淋在了桌面上。茶水带着温热,可捧在手心只觉得异常的冰冷。
夏令寐没有说话,汪云锋已经将夏竕这些时日的言行都回想了一遍,越想越惊心,脱口而出道:“难不成他在学习?”
夏令寐怔住,半响才道:“对。他在战场上杀人那是求生之下的直觉做事,现在,他的性命根本不用担忧,所以他开始深入夏家的武艺,尝试着……杀人不见血。”
不知道为何,只是这么五个字就让汪云锋脚底泛凉,一股寒意直接窜上脑门。
杀人不见血这种事情,对于最爱磨嘴皮的文官来说易如反掌。嘴皮子就是他们的刀剑,不见血也能够让对方生不如死。
对于皇族来说,杀人不用刀,只要吩咐下去,自然而然有人持刀替他们扫平一切障碍。权利就是刀,杀一人不用怕,诛九族才是大杀招。
而夏竕的杀人不见血,是针对一个人,慢慢的会变成一群人。夏竕的不见血是让人看不到外伤,直接攻击人的内腹,让你脏器瞬间破碎而死,也能够让你每日里痛苦万分日夜煎熬直到脏器再也承受不了而亡。这比一刀就砍了人的脑袋更为残忍,更没有人性。
夏令寐见识多广,这一个月虽然没有在夏竕的身边,可影卫依然会将孩子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她。她自然看出了孔先和武生对他武艺指导的用意。夏竕在夏家,不同与文武兼修的嫡子,也不同于杂学多艺的庶子,他根本没有指定老师。他是在影卫们的身边,跟着他们学习那些阴暗的、隐晦的、残忍的杀人救人之术。
汪云锋心乱如麻。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杀人的狂者。
文官的儿子居然是杀人者!
若是被朝中其他官员们知晓,别说夏竕,就连汪云锋自己也会被众人的冷嘲热讽下淹没。
这一点,夏家人知道,夏令寐更加明白其中的厉害。她不怕汪云锋受到伤害,她怕自己唯一的儿子成为敌人手中的刀,置汪家和夏家於地狱之中。她只能决定:“竕儿不能来汪家,他不是你的——”她咬出两个字,“儿子。”
嘭的一声,汪云锋的手掌几乎把整个花梨木桌子都要震翻了:“竕儿是我的儿子,你不承认也罢。”
夏令寐一怔,浑身几乎颤抖起来。她哆嗦着唇瓣,震惊的望向汪云锋。他疯了么?他居然说夏竕是他的儿子。他知不知道一旦夏竕姓了汪,作为父亲,汪云锋就要承担夏竕一切杀戮背后的责任?夏家可以安排夏竕的出路,并且早就准备好了夏竕的未来,夏家的幕僚们早就研究出了如何保护夏竕,也让夏竕成为夏家最利的一柄刀的方法。
夏家有实力,也有魄力包容下夏竕的一切!
汪家不能。别说作为御史的汪云锋,哪怕是身为汪家族长的汪云锋,也不能。
这一点,初嫁给汪云锋的那三年中,夏令寐对汪家的根底早就一清二楚。她知道,也明白,所以在当初只能同意夏将军的那排,服从夏家长辈们的决定,谁也不能改变。
汪云锋抓紧了夏令寐的肩膀,强调:“竕儿是汪家的嫡子,他必须认祖归宗。”
夏令寐面无表情:“我不同意。夏家也不会同意。”
“他是我的儿子,你们夏家无权夺走他。”
夏令寐挣开他的束缚:“你没法护好他,他在汪家会毁了一切。”其中,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汪家的一切。
汪云锋倏地一笑,肯定的道:“你承认了。竕儿是我的孩子。”
夏令寐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镇定的对视着汪云锋:“是。他是你的儿子。竕儿的这个竕字,我想你从第一次听见就明白了它的含义。”
她推开他,斩钉截铁的道:“竕儿,就算是你的嫡子,也不属于汪家。”说罢,再也不去看汪云锋震惊中心胆俱裂的脸。
夏令寐步履蹒跚,一步步走回房间,茫然四顾。也许,不单夏竕没法回到汪家,就连她夏令寐,也要离开了。
无人之时,夏令寐才卸下了那一身的坚强,捂住了脸,让悔恨不甘一点点泄漏出来。
他的儿子,她的竕儿……
都怪她,都怪她自己,一切都是她的错。
四九回
黄昏之前最后一抹光明也消失在了北定城的城墙之下,热热闹闹的街道上亮起了猩红的灯笼,像是地狱来的鬼火,在秋风下忽明忽暗。
汪云锋独自一人游荡在街市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不远处走来一大一小两名男子,大的那位遥遥的看见他就摆着手打招呼:“哟,这不是汪云锋吗?”
小的那个笑得一脸和善:“啊,果然是汪御史。”
汪云锋觉得头更加痛了。他今天是诸事不宜,呆在府里怕跟夏令寐争吵,出来又遇见最不想见的两父子。
大的那个一把拖住了他:“别这么无情嘛,我今天带了银子不用你请客喝酒了。走走走,我们逛青楼去。”
小的一迭声附和:“父……父亲说了,今天他要带我去见世面。汪大人一起吧。”
汪云锋甩开袖子,一脸的生人勿进:“我不去。你们两位如果不怕家里的冰山美人知晓的话,最好也不要去。”
整个北定城,真正能够让汪云锋称之为‘冰山美人’的女子,就只有深居在皇城内院的皇后娘娘了。没错,这一大一小父子两人不就是那好色好权,亦正亦邪的皇帝和太子嘛。
皇帝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摇头摆尾的扇扇子:“怕什么。我家的美人可比你家的母老虎通情达理多了。而且,我又不是自己去玩乐,我是带着儿子去见见世面。”
嗯哼,就算家里的冰山美人问起来,一切推到儿子身上就可以了嘛,啊哈哈,皇帝内心大笑。
太子却不干了:“我一个小童子,什么都不知道。爹爹自己说要醉卧美人膝的,跟我没有关系。”太子一把抓住汪云锋的衣袖,“汪大人,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啊。”最重要的是,到时候皇后问起来,汪大人你一定要替太子我撑腰,告诉皇后:一切都是皇帝的错,皇帝太色了,他还带坏自己的太子,罪不可恕!
汪云锋脑门抽筋,这两只该死的肥龙!
三个人在秦楼楚馆的大街上拉拉扯扯,最后汪大人虎躯一震,对一群看好戏笑得淫/荡的龟公老鸨和青楼女子们道:“谁敢拖着我们进门,明日里就等着官府来封店吧!”
众人脸色大变。汪大人,汪御史,您老好走,我们就不送了啊!顺道,把这两位祖宗也带走,快快带走,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唉……”
“唉——”
一大一小叹气。
大色龙把杯子递送到小肥龙的面前,让小肥龙斟酒:“汪大人今日心情不好啊。”
小肥龙更加委靡:“今日最委屈的是我啊,”明明是我挨了揍,“为什么我还要看野豹子义父的嘴脸?”
汪云锋充耳不闻,自己招来一壶酒,一杯一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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