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少年行》第77章


那纠缠了自己和菲菲一生痛苦的根源,是谁?
顾正旭,原来你这一世,一样不要我,一样这么冷情。
南宫恨静静站了一会,看着少女变幻的面孔。
眼里滚过一丝厌恶,又最终泛上可以称为温情的脉脉表情。
“你叫重穿?”声音真好听,跟顾正旭的一模一样。
“是。”
南宫恨走前一步,微微低下头。
“我是你父亲。”
啊,我知道,看到你的脸,我就猜到了。
“幸会,无恨楼主。”重穿扯出一丝笑。
不可能了。无论哪一世,我都不会再叫这个人一声父亲。
“无恨楼主?”南宫恨的眉毛绞了起来。
真是美男子啊,这么大年纪了,皱个眉还是这么好看。
曲没南在旁边看着,莫名想笑。
无恨楼主,太有才了。
我也不说不认你,也不哭诉痛骂,我只是无视你。
这样的淡漠,才是真的不原谅吧。
对不起,我无意跟你表演骨肉重逢,父女情深。
你今天找我来,未必是安了好心。
若说是记挂我,更是放P。
“无恨楼主请我来,有什么事?”
南宫恨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双琥珀瞳仁,清澈无波地看着她。
熟悉的眼眉,却截然不同的表情。
走过去坐在床沿,抓起重穿的一个手腕,温柔地握住。
“我说了,我是你父亲,”声音平缓柔和,带着一丝诱惑。
表情更是温柔,“这里面,流着我的血。”
一只手抓起重穿纤细苍白的手腕,肌肤几乎透明,可以看到里面青色的血管。
一只手轻轻划过那些青色血管,来回抚摸。
“既然是我的,”南宫恨手上微微用力,“还我一些,你不介意吧?”
无形剑气立时划开了幼细的皮肤。
血花绽了出来。
曲没南忍不住跨前一步。
南宫恨朝他那个方向微微偏头,后者就又不动了。
南宫恨握着那轻轻颤抖的手腕,任那血默默流淌,仍是一脸温柔地看着重穿。
重穿心里骂,大变态,比顾正旭还变态!
嘴上却笑。“不好意思,无恨楼主,搞脏了你漂亮的地毯。”
南宫恨微微一笑。“我的血,怎么能说脏。”看看伤口,说,“差不多可以了。”
自怀里掏出一个水晶杯子,接在血流出的地方。
“你别怕,再要一点就行,不疼的。”
那口气,让重穿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半夜发高烧,顾正旭抱着他去打点滴。
他很害怕,顾正旭就用这样让人安稳、磁力十足的嗓音说:“别怕,一点都不疼的。”
忍不住泛起泪光。
南宫恨看着她的表情,终于透露出一丝兴味。
“真的疼吗?”
放开她手,端着杯子起身。
“没南,帮你妹妹包扎一下。小心不要弄痛她。”
款款出了房间。
曲没南走到床前,长目闪烁。
“你果然是我的妹妹。”
重穿咧嘴。“是啊,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亲人。”
曲没南抓起她手腕,给她包扎。
一面皱起了眉头。
“真讨厌。”斜瞥了她一眼,凤目中满是春情。
“早知道,就应该在岛上吃了你。那时候,你还不是我妹妹。”
重穿看他媚态横生,不由呆了。
好迷人……又好变态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快点写完啊。抓头抓头
、飞红原是空
自那天起,重穿就在那个屋子住下了。
饮食精细,照顾周到,而南宫恨每隔两日便来取血一杯。
重穿也不多问,他为什么要自己的血,反正就像他说的,这个血他也有份。
只是跟伺候的侍女要求了,食物里多添一些枸杞、红枣之类的东西。
即使以前也献过血,知道人有造血功能,但如此高的频率,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曲没南没待两天就走了,重穿闷闷地过了个来月,身子越来越虚弱,手筋断口时时作痛,现在更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这一日,南宫恨走到她床前,脸色很难看。
虽则话不多,但他总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样子,可知此人城府颇深。
今天如此面色,肯定是真的气着了。
重穿略微好奇地瞟他两眼。
南宫恨也不像往日割开她脉取血,只恨恨地盯着她。
这些日子瘦了不少,面如苍雪,看着几乎只有巴掌大。
原先鼓嫩的腮帮陷了下去,更显得琥珀双眼大而清亮。
又因为多日不见阳光,堆在床上锦被里,益发脆弱白皙得像个纸扎娃娃。
“比来时更丑了。”南宫恨轻声道。
只是那眼睛,还是那么冷淡不驯。
“你说,我生你下来有什么用?
重穿闭下眼,睁开。
看来今天她爹老人家心情不佳,要找她撒气。
嗯,配不配合呢。心里还在犹豫,嘴巴早说出口:
“丑不丑,都是你生的。有没有用,生下来就由不得你了。”
南宫恨听了,双眼发亮,不怒反笑。“你恨我?”
重穿撇嘴,浅浅一丝笑。“不恨。恨是很奢侈的感情,哪能浪费在你身上。”
南宫恨“倏”地起身。
看着瘦弱的少女嘴角含着的笑,碍眼得刺目。
抬下手,重穿的脸上立刻多了两道血痕。
那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一点同情般的讽刺。
这么小小的身体里,居然有这样的倔强。
几乎日日放血吃药,换个人恐怕早就大喊大闹,痛哭流涕。
她却总是若无其事的,偶尔还讲几句笑话,膈应你两句。
绝大部分人,南宫恨都有足够的手段轻易对付。
爱财给财,爱名给名,爱美给人。
爱耍脾气的,就给教训。
但是这个人,看不出爱的是什么,很难对付。
做掉她吧,又不行。
她是那个人的女儿,自己的女儿。
虽然从来没有在乎过她的存在,但现在,她是有意义的。
南宫恨生平很少地头疼起来。
转身,拂袖而去。
暂时,我真的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翌日,重穿就被挪到另一处四合院里。
那小院子远没有之前住的地方华贵精致,却也清幽宜人。
重穿心里喜欢,想着这里的主人必定也是人淡如菊。
然后她就看到了南南。
苦笑,猜得挺准,就是没想到菊花也是会咬人的。
南南一身浅绿丝缎长衣,罩着柔弱无骨,窈娆多姿的身子,整个人就像一盆绿玉横波。
只是纤纤素手里,握着一卷细长的鞭子。
“我会抽你二十下,你忍一忍。”她的语气温和平淡,又高高在上。
就像平时一样。
然后,没等重穿有何表示,那鞭子就跟毒蛇一样下来了。
真是好鞭法。
重穿心里使劲转移话题,但架不住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终于叫出声来。
南南的鞭子很是巧妙。
没有碰到任何一个要害,也不让你皮开肉绽,只是用了阴劲,让皮下的血管爆裂,肌肉撕开。
二十鞭一到,她果然就收了手,轻轻喘着气。
边上的小丫头端茶过去,她喝一口,略带柔弱道:“打人,还真有些累。”
重穿的肉体已快到极限,很想就此昏睡过去,可是那剧痛撕咬着她的神经,让她根本无法入睡。
听南南喊累,直想笑,却只能牵动一下嘴角。
此时南南正吩咐人给重穿准备一桶洗澡水。
重穿挣扎道:“谢南南姑娘体贴。”
南南淡淡回:“不用客气。”
重穿身上某处痛得一跳,心里火上来,很想喊一声,这里又没别人,你丫别装了。
但是到底没有说出口。
看着眼前这个少女,脏话就自动屏蔽了。
侍女把她脱光放进木桶时,重穿立时惨叫一声,身子都绷直了。
南南诧道:“怎么?不舒服吗?”站在她面前,“我怕你伤口发炎,故意叫她们加了一罐子盐下去,不舒服吗?”
重穿心里喊:舒服!真他…妈舒服,你下来泡泡不就知道了?
嘴角都咬破了。
南南自怀里拿出一方白色丝巾,动作轻柔地给她擦去嘴边血迹。
慢慢道:“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给我弟弟施了什么魔法?”
黑白分明的眼睛,的确装着疑惑。
她的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冷情的人。
父亲每次看着他,都会叹气。说,再没见过这么像母亲的孩子。
一模一样的性子。
这样的人,如果不曾喜欢一个人还好,喜欢了,就必定天雷勾动地火,然后就是伤。
然而弟弟一直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喜欢的人。
除了对她这个姐姐,有略同于旁人的一点温情,其他人在他眼里,恐怕跟石头差不多。
即使是从小玩到大的司马家小公子,也不过尔尔交情。
她本来以为,弟弟就一直这样了,弟弟不会喜欢任何人。
但是三年前四公子比赛后,弟弟就有些变了。
有时候会一个人发呆。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缘故。
直到武林大会时,她看到弟弟对重穿的种种异常举动。
悟了、原来,弟弟不是不会喜欢人,他只是,还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南南想着,又问一句。“你到底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重穿此时,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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