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毋相忘(完结)》第109章


毋望惶恐道,“不敢不敢,春君万死,怎么好叫郡王伺候”忙接过他手里的药罐子穿鞋下榻,远远避到墙角的案旁,一面偷着左右打量,这是间什么屋子,怎么连扇窗户都没有?四周点着蜡烛,莫非天已经黑了么?这会子裴臻应该到家了罢,可会满世界的找她?得想个法子逃出去才好,可这里像笼子一般,没有窗户,连门都没有,大概是个密室之类,怎么才能出去?
朱高煦眉宇间笼上了阴霾,语气狠戾道,“你在瞧什么?进了我的府第你还想出去?别以为本王对你有意便恃宠而骄,我早说过,我脾气不好,你若打什么鬼主意,莫怪本王不懂怜香惜玉。”
毋望心头大震,眼看他一步步逼近,只得一面退一面警告,“你敢唐突,他定不饶你”
他将她逼到墙角,盯着她取笑道,“还真是嘴硬你猜猜,我现在要了你,回头把你还给他,他还能要你么?”
她愕然,定了定神缓缓吁了口气,黯然道,“春君是一介女流,不能将郡王如何,左不过一头碰死,以报他对我的一片情谊。”
第101章心急如焚
裴臻陪萧乾看过校场,回程途中接到了消息,一时愣住,半晌没回过神来,快马加鞭回到蓬壶阆苑,推门进去看,已然人去楼空。
他煞白着脸色,回身看穆大正和暗卫统领铁英,“好得很,如今我的话竟是不管用了,一个女人都看不住,我要你们何用?”
铁英和穆大正一凛,躬下身子齐道,“属下等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
他眦目欲裂,抬腿将软垫上的矮几踢飞了出去,果盘,杯子,香炉哐啷啷的碎了难地,咬牙道,“一句办事不力就交待了?人呢?可打发人去找”
濮阳金台朝虞子期使眼色,后者会意,忙道,“主上莫急,凡是留在北平的影卫已经全部派出去了,一有夫人消息立刻就来回报的。”
众人知道他心里急,却也无奈,濮阳道,“高阳郡王的各处房地庄子都有人盯着,并未发现夫人的下落,那高阳郡王受罚在府里面壁思过,今儿也没见出来,倒是蹊跷得很。”
裴臻只觉整个脑子都木了,体内充斥着一股烈焰,好像不发泄出来连五脏六腑都要焚化了,猛然掀翻了桌子,又如暴风过境一搬推倒了集锦槅子,摔碎了花瓶,撕破了帷幔,狂乱的将卧房砸了个稀烂,犹不解恨,又从腰间抽出乌金鞭来,扬手便要朝那两人挥去,跪在一旁的助儿奋力一扑,连人带鞭的抱住了,告饶道,“我的好主子,这可万万使不得,怪只怪张家两个杂碎,是他们把姑娘骗出府去的,眼下早跑得没了踪影,虞大人已经派人追去了,等抓回来让主子处置,哪怕活揭了皮也使得丢了姑娘,铁大人和穆大人比谁都急,大爷再怪罪,叫二位大人怎么好,大爷三思罢。”
那两人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这事办得确是窝囊透顶,光天化日竟然让人从他们手里把个女人劫走了,还死了两个暗卫,主上发怒也是情理之中的,既办差了差事,挨几下不算什么,毕竟大家都知道,朱高煦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那么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落到他手里总不太妙。
裴臻晃了晃身子,抚额坐在玉榻上,喘了半天方定下心神,哑着嗓子道,“盯紧了朱高煦,除了他没有旁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又对助儿道,“去书房取我的飞盘来。”
助儿应了,疾奔而去。众人面面相觑,暗道主上要用奇门之术寻人了么?这飞盘入门分八——休、死、伤、杜、开、惊、生、景,若要寻人,似乎会落在惊字门上,这种计算甚是费心力,从前只看见过他在调兵上用过一次,论起来只要他算上一算,抵得过几十影卫日夜蹲守,看来真是急得没法子了,连玄门都用上了。
裴臻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穆大正,道,“我要用六爻纳甲法取时定局,夫人出门时是几时几刻?”
穆大正道,“下头的人来回,说是才吃了饭没多会儿,是午正二刻。”
这时助儿取了他的罗经飞盘来,伺候他洗脸盥手,然后恭恭敬敬点了檀香,众人退到一边,屏息看他在飞盘上翻转定结,各个一头雾水的大眼瞪小眼,别的忙也帮不上,只好巴巴的等他算出结果来。
隔了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边看着飞盘边道,“按先天奇门,坎宫用神宫,癸加丁,腾蛇夭矫,正合事体,且六合在天盘,九天行走在地盘,满盘反吟,人走稍远,丁落于离……往南方去寻。”
虞子期前面的一句都没听懂,但是最后一句听明白了,立刻抱拳道是,忙不迭退身出去布置。
裴臻蹙眉看盘局,对濮阳金台道,“如此看来夫人尚在城中,你现在就着人去找当初给朱高煦建郡王府的工匠,打听他府里可有什么暗阁密室,他定是把人藏在府里了,往别处寻都是徒劳。”
濮阳金台领命退下,铁英和穆大正对视一眼,两人屈膝跪下,以头杵地,一面道,“属下等无能,没有护得夫人周全,若夫人此次有何闪失,属下等当以死谢罪。”
裴臻长叹一声,心里虽恨,眼下倒也冷静了一些,他两个充其量只能算对下属监管不力,要是把罪责强加于他们身上,不免失了人心,遂起身相扶,摇头道,“我一时乱了方寸,这事不好全怪你们。穆教头,张光兄弟两跑了,他老子娘还在,他们定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你使法子好歹问出他们的下落,不必顾念他老娘的体面,横竖别伤他们性命就是了。”
铁英待穆大正走了才道,“你这次竟是认真的么?”
裴臻失魂落魄的歪在玉榻的围子上,唇上的颜色都已经抽干了,苦笑道,“我连喘气的力道都快没了,你说是真是假?”
铁英面色凝重,犹豫道,“万一……”
他还没说完,裴臻便接口道,“没有万一,倘若她有什么不测,我叫朱家父子陪葬有什么恩情,这些年我也报完了,事到如今还替他们夺江山?这等贩夫走卒,全然不顾半分情义,我当真是后悔,早知如今,当初便不该淌这趟浑水。”
铁英本想说些宽慰的话,看他那样也无从开口,只得在满地碎屑中找个杌子坐下。
他阖着眼道,“萧乾这会子可走了?”
铁英道,“看来同燕王相谈甚欢,申时末已经出城回大宁去了。”
他一哼,“狡兔死,走狗烹,到最后都落不着好……现在只有等子期他们那边的消息了,等夜深了我进郡王府探一探。”
铁英提起剑道,“你这会子心浮气躁,还是我去罢,你在家里等他们的消息。”
裴臻斟酌后微点了头,无声无息瘫坐着,皱起眉只觉头痛欲裂,助儿怯怯道,“奴才给您揉揉罢。姑娘吉人天相,定会遇难呈祥的,大爷放宽心罢。”
他此时什么劝都听不进去,摆手道,“你下去罢,别在这里聒噪,让我一个人呆着。”说完筋疲力尽的吐了口气,合衣躺下了,脑子里前所未有的迷茫。能使的招都使了,这时就是逼燕王下令把郡王府搜个底朝天也不中用,怎么办呢……隐约觉得似乎哪里还没想道,突然一激凌,只顾着朱高煦,竟把朱高燧忘了,他们兄弟俩好得只穿一条裤子,哥哥那里有个风吹草动,弟弟怎么会不知呢,只怕那朱高燧也插了一脚的忙支起身黯着嗓子喊,“来人”
留府待命的暗卫立即进来作揖,“听主上吩咐。”
他指着门外道,“快些派人盯着朱高燧,他的一举一动都来回我。”下地踱到炕桌前,看着漆盘里她剪了一半匆匆撂下的喜字,喉中顿时一哽,怪自己百密一疏,只提防朱高煦进府抢人,却没想到他会使计把她骗出去,什么明月君,妄担了这虚名他悲哀的想,原来自己并不是想像中的无所不能,她是他的软肋,稍一碰便痛得撕心裂肺,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恐怕连活着的勇气也没有了。
攥着那窗花站了许久,回过神方觉自己刚才失控,竟把她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一时愧疚,急忙招下人进来收拾,自己往几霞苑的书房里去,也不点灯,昏沉沉倒在圈椅,坐了会子突然又焦躁起来,在地中央一圈一圈的来回踱步。看看水漏,已到了交子时分,愈发的心急如焚,不知她现在如何,朱高煦可会对她动粗?若会,依着她的脾气又会怎么?他不由打个寒颤,只觉得从头顶一直冷到脚底心,恐惧得再想不下去了……
好容易熬过子时,廊子下有杂乱的脚步声,他几乎蹦起来,助儿吹火折子点了灯,濮阳金台拖了一个农户打扮的人进来,将那人死狗一般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灰尘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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