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替代》第36章

沈之远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知道散心是不行的了，只得回去。
他转过了身，原路返回，一边走一边揉了揉太阳穴，各种思绪充斥在大脑里，让他理不清，解不开，烦躁不安，甚至……
“嘭！！”
他刚走出几步，身后一声巨响，几乎让人聋了耳朵。
他像是怕什么一般，动作缓慢地转过了身去。
等到终于看清。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倒流，大脑一片空白，他没了思考能力，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几步冲了过去，声音都破了：“程逸！程逸！”
跑车撞向了旁边的一堵墙上，撞击太猛烈，车身前部分完全摧毁。
程逸被安全气囊包裹着，人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额角一缕鲜红的血液流了下来……
沈之远这辈子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世界灰白一片，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存在了一般。
他颤抖着拿出了手机，拨了好几次，才终于成功地拨了出去。
“喂，120吗？这里是……”
他的声音都发着抖，好不容易才打完了电话。
直到救护车来了的时候，沈之远的大脑都还是一片空白的。
他的脸色过于惨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医疗人员一度以为他也受了伤……
到了医院，沈之远木然地坐在长椅上。
一分一秒，时间就像凝固了一般，过得那么的慢。
他将头缓缓地埋进了手臂里。
挡住的是一双通红的眼睛。
直到有医生出来，沈之远才勉强回过了神，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
“咳咳——”他用力地咳了咳，勉强说出了话，“医生，怎么样？”
他盯着医生，生怕他嘴里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好在，医生只是一板一眼地说道：“病人头部受到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现象，此外，右手臂有大部分擦伤，其余身体部位都没事。”
“谢谢。”沈之远道完谢，一下子往后坐回了椅子上，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两人再次相见的时候，程逸已经转移到了病房。
他穿了一身病服，头上包了一块纱布，曲着一条腿坐在病床上。再配上苍白的脸色，倒有几分病美男的味道。
沈之远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正好对上程逸望向门口的目光。
四目相对，反倒还是程逸先移开了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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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离开了（完结）
沈之远关上门，走了过去。
静默良久，还是程逸先说了话：“你不是相亲去了吗？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没去。”沈之远开了口。
程逸听到这个答案后，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沈之远就这么站着，也不坐下：“你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么危险吗？”
“你反正都不管我了，我是死是活跟你有关系吗？”
终于，沈之远忍不住吼了出来，声音依旧带着颤抖：“程逸，你真的是疯了！”
他知道程逸做事霸道，偏激，总是按自己的想法来，但是也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
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再怎么向你保证，你都铁了心不肯原谅我了，我有什么办法？”说到最后，程逸声音里都带了哽咽。
这样直白的伤心无措。
沈之远也被带入了巨大的悲伤漩涡之中，压抑得难受。
他转身，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然而，程逸见他转身，以为他还是要走，还是要离开自己。
他急了，一把拔了手上的输液的管子，起身上前拉住了沈之远：“小远，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没了你会死的，真的会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好不好？”
沈之远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大惊失色，急忙一把按住了程逸还在冒血的手：“你这是在干什么？！”
程逸不管不顾地把人拉到了怀里。
颠来倒去就只有那么一句：“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求你了，你不要走……”
沈之远内心剧烈波动着。
这样的程逸让他心惊，让他不知所错，然而还是不得不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他内心的声音……
似乎从未停止过。
无论是因为自己的本心，还是因为这样的程逸实在是太过让人放心不下。
总之……
“我不走了。”
“什么？！真的吗？！”程逸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不走了。”沈之远再次出声。
他也是这才清晰地意识到，原来，不管他如何下定决心劝诫自己，都从来没有起作用过，他还是爱着程逸，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过。
只是在程逸这里受了伤，把自己心封锁起来罢了。
如今，那道枷锁一打开，那些爱意重新涌了上来，几乎把他自己都淹没……
程逸欣喜若狂，激动得语无伦次：“小远，你放心，你……这次，我一定对你好一辈子……”
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多少东西来。
他把头埋在了沈之远脖子处，贪婪的呼吸着，那是独属于沈之远的味道。
就在沈之远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处一阵湿润。
于是，他没再说话，闭了闭眼，泪水同样滑落下来……
他们纠缠五年，又兜兜转转了这些时光，一切都又回到了原点。
那些纷繁复杂的各种情绪，此刻都重新归于平静。
你所爱的依赖的人，带给你的感觉，不过如此。
……
过了些时日，程逸高兴蹦跶着带媳妇出了院，无比地期待着他们的甜蜜小日子。
此时，两人走在路上。
本来，程逸是要开车的，但是被沈之远义正言辞地喝止了，不许他开车。
其实，如果有沈之远坐在车上，程逸怎么可能也往墙上撞？
只不过，他乐意媳妇管着他，于是乖乖听话了。
虽然“管着”只是他臆想的而已，沈之远只是稍微那么提了一句。
“宝贝，咱们现在去哪？”程逸一边走，一边问道。
沈之远脸上没太大表情，调子也依旧冷冷清清的：“回家吧，你的伤刚好，不要到处跑。”
然而，听到程逸耳朵里就变了味，总觉得那平淡的话音里面是含了情意的：“好咧，都听媳妇的。”
沈之远对他的那个称呼不置可否。
程逸趁沈之远不注意，悄悄在他的脸颊偷亲了一下。
等沈之远瞪过去的时候，程逸立刻退了几步远，表明自己的无辜。
沈之远不再跟他计较，自顾地朝前走去。
程逸一脸笑眯眯地跟上。
现在他还是只能偷偷地做些小举动，比如悄悄小手，亲亲小脸啥的，再进一步的事情暂时就别指望了。
只不过，比起之前那段走投无路的绝望时光，现在这样的生活，对于程逸来说，简直都能称得上是蜜里调油了。
他知道现在的沈之远只是表面上说原谅了他而已，只是试着给彼此一个机会，并不是真的就一下子放下了心防。
他感觉得到沈之远对他的防备，只是沈之远不提，他自己更不可能提。
他能做的，只有加倍努力地对沈之远好，让他彻底地放下心来。
两人回到了家，已经是可以做晚饭的时候了。
程逸跟着沈之远进了厨房：“媳妇，今晚要做啥？不如咱们来做酥肉吧。”
正在系围裙的沈之远动作一顿，颇为惊讶地看向他：“你竟然还知道酥肉？”
“当然知道，那天我家大厨做饭的时候，我去学了好多菜式，专门做给你吃的，嘿嘿！”
沈之远点了点头，只是说道：“那你去冰箱里拿肉和面粉来吧。”
“好嘞！”
等到把做酥肉的材料都准备好，切碎，加水拌匀后，程逸用手捏了一点，然后放进了油锅里。
“哎呀，这个溅油！！”
程逸吼了一嗓子，赶紧后退了几步。
在一旁看着的沈之远觉得好笑，他低笑了几声，走过来帮忙。
“小远，你离远点，这玩意到处溅油！”程逸一边手忙脚乱地弄酥肉，一边提醒着沈之远不要过来。
沈之远还是走了过去：“我来吧。”
他伸手拿过了程逸手里的铲子，翻动着锅里的酥肉，动作熟练而自然，比起程逸的手忙脚乱，不知道好了多少。
“还是我的小远厉害啊！”程逸由衷地感叹着，走过去和沈之远并排站着，看着锅里的酥肉。
看着看着，就变成了看沈之远。
“你看我做什……”沈之远一偏头就发现了程逸的眼睛红红的，话音戛然而止。
程逸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避开了沈之远的视线。
他刚刚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生怕一觉醒来，美梦破碎，他依旧还是一个人。
终于，沈之远开了口：“好了，程逸，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么？”
“小远，我爱你。”程逸从背后还住了沈之远。
沈之远放松了力道，任由自己靠在了程逸怀里。
“我也爱你。”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既然说好了，希望就是一辈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