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惜在浴桶中半转回身子,直直地看着情之,问:“真的?”
情之笑了,不管什么样的女子,只要涉及到自己的美丑问题,那在乎的模样总是很像的。他低头在她的伤疤上印下一吻,柔声说道:“真的,吟惜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美的。”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唇在她的肩上若即若离,竟惹得她身体忍不住隐隐颤栗起来。吟惜心中有些羞惭,忙避开情之的唇转回了身,她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堕落到这样的地步了?
他依旧是轻轻地吻着他,那一个个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肩后,颈侧,竟缓缓的蔓延到了她的耳后。“吟惜……今天可以了么?我想你……想得都要发疯了……给我……好不好?”他紧贴着她的耳朵低喃着,唇瓣的每一次张合都触到了她的耳垂,那酥麻的感觉一下下地传到她的心底,让她忍不住失声呻吟。
吟惜的清明不在,只剩下狂乱的欲望,这就是女人的欲望,可悲而又可怜的欲望,明明爱得不是他,却依旧能够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依旧能够享受着他奉献的快乐。
他是爱她的,她知道,可是,为什么爱她的不是他?
像是承受不了如此的激情,她的眼角里带了泪光,她不再探起身子去追逐他,只是又手背掩了眼睛,沉默而又清晰地感受着他给她的身体留下的印迹,心头冒出来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留下的扳指还压在她的枕下,而现在,她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舒解着欲望。
可笑还是可悲?
感觉到她的沉默,他的瞳色更加阴深起来,俯下头恨恨地咬了下她的唇,说道:“不准闭眼!看着我,现在给你快乐的人是我,不是他!他能给的我一样能够能你!”
她忍不住低呼:“轻一些,情之,不要这么用力。”
把一种毒药当成了解药,以未来堕入深渊的窒息之伤,来缓解此时的疼痛。该说是愚蠢,还是多情?
这样的情之,是吟惜从没有见过的,她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多的悲伤,这样多的绝望,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温柔,可身下的动作却是那样的强硬,弄疼了她,却也将这种无法磨灭的痛楚深深烙入了她的心底。
□仍弥漫在两人之间,可却已经不是温存的享受。
“情之!放开我,不要这样!”吟惜低呼。
虽然他还是个少年,可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子,力气微薄到和他不可比拟,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这个女人,他渴望了那么久,可她却迷失在了别人的怀里!她心里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他?他痛,于是便想让她更痛,可是她痛了,他却觉得比她更痛,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疼得想哭!
这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她不想哭,可是她的眼泪还是无声地从眼眶中低落下来,晕湿了面前的锦缎。对无牙,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不会怕,她可以笑着对他,可以和他争斗,可以笑着让他更痛。可身后的这个少年啊,她却什么也做不出来,只能这样默默地承受着他给予的痛苦。
“吟惜,吟惜,”他哑声叫她的名字,“爱我好不好?爱我。”
她想说好,可是那个“好”字却梗在了喉咙间,凭她如何用力也逼不出来。她也想爱他,爱这个真心爱慕自己的少年,爱这个无理由地爱着自己的男人,可为什么?她却没法答应他?
她的哽咽终于再也掩藏不住,就这样断断续续地从喉间溢了出来,带着他给予她的颤抖。
他终于停下了动作,轻轻地翻过她的身子看她,看她脸上肆虐的泪水,看她已经咬破的唇瓣。他猛地惊醒过来,他这是对她做了些什么?他是爱她的啊,可为什么却要这样伤她?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她,眼睛中满是悔恨与自责。
吟惜从床上跪坐起来,颤着手臂环上他的脖径,在他的耳边憋着哭泣问:“为什么不是你?我最先遇到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你?既然你爱我,为什么却要看着我投入他的怀抱?如果最先给了我的人是你,那该有多好……”
情之的身体一颤,用手臂轻轻地圈上了吟惜的腰,然后再渐渐收紧,越来越紧,几乎都要把她的身体勒成两截,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放缓了手中的力道,低下头深深浅浅地吻她的唇,涩声说道:“不要说了,吟惜,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刚才不该那么对你。”
他低低地说着,手在她光滑的背后细细地抚摸,带着说不出的爱怜,却没了刚才的暴怒,只是情之,那个温存而有细致地少年。
在这样的夜晚,在他们这样的男女之间,还想再求些什么呢?
足够了,已经足够了!吟惜深深的叹息,再不想抑制自己的欲齿望,只纵情地呻吟着,眼神迷乱。
他俯下身低头轻轻地吻她的唇,一下下,一点点,无比地温柔。握了她的柔软在掌心,他感受着她心脏激烈的跳动,那声声地跳动顺着他的掌心向上传去,牵扯着他的心脏一起跟着失控。
是的,他爱她,迷恋着她,不管她如何对他,他都愿意把这世间最极致的快乐给她。
吟惜的眼中蕴了一层淡淡的水汽,不知是过度的快乐还是痛苦,让她用细碎的贝齿咬了唇瓣
。他却舍不得她去咬自己的唇,于是便低了头下去含住她的唇。
红梅落雪似冬寒XⅡ
第二天日上三竿白吟惜才醒过来,侧身摸了下身旁,被子已经凉了。
情之走了?
白吟惜发了会儿呆,坐起来,只觉身体像是散了架似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拉开被子一瞥,吓了一跳!身上红晕满布,全是欢爱后的痕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淫靡……纵然白吟惜早已不是初尝人事,还是兀自红了脸。
她撑着床起身,才一动,只觉得□有黏黏湿湿的液体流出,也不好意思叫小茉来伺候,只能自己爬下床,好容易适应了浑身酸疼带来的不适,穿好衣服,这才唤了下人进来。
洗漱过后,小茉来报:“夫人,梁公子求见。”
白吟惜拧了下眉,深深吸了口气,说:“让他等下。”
由小茉服侍着沐浴更衣后,吟惜这才步出内堂。
初秋的上午有淡淡的风,葡萄架上叶子在微风下拂动,梁北戎就坐在那架子下,绿叶拂动间他素衣飘飞,笑颜渐展,俊逸非凡。
“白夫人。”他微一施礼便让了座,只笑道:“今晨一场细雨过后,这月季格外娇丽,美艳更胜昨日几分,夫人说是不是?”
他淡然笑谈,神情自若,风度翩然,仿佛说的是花,可其实却指的是人,吟惜听了不由皱了皱眉,可最终却定了定神噙着笑意道:“公子好兴致,居然这般懂得怜香惜玉,只可惜这天下的花终究是要败的。”
听了这话,梁北戎笑着点了点头,这才道:“夫人兰心惠质,不妄为白先生画中人,我与先生交浅言深,虽然无缘再见却一直挂怀于心,所以有些话便不得不对夫人说。”
白吟惜听了这话也笑了,只道:“公子尽管说,只是小女子唯恐自己见识浅薄,听不懂公子的话。”
梁北戎知她在铺退路,于是只笑道:“大道理只怕夫人听得多了,我们今天且讲一个故事罢。”
说完,他起身轻踱步道:“传说很久以前有国名曰‘大允’,建国不过两代时间。元帝建国后便立太子一人,太子年少且才华横溢,只是性格内敛,不善政事。大允三十九年,元帝重病,卧床不起,太子监国,时年九月,二皇子敏率人在太子宫中搜出龙袍与冠带,遂参太子谋反。十月,太子被废入狱,继而赐死,太子妃性格刚烈,拔剑自刎于殿上。”
说到这儿,他看了看怜惜,却见她沉默不语,于是这才继续道:“太子死后留有一子,尚且年幼,被一个家奴养在冷宫。元帝次年春天,皇帝缠绵病榻已久,自知命不久矣,适时又有御史参奏太子乃被陷害而死。元帝悲病交加,不到二月,便归西天。遂皇子敏继位。皇子敏继位后,朝中盛传先帝死前曾有密旨遗留,将皇位传于太子遗孤。新帝盛怒,派人寻找幼侄,是时冷宫中早已经空无一人,老奴与幼侄皆不见踪影。敏帝心有不甘,遣人四处探查,终在先帝的贴身侍卫薛城手中将幼侄夺回。那薛城少年便跟随先帝,深得先帝尝识,为保幼主,他竟将自己亲生的小儿子当成皇孙送与敏帝。可怜那薛家小儿子被押入冷宫,敏帝为表自己仁慈,并未杀死他,可没过几年,那孩子竟得天花死了。自此,太子遗孤一事便再无人提及。”
白吟惜不语,只端起茶杯,浅尝一口。梁北戎顿了顿,缓缓踱步至她面前,道:“现今距新帝继位恰好十五年零八个月,那太子遗孤此时恐怕已是十□岁的少年了,只是不知当日他逃出宫后薛家让他在何处落脚,现在又生活得如何。那薛城早已被敏帝处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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