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夫人》第170章


“你!”
“你到底想让我怎着?”我反感地问。
“问你呢?”
“问我啥?我跟他又没关系!他出了车祸我是挺难过的,但这事又不是因我造成的!你别骚扰我!没事就挂了!”
“跟你没关系么?”
“当然,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哥本来说马上到家的,可是后来却没回来,再后来就出了车祸,你说这跟你没关系?”
我被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压住了,于是有点心虚地说:“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啊!”
“你非要我说难听话是怎么着?”他停顿一下接着说:“我哥手机上最后一个号码可是打给你的!”说完他突然沉默了一会,然后换了语气说:“你别太没良心了!我可告诉你,要是换了你,要是你是他的家人,你会怎么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的心被搅得好乱,有好半天都难以平静。好厉害的家伙啊!他一定长着三头六臂,比那个“万事通”的容华城还要厉害。我握着手望向窗外,心里始终像是在翻江倒海一样。下了班车,我忍不住拨通了刚才那个号码。
我迫不急待地问:“吕一凡现在在哪?”
对方冷漠地说了句:“人民医院,西外,十楼二十四床。”然后就又挂掉了。
我匆匆坐了辆出租赶到医院,下了车先给老妈打个电话,说自己晚会回去,然后到礼品店买了一篮水果。来医院探病的人可真不少,五辆电梯同时上下,就那还得等两三趟才能挤上,像我这种弱弱型的,至少要等三四趟才行,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又被一个大个子撞了一下头……真郁闷,你说我是何苦来的?我被夹在人缝里,觉得自己真的好滑稽。
到了十楼,我又挤了半天才从电梯里下来,然后稍稍整整头发,这才拎着水果找到二十四床的房间。房门是那种医院惯有的宽敞且能探望的那种,我凑近探视窗朝里面瞧瞧,只见屋里有两张床,靠门的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人,床边围了几个家属,而靠窗的床铺则被显得有点冷清,只有一个年轻的家属陪护,而且看不清床上的病人的模样,因为从我那里看,只能看到半边肩膀和大腿。
我退后看看,确定是24床没错,这才推开门探进脑袋。两个病床的家属都不约而同地朝我看看,而当我扫了一眼里边床的那位家属时,不禁大吃了一惊。
第一百二十六章
知道那打电话自称是吕一凡的弟弟的人是谁吗?是孙澈!我快疯了!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要拍续集吗?主角儿们可是都快到齐了。不过,我想现在可以确定吕一凡就是孙正阳了。
“哼!别以为剪了头发,换了身时装我就不认识你了!”我在心里为自己状胆,而后就愣了四十多秒,直到躺着的那病号看到我,并开口叫了我。我这才往前挪了挪,然后僵硬地冲他笑笑。
躺着的那位也笑了笑,不过好像是笑我脸上那表情。唉,别说他了,就是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僵硬,肯定特滑稽可笑。
这时,“孙澈”站起来,并把他坐的椅子让给我,然后冷嘲热讽地说:“哟,嫂子来了!”这句话说得很刺耳,语调也很让人讨厌。
干吗要像“孙澈”呢?我倒情愿他像容华城一样“三头六臂”。
吕一凡老是笑,笑得像花一样,让这我有点不安。我把水果放下,站到椅子旁边,迅速地朝他看看,没有坐下。只见他半坐半躺着,手上打着吊针,头上包着绷带,脸上有几处瘀青,其他地方则有些划痕——看来的确是受了伤,这可不是装的,不过他气色倒挺好,估计也没什么大碍。
我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孙澈”突然开口,倒把我吓了一跳。
“你赶时间吗?”他扬着脸问。
“不赶啊。”我勉强笑笑说。
“那干吗不坐下?好像急着走一样!”孙澈说着转向他哥,然后居然撇了几句法语——我惊讶地盯着他,真没想到他也这么有文化……不过,后来才知道,他原先也在法国上学,读了一年才去的德国。
吕一凡说:“还以为你不会来呢!”说着又笑了笑。
“孙澈”却冷笑着说:“还算有点良心!”
我知道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心里挺反感的,但又不好带出来,于是坐下来,看着自己手指。而那一对兄弟却盯着我,就好像我身上长了刺似的。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坐下的,这一坐下来,再想说走可就难了。可那俩小子倒好,自顾自地对上了鸟语。讨厌,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他们是在议论我,我只是不喜欢被他们这样议论!好吧,笑话就笑话吧,我才不怕呢!我倒想看看他们能说我什么丑事?我是不怕,照赵老师说的就是,我脚歪不怕鞋正!哎呀呀,又说到“收费站”的那事了?哼,还记得呢?小气!不就是我当时没带钱,没付过路费嘛!无聊!看他们笑的那样!
为了表示不满,我掏出了手机,反正他们聊他们的,我玩我的。
可是,“孙澈”却突然用汉语说了一句:“她倒是傻傻的啊。”
他老兄笑起来,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这时,吕一凡想把床摇起来,孙澈应了一声,便走到床尾伸手搬了搬把手,不过因为把手有点锈了,所以拧起来挺费劲,于是他一使劲,床板被弄得咯噔一声响,吓了我一跳。
吕一凡嚷起来:“你就不能轻点!”
他侄子——哦,应该是他弟弟说:“我轻不了!”
大的骂了一声,小的就不服气地说:“想要轻的让她来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吕一凡赶紧冲我笑笑,然后又转向他兄弟说:“我可使唤不动她啊。”
“那就少在这瞎嚷嚷!我侍候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大的先是一顿骂,然后冲我笑起来。
我说:“真的不要紧吧?”
他说:“这不好好的?死不了!”
孙澈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又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削起来,听到这里便插嘴说:“刚才还哼哼着活不了呢!”
“你给我滚!”吕一凡瞪着他弟弟骂了一声,他弟弟摇头头,抿着嘴笑起来。
正说着,有人推门进来,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长得挺富态的,拎着饭筒径直朝吕一凡床前走来。
孙澈问:“姨,做了啥好吃的?”
那阿姨说:“炖了只鸡子!”然后从小床头柜里拿出碗筷,准备倒汤。
吕一凡说:“等会再喝吧!”
阿姨转身看看我笑了笑,我赶紧起身,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对方笑了笑说:“这闺女多好!”
吕一凡说:“你没事你都回去吧,有小翔陪住哩!”
那阿姨交待两句,又嘱咐他们不要抽烟,孙澈说知道了,吕一凡只顾看着我笑。阿姨收拾一番拿了些用不着的东西和早上吃完的饭盒准备回去,我连忙送出来,说了些客套话,就那还怕她这作姨妈的恨我哩。孙澈也跟着出来,我觉得他主要是想看我的笑话。
我说:“阿姨,真对不起,要说他受傻我也有责任。你看这大过年的,真是太对不起了。”
阿姨先是一愣,紧接着乐呵呵地看看孙澈,问:“是你哥的朋友吧?”孙澈没吭声,推着阿姨让她走了。我退回病房,孙澈跟了进来,并将刚才所见所闻转述给躺着的人听,我虽然听不懂,但我看出来了。
我脸上一阵红,孙澈突然大笑起来,并故意用我能听懂的话说:“她还以为是咱姨哩!笑死我啦!”
吕一凡见我有些尴尬,便解释着说:“那什么,她是我家雇的保姆。”我坐到椅子里,孙澈还在笑,可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我说:“叔叔阿姨都不在家?”
孙澈突然冷笑一声说:“就我妈那脾气,知道是你把他的宝贝儿子害这么惨,你还有好啊?”这话我倒是信,别说他妈是那样泼辣的妇女,就是换了谁,恐怕也不依不饶的。
吕一凡嫌他在跟前碍事,便踢着腿说:“去,给我买包烟去!”孙澈从兜里掏出一个半包来,扔到他腿上,他却连看也不看地说:“我不抽这个!快去!”
“不抽就憋着!”孙澈白了他一眼。
他用腿把烟盒顶到地上,说:“赶快,少他妈废话!”
孙澈看看他,从地上捡起烟,揣回自己兜里,骂道:“妈的!不是求我打电话那会了?”然后就出去了。
我问:“叔叔阿姨都不在家吗?”
“你说我爸我妈?我妈去深圳,还没回来呢!”
“哟,算起来也好几个月了吧。”我想了想说。
“估计还得些日子吧,我姑我姨全在那边,我家在那边也有房子,这边只是我的窝。”
“叔叔呢?”
“我家老头儿,一年到头也不着家几回,不是这跑就是那跑,我都快忘了他啥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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