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女捕之谜案重重》第24章


“你来做什么?”月钩下意识的将身子稍微往床里面缩了缩,声音讥嘲,“大少爷这时来二少奶奶的房间,只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夏侯诀负手而立,丝毫不介意月钩浑身散发出来明显的敌意和防备,依旧用那种温雅的语气道:“可是这大少爷也曾经是二少奶奶的入幕之宾呢。”
“你——无耻!”月钩恨得双目通红,真想冲过去直接扒了那个家伙的皮,可是理智又阻止了她,稍一平静下来之后,她冷言冷语的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夏侯诀饶有兴致的瞅着她表情的变化,似乎她越生气他就越开心似的。唇角扬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夏侯诀转身走了出去,待到走到门边,他若有所思的侧过脸看了月钩一眼,里面有莫名的情绪在酝酿。随即,英挺颀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逆光处。
月钩恼意更甚,双手死死地扣住身下的床褥,指尖大力的颤抖不停。心念及此,忽又悲从中来,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一声掉落在喜服上,熏染出大滴的水渍,看上去分外刺心。
抬眼望望窗外,暮色已经降临。漱玉居外仍旧笙歌乐舞,觥筹交错之声一直隐隐约约传到这边来。
轮椅声逐渐响起,月钩恍然回魂,立即将盖头盖在脑袋上,随即又将嫁衣上的褶子撸平,端端正正的坐着,等着夏侯谊来。
夏侯谊熟悉的气息逐渐靠近过来,月钩心头一喜,又有些紧张。可过会儿就紧张不起来了,因为她清楚的听到还有许多人一道进来的脚步声,兴致一下子就没了。
夏侯谊挑起喜帕,直直的瞅着月钩,眼光仿佛生了根似的挪移不开。众人见了,又是一阵善意的起哄。月钩眨了眨眼睛,目光一一扫过周围的众人,发现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还好,那个可恶的人没有在人群中间。
待到喝完交杯酒之后,夏侯谊便将那些闹喜之人全部“请”了出去,自己凑了过来,拉住月钩的手,温柔的道:“你……”说了这个字之后,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得讪讪的住了口。
“我?我怎么了?”月钩赶紧摸上自己的脸,难道是自己的妆花了?
夏侯谊心下好笑,正要将方才那句补充完整,没想到坐在他对面的月钩浑身一颤,瞳孔骤然缩紧。她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眸光里是跳跃的火焰在燃烧。夏侯谊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头不禁突地一沉。
漱玉居,走水了!
漫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气中隐约可以闻到烧东西那种“哔哔剥剥”刺鼻的味道,空气中硝烟弥漫,逐渐吞噬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火势越烧越大,显然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趋势。空气中刺鼻之味渐浓,呛得人不停的咳嗽。哭爹喊娘,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却不知道究竟响彻在哪里。脚步声交错纷乱,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分外嘈杂。
几乎是瞬间,那熊熊大火就已经顺风吞噬而来,极为迅猛,气势惊人。
月钩此时顾不得分析这大火究竟是因何而起,满脑子都塞满了“逃命”二字。她立即推着夏侯谊的轮椅,正准备朝门口冲去,结果正巧门梁被烧断,裹夹着火焰“噼啪”往下落,完全将出口堵死。月钩心下越发着忙,眼珠子四处乱转,直直的瞄向左边的那扇窗。她来不及多想,赶紧推着夏侯谊直奔那边。途中不时有房梁等重物砸下,还好都被月钩有惊无险的避开。
她正小心翼翼的闪避着那些不明障碍物,忽然觉得呼吸不畅,头晕目眩,脚步一个踉跄,险些倒在了夏侯谊身上。夏侯谊敏锐的感受到了她的异常,赶紧撕下自己的一条衣襟,用力扯成两半,一人一份,用以捂住口鼻。月钩暗叹于他的心细如发,马上用衣襟紧紧的护住口鼻,跌跌撞撞的推着夏侯谊来到窗户边。
无奈那窗户太高,若是只有月钩一个人,凭借其绝妙轻功和索魂钩,很容易逃出生天。但是现在情形复杂,除了月钩之外,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夏侯谊。
难道她的洞房花烛之夜,注定要成为黄泉碧落两相隔么?
月钩“呸”了一声,暗骂自己乌鸦嘴,竭力将自己脑海中那些不祥念头驱逐出境。她还未启唇,夏侯谊已经果断的道:“你先从窗边出去,然后再试着从已经塌了的房门那边进来,若是能救我就救,救不了就别进来了。咱们俩,至少还能活一个!” 
房门那边已经烧塌得几乎不成形,断壁残垣一片狼藉,月钩不假思索便张嘴否定:“不行,要走一起走!你绝对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她一边说,眼泪止不住“哗啦啦”往下流,右手飞快的掏出随身携带的索魂钩,不顾夏侯谊的反对,系在他的腰间打了结。自己飞身蹿上窗户上,一手撑着窗棱,另一只手死命的拖着夏侯谊往上拽。
夏侯谊见月钩如此,大为动容,他明白了她的意图,便配合着离开轮椅,挣扎着往上攀爬。
月钩虽然学过功夫,轻功又好,索魂钩也使得不错,但是夏侯谊毕竟是个男人,更兼身体残疾,往上拉的确十分困难。
月钩感到自己的手掌心被索魂钩磨得火辣辣的疼,似乎已经蹭破了皮,隐约有鲜血渗了出来,稍微一扯,便是痛得要命。然而她咬紧牙关丝毫不敢松手,只是紧紧地攥住索魂钩的一头,一点力气都不敢放松。她担心,她一旦松手,失去的就将是整个世界。
夏侯谊努力的配合着她的动作,眉头紧锁,抿紧双唇,手一点一点的扣上墙壁。他的指甲几乎全都磨破,指尖血迹斑斑,额前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然而却是收效甚微。
月钩明显感觉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她攥住索魂钩的手已接近麻木,使不上半点力气,只是机械的徒劳的抓着。就在手中最后一丝力气用光之前,她头皮发麻,目眦欲裂,眸光中溢满了痛彻心扉的绝望,撕心裂肺的疼痛迅速席卷了全身:“夏侯谊——”
然而,夏侯谊却并未坠下。月钩明显还未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瞅着自己身旁又多了一道人影,满脸黑一道白一道极为狼狈的阮玉笛从屋外攀爬至窗边,下面还竖着一个摇摇欲坠的长梯。阮玉笛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使劲往上拉着索魂钩,她因使劲过大而脸色涨得通红,可是却并未出一声儿。
月钩来不及感激,同阮玉笛一齐用力。在四只手的力量下,再加上夏侯谊的费力攀爬,总算有惊无险的逃出生天。他们丝毫不敢延误,连拉带拽的径直奔向漱玉居的大门处。夏侯谊行动不便,月钩一咬牙将其背了起来,脚步越发不稳,阮玉笛从旁协助,好歹算是冲出了火海。
天色已经完全黑尽了,整个夏侯府却依旧是人仰马翻。无数下人和未走的宾客拎了水桶赶来灭火,可火势却丝毫未见小,那点儿水于大火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基本上起不到什么功效。好些丫鬟仆妇聚在漱玉居外,瑟瑟发抖,仍然没能从那大火的阴影里走出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张皇焦虑之意,胆子小的还有当场昏过去的。
月钩此时气喘吁吁,扶着墙角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气这会儿都喘完了。阮玉笛亦是好不到哪儿去,当场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有余悸,心跳如雷。夏侯谊靠在墙边,心疼的看着月钩掌心处鲜血淋漓的伤痕:“你的手……”
“没事,”月钩大大咧咧的一挥手,正准备随意说些话安慰他两句,目光一转,扫过那帮聚在漱玉居外的丫鬟仆妇,目光骤然缩紧,“咦——怎么不见纤羽?”
正巧此时夏侯文修领着刘氏、李氏、夏侯诀、夏侯语等人闻讯前来,月钩便拜托他们照顾好夏侯谊,待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一人飞快的又掠进火势未减的漱玉居。阮玉笛连忙一骨碌爬起,迈开那两条几乎没什么力气的腿,一边追过去一边喊道:“喂,月钩,你等等我啊。”
她虽然不知道月钩为何非要返回去,但是心底实在是挂念其安危,于是便也未及思索也跟了进去。
夏侯谊正要阻止,无奈他还未开口,月钩的身影连同阮玉笛的身影很快就不见了。
月钩重新返回,只觉比方才更为轻车熟路一些。纤羽并未逃出漱玉居,此时定是凶多吉少。她小心的避开那些泼水灭火的人群,一回眸,瞥见阮玉笛急匆匆赶来的身影,心头不禁一宽,连忙道:“有一个叫纤羽的婢女还未逃出来,你去她住处找,我去新房里看看。”
阮玉笛应了一声,赶紧飞速跑开。因为这段时日同月钩混的熟了,所以下人的房间她未费多少力气很快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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