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梅》第28章


走了许久,看他一言不发,他郁闷地问:“齐兄,你为何不言声?”
齐颐飞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如天,我想我该成亲了。”
“啊!”冷如天瞪大眼睛,前几日,他不是还要死不活地追着那假小子吗?
“想嫁给齐府的千金很多,我想一定有温柔纯良之辈,只要她待我父母孝敬,能为齐家生下继承人就可以了。”齐颐飞幽幽地看着远方,这样的女子应不难找吧!
“可是,你心里呢?喜欢她吗?”齐颐飞那俊帅的面容,不知让多少京城千金疯狂呢。
“我会尊重她,让她衣食无忧。”只能给她这些了,其他,他暂时还无法给。
“哎,你何苦急着成亲呢,寻一个相互钟情的人不好吗?”
齐颐飞浅浅一笑,“我只要她对我钟情就行了。”钟情别人,会患得患失,太累。他成了亲,父母会安心,远方有一个人如知道,想必就会回来了。 
“哦!”冷如天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得慢慢地陪着他,走向远方。
[正文:二十五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上]
江南,小镇。
小镇确实很小,只几户人家,但桥很多。桥都重红朱檐,幽然独立,精致而又婉约,清贵而又优雅。一条河穿镇而过,河岸上,青石森森,苔痕绿绿,伴着河水潺潺,古松巍巍,越发显得小镇的清秀怡然。过了小镇,便是大片大片的稻田,有几户农家闪落在田边。
中间一家是一溜的几间房,密密的果树围房栽种,泥土垒成的院墙上爬满了牵牛花,门前一口水井,几只公鸡在院子里悠闲地散步。屋子里,天花板的梁柱露在外头,没有上漆,几扇格子窗原来的大红朱漆已褪成碎裂的朱红色,竹制的家具被擦洗得发亮,几件小摆饰,一本被风吹乱的书,显示家主人诗意而又清雅的生活。
厨房在最西端,一个粗壮的丫头正在满头大汗地做饭,柳大爷说,今天夫人和小姐要到了,她可要好好表现,这家给的钱可不少哦,比种地强多了。想到这儿,小丫头憨厚地笑了。
两辆马车慢慢从田间的碎石路上驶了进来,一位蒙着面纱的少女搀着一位华贵的夫人下了车,一位厚实的后生把几个箱子从车上搬下来。
柳俊从屋内迎了出来,“夫人,小姐,你们可总算到了,这几天,我都坐卧不宁,怕有个闪失,那该如何是好哦?”
莫夫人打量着四周,深深呼吸了一下,含笑说:“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很久不出来了,一路上游山玩水,晒晒脆脆的阳光,闻着果香花香,真是舒心呀!雨儿,你呢?”
面纱后的雨儿也笑着点点头,“柳总管选的这处所也不错,安静而且不受外人干扰,乡间的空气清新,谷蔬也新鲜,真好!”她撩开面纱,清丽的秀额绽着一朵微笑,温柔的神情像花一般。
“小姐可是瘦了点,夫人气色还可以。”柳俊怕阳光晒伤夫人和小姐,忙请她们进去。后生腼腆地扛着箱子跟在后面,柳俊疼爱地问道:“华儿,累吗?”后生笑笑摇头。把小姐和夫人扔给别人,柳俊可不放心,一到江南觅下处所,他便让在江南绸缎坊帮工的儿子悄悄去京城接她们。
莫雨儿看了书房和卧房,很是心宜,老管家到底还是知道她的习性的。柳俊倒上两杯清茶,“房子,我没有翻修,怕太惹目了。在这里,清静了些,但很少有外人造访,来往的都是附近的农人,所以夫人和小姐尽可安心地住下。一些生活用具,我让华儿去采买,绸缎坊也会过些时日送四时衣衫和食材来。”绸缎坊是小姐开了寻梦坊后,和别人一起在江南建的,现今到了这里,以后的开支就指望这边了。
“嗯,柳总管考虑得很是周祥,再请三个丫头吧,一个做饭,一个洗衣收拾屋子,一个照顾娘,要灵巧点的。寻梦坊这些年积蓄还不少,日子不用过得很清苦,你也不要事事亲为,也该享些福了。”莫雨儿感谢地看着柳总管,这些年,一有事,总是他跑前跑后,“在附近建几间房,帮华儿娶妻吧!从此后,这里,你是户主,我与娘不要露面,别人问起,就算是远亲造访。”
“嗯!我已请好了。都是不错的农家姑娘,朴实着呢。”小姐的话语象是看破红尘,只有在看夫人时,才会有点情意,柳俊不舍地叹了口气。
莫夫人轻轻地抚着女儿的后背,双眼微合,似在隐忍着什么情绪,“雨儿,你还小,你陪娘呆在乡间太委屈了。”这儿是养老的地方,哪应是如花的姑娘流连的地方。
莫雨儿娇柔地嗔怪道:“娘又乱讲话了,有娘的地方才是家,哪有人呆在家里还委屈的。再说这乡间有赏不完的景,我好奇还来不及呢!”
柳俊不忍看夫人和小姐相互担忧,忙从屋外喊进一个穿碎花衣衫的丫头:“这是红叶,以后就是照顾您的,夫人。时间不早了,您们一路上也累着,梳洗后好好吃餐饭吧!小丫头的手艺虽然和柳园不好比,但还对付得过去。”
红叶乖巧地上前搀着莫夫人,引领她进房。这几日,柳大爷可是很认真地调教过她们,虽没有在大户人家做过事,但人只要有一颗诚心待人就行了,这家的夫人看上去好亲切,那个小姐美得象仙子般。红叶走着,还忍不住回头偷看一下莫雨儿,而且她讲话很柔美,真让人羡慕。
看见娘进了房,莫雨儿佯装的愉悦便不见了。她挥手让柳俊去忙,自已弯身进了书房,拿下头上的面纱,漠然坐在书案前,清丽的眸子里泪光闪烁,肩膀微微抽动,低抑着声息抽咽。从硬着心离开京城那一天,怕娘自责,她便没有流过一滴泪。但午夜梦回,她总是从梦中哭醒,一次次在梦中找寻大哥的身影,却总是看他背而不见。他一定很气她吧,马车每行一点,便离大哥远一点,她的心就痛一点。此处而今离大哥已是千山万水,她也只有在相思中镂下大哥的一切了。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再话巴山夜雨时!
莫雨儿脑中忽然跃出大哥在世时吟诵的一首诗,止不住一遍遍复吟:共剪西窗烛,共剪西窗烛,这诗想必现在很暗合自已的心态吧,只是诗中还有希望,而她却永无期了,想到这,她如水的秋波中荡起一层浓浓的忧郁。
没有房屋的遮挡,太阳从一露面,乡间的路上便洒满了散碎的金光。薄雾象轻纱披在田间,树木上隔夜的露珠,在晨风里悄悄坠落。
莫雨儿披了件衣衫,悄悄开了院门,沿着田间小径,慢慢地走着。农人早已下田做活了,看见田埂上日日早起的姑娘,大声问候着。莫雨儿回应一个微笑,来了一些时日,这纯朴的乡风让她非常平静。总是睡不着,又怕扰了大家,便早起在田间转转,一开始还有点害怕,农人的真诚很快便打消了她的惧意。她和他们渐渐熟悉,有时还会停在垄上看他们做活。而他们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姑娘,表现得更是很卖力。
今早,垄上还有一位早起的闲人。一位牵着马的书生从大路上走了过来,他清瘦的脸上有双干净的眼睛。看见莫雨儿,他显然有点意外,但仍礼貌地点了下头:“姑娘,请问去镇上学堂怎么走?”
莫雨儿脸一红,“我不是本地人,那边乡农一定知道。”书生诧异地打量着她,她欠了欠身,顺着田垄又向前去了。
“这位公子,去学堂一直往前,见到一棵大柳树便拐弯,再前,有座小木桥,桥边有所白房子便是了。想必公子是新来的先生吧!”农人走上前,笑着问。
“正是!”书生点头。
“学堂缺先生很久了,孩子们可盼着呢。”
书生微微一笑,谢过农人,牵马向前,忍不住回首看看莫雨儿,却发现她早已走远。这乡间竟然有如此气质清雅的女子,真是奇了。
大雪纷飞的夜晚,最快意的事莫不过围炉烫酒,与友人彻夜狂饮。这等雅事,“京城四少”更是热心。醉仙楼的雅间里,伙计早在炉上温着酒,另一个炉上煨着汤。四少们进来时,早已一室暖意。
掸落身上的雪花,四人解开披风,拿去狐帽,围着炉暖暖手,心绪不由地舒展开。向斌撩开窗帘,看着外面漫开狂飞的大雪,想起有一个惧寒的人,不知现在她可好?时间好快,她走了近一年啦!一点信息全无,那日去观梅阁,老掌柜还问起她,别人都时时把她记在心底,她呢,忘了别人吗? 
“向兄,关窗,关窗,来,喝酒。”冷如天拉过向斌坐下。桌上酒已倒满,卫识文笑道:“还向兄呀,要喊大舅啦!过几天,你可要迎娶小郡主了。”
冷如天嘿嘿一笑,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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