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云》第246章


那事情似乎定型了?一切似乎都解开了?
唐盈同样在看到那些针时吃惊了。
一只伞在她的上方被轻轻地撑开——
房屋在倒退,天地在狂鸣!
柳镇钟仍在那里瞪着自己的钢鞭,一脸的骇白,但不知为什么,他的眼中似乎有一种类似后怕的东西在疯狂的泛上。
那是恐惧吗?恐惧什么?
让人觉得是那般强烈,那般深沉,那般黑暗!
而柳扶摇与柳沾衣跌落在泥水上,看不到神情,只能看到他们僵直的背影。
只有柳孤烟面对着她们,仍旧笔直在立在门里,立在其父亲的身后,也立在风雨的那端——
似乎在望着她们的离开。
但花摇树动,雨幕编织中,柳孤烟的神情模糊,只觉得他的眼太深邃,深得是那样得刻骨。
“随云……”这一次,她们是要真得离开了吧?
潮起潮涌,唐盈如在梦中。当意识到了自己正离柳家人越来越远时,抬头,发现身上有一顶伞,而伞下是那张淡淡舒展的容颜。
此伞从何而来?
她想起之前那个柳家弟子前来禀报马车已备好时,手中就提有这样一只伞。
再去看,便看到那个弟子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如木鸡一般杵在那里,手中空空如也。
而这把伞应该是随云隔空摄来的吧?此时却撑在自己了的上方,几乎全遮在她身上。
于是探出了一只手,接过了那只伞,再将伞悄悄地再悄悄地移了移。
“姑娘为何知晓柳夫人颅中会有针?”她疑惑,太疑惑,疑惑地等不及走了柳家,便想问出。
简随云看着前方,这一次,没有人会再阻止她们的脚步,而她淡淡间回应了唐盈——
“闻、查、辩、思,融于一起,是事实与真相的浮出。榻下,地面,针闪,便是第二步,查。”
唐盈的眼前出现了一只针,就拈在简随云刚刚撑伞的手指中,于电光里忽明忽暗。
针?
不自觉地从被下探出另一只手接过那只针,仔细观察,唐盈想着简随云的话。
“此针是铁制的,细如发丝!虽然看起来亮闪闪,但的确是磨亮了的铁针,就像绣花针一样,做工并不怎么样。”唐盈又抬起了头,看着简随云的面孔——
一直以来,每当她有什么疑惑时,简随云从来都不会直接告诉她答案,而是让她自己去思考,去判断。
而她也在一次次的思考与判断中,迅速增长着智慧,这一次,她也在疑感着随云为什么会知道颅中有针这样隐蔽的事?难道是亲眼看到了什么不成?
以随云的功力,要接近柳镇钟,看到其暗中的手脚应该不其是难事吧?
但依随云现在的指示,仿佛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针,脑中一闪,难道这只针与柳孤烟手中的那几只一样?
刚刚柳孤烟手中举针,虽离得不其太远,但针芒太细,她辩不分明,可此时此刻随云提起,一定与柳夫人之事有关。
“姑娘,‘榻下,地面,针闪’,就是说,这只针是在床下地面发现的?而且就是在柳夫人床下发现的?”
她的心又咚咚地跳起。
简随云微微地笑了——
一笑间,似认同了她的话。
而她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一进院落。
“这样一只针,随便掉落在哪里,都容易让人觉得这只是最普通最细小的绣花针,而一个妇人的房里出现这个,也更加不奇怪,就算是柳夫人昏睡中不需要,也难保不是柳三小姐在照顾母亲时,借绣花以聊度时光,而其落在床下,是十分隐蔽的所在,但姑娘却发现了……”唐盈惊叹。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力?
床下昏暗,在白日里也光线难达,刚刚屋内虽点了许多蜡烛,但那些婢女怕多余的事物伤及她们的夫人,是将蜡烛点得离床能多远便多远的。
可以说,就算眼力极佳者,也不太可能看得到这样细的一枚针落在床下,而就算在在偶然的角度偶然的场合中不小心看到了,也不会去多想什么。
毕竟以柳扶摇的典雅,如果会绣花女红,也像是极有可能的事。
“姑娘莫非是一进房便开始‘查’?柳夫人症状奇怪,如果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以为是久中千日醉之故,连唐盈也以为那一定是后遗症了,现在想想,确实是我等太轻率下定论了,迷药再厉害,也只会让神经受损到记忆减退甚至失忆的地步,又怎么会让一个人疼痛到那种程度?而姑娘却明查明辩,清醒如一!”
唐盈再一次惊叹,当时的状况混乱而激烈,柳夫人癫狂不止,让人心惊也同情,在同情的情绪占主导时,自然会失去一些明确的理智,何况,就算懂点医理又如何?在不知真正原因时,人们更容易将原因归于一些能想得到的结果,而她也不由地就将原因归在了千日醉上。
她懂医理尚且如此,那些不懂医理的人岂不是更容易会那样认为?
“不该头痛时,突痛,只有外伤可致。”简随云微笑间,缓缓语,声音不飘不散——
“而外伤分多钟,无论是钝器所作,还是锐器,都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只有针入颅骨最是难查,并且直压神经,让其不能回归正常!”唐盈的眼中奕奕生辉,心中越来越明——
是的,在看到柳夫人癫狂的那一刻,随云就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排列出,并且开始了“查”,任何一个细节,包括一枚不起眼的针也入了她的眼。
“但姑娘是何时取到的这只针?”唐盈思绪再转,眼中又一亮,“莫非是姑娘刚刚将柳夫人放置于床上时,收回袍袖中,顺手便将针收来?”
对,只有那个机会!
整个过程中,随云都没有接近柳夫人,更没有接近那张榻,而唯一有机会的一次就是隔空将柳夫人点穴放置回榻上时,将袍袖收回,顺带着将床下的针摄回。
隔空摄物,既能摄人,摄针岂不是更加容易?
“你已擅‘思’。”简随云的笑加深了一些——
她们已穿风过雨,出了第二进院落。
但唐盈的脸又红了,“姑娘说闻、查、辩、思,融于一起,便是事实与真相,而闻,是指我们先前所听到的;查,则是我们所看到的;辩,是指我们要从听到与看到的中去分辨真假;思,则是三将之前的反复三思,重重过虑,最后才是真相!但是,我们同时听,同时看,姑娘看到的却远远比我们多!辨得也更明,思得也更远!”
而且,知晓得也更广!
不然,不会发现这枚针!
因为她知道这世上有针入颅可致神经受压而疼痛难止一事,所以,即使是一枚针也不会逃过她的眼!
而寻常则以为针入颅,便是必死无疑,哪里还会活着?
没有广博的见闻与知识,便不会有明查的双眼与双耳!
“经过后,总结出,便是将来的底蕴……”简随云似乎明白她所想的,道出了人生的智慧所在。
唐盈用力点头。
有些事需要亲眼去看,亲眼去辨,参与了过程,过程后,便是智慧的总结!这句话是随云对她说的,而她将永远记住!还有,要善于总结!
“可是,唐盈还不明白,为何姑娘刚刚数次提到是钢针?”她知道随云一定知道她在问什么。
“柳镇钟,其人如何?”。
“其人深沉,太过难辨,直至最后他倒下露出手上伤口前,也不能确定他是真是假!”
那个人,的确太深沉了!
竟那样擅于收敛情绪!
在其女儿跪地相求一丝线索时,也只是责令女儿不得随意下跪于外人,并未表现出其它的蛛丝马迹。
总体反应,是极其正常的!
如果换作其他人,作为元凶时,恐怕会悖然色变到会尽方法阻止女儿的相问以及一切线索的透露上,但他竟几乎镇定如山,深沉到看着一切事态的发展。
恐怕是因他太自信了!
自信得认为颅内入针这样的秘密,是不会有人能看出的,所以才能一直静观其变!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世上有一个随云吧?
“猜测,并非是定然的事实,一只针不能说明什么。”简随云的眼中是明透,不入尘嚣,清则久远的明透。
唐盈又一怔!
是的,随云发现了一枚针,并且想到了一些令柳夫人疼痛癫狂的可能,但并不能证明那就一定是事实!
毕竟随云没有上前查看,也没有真正取出针来,而一切在柳孤烟拿出那几只针前,果然只是猜测!
“心定,则智清;心乱,则智乱,擅计谋、智聪者,未发现明显的疏露并予以反驳,便已是心乱……”简随云极少说长段的话语,今日,在柳家,在唐盈面前,她的话多了一些,却每一句都是让人心动神动的!
唐盈恍恍然,她本就是一经点拨便能举一反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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