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富农》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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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夫:“无大碍,多多休养就好。我开几副驱寒定惊的药,喝了就没事了。”
谢过大夫,他们把孩子带了回去,暂时留在小爹二郎那间屋的小房间里,孩子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瞪着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倒也没太反抗。不过枣子想帮他脱掉衣服洗澡的时候被狠狠地拒绝了。
“穿湿衣服会着凉的……我把衣服放这里,你自己换上好不好?还有这边有水盆,你擦擦身体。”枣子把东西放下出去。再进来,小孩把衣服换上了,那盆水却原封不动。
后来二郎送了些鸡蛋粥进来,陪着点腊肉丝,小孩一把抢过去,竟然用手扒拉着吃,枣子和二郎一旦要阻止,小孩就龇牙咧嘴,仍旧用那只脏兮兮的小手抓东西吃,烫得呼呼直叫。
就这样过了一夜,小孩还是像只小刺猬,谁都不能靠近。
梅家的人聚在外头,商量这孩子的去处。
二郎难得主动请求留孩子下来,他可以照顾他长大,以后他们俩一起卖身给梅家,当一辈子的下人。枣子哪里肯,都是好好的孩子,现在困难在他们家做工,以后要是一直做也行,做多少给多少工钱,日后有别的前途可以去闯世界,不限定留在梅家。工人没了可以再请,没必要弄到卖身那一步。
雷守诺的意思是,留那孩子是可以,但现在是那个孩子不愿听话,见谁都能砸东西,除非二郎能负责把他教好。
二郎连忙拍胸口应下。大家暂时同意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二郎天天跑去跟小孩讲话,可惜小孩浑身带刺,不但不理他,甚至因过度紧张而病倒了,发起了高烧。二郎没照顾过小孩发烧,只好跑去请家里两位阿大来帮忙,几个人轮流照看。梅小爹给小孩擦脸擦手,道:“我们掏心掏肺对他好,也不知道他记得几分。”
枣子微笑着给半醒的孩子喂粥,倒没说什么。小孩发着烧,不敢洗澡,只能给他擦脸擦手,想给他翻个身擦后背他却会猛然惊醒,然后挣扎,怕他这样一惊一乍的不好痊愈,结果也没敢弄别的地方。但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小孩身上真的太脏了,手臂上的老泥都能搓下来几层,更别说身上。
还是雷守诺有办法,他把案头找了过来,“点他睡穴就行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案头来到后说了一句大家都惊讶的话,“这孩子能让给我养吗?”
二郎拦着不让,案头道:“我会对他好的,我懂他的眼神,跟我小时候一个样。”他自嘲一笑,“我会好好养大他,让他出人头地,再也没人敢欺负他。”
案头的态度非常坚决,铁头对此也没有异议,于是梅家人答应了,尤其是听案头说自己不能生孩子之后。只有二郎还不愿意,案头单独跟他谈了一会儿,也把他说服了。
小孩不明所以,想要反抗,被铁头点了几下穴位就睡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案头动作也利索,他把小孩领回了小草屋照顾,据说吃喝洗漱都是他亲力亲为。等枣子去看望的时候,小孩已经焕然一新了,五官竟然分外标致,穿着一身素白衣裳,还算有模有样。只可惜他习惯含胸缩背,见人就想躲,有点糟蹋了那个好模样。
案头说:“日后慢慢教咯。”
枣子道是,只是他有另一个担心,“案头哥,你要是能治好身体,能生孩子了……”
“养一个跟养两个还不是一样?”案头露出个散漫的笑,摸了一把枣子的肚子,“你难道就不打算再生一个?”
枣子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案头哥,你又逗我。”
案头道:“反正啊,孩子不嫌多,是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都一样,养父与生父一样大。你不用操心,我不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虽然嘛,我看起来像。”
有了案头这句保证,枣子的心终于回到了原位。
案头和小孩的病都康复之后,一行人终于决定启程回铁头的山庄。那天村里得闲的人都去看了,一队人,白衣飘飘,只有案头一身紫色长衣,妖娆得像个修炼成人的花精,他在马上对村人笑眯眯地告别。村里好些对他有念想的汉子都是百味陈杂。
二郎追着跑了一段路,直到一行人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孩倒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做了鬼脸。
枣子转头跟雷守诺说:“也不知道那孩子是哥子还是小子。”
雷守诺道:“擦脸的时候没擦脖子么?”
枣子道:“擦了,不过没看清楚,你看二郎就是胎记藏得深,说不定那孩子也是呢。前几日去找案头哥的时候也忘记问了。”
雷守诺道:“到时候写信问问。”
枣子点头,“嗯,我记下铁头哥山庄的名号了。等尚亭县那位老大夫的回信一来,我就给信案头哥。”
雷守诺拉过枣子,搂住了肩膀,“回家吧,儿子应该饿了。”
两人叫上二郎,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七十章
没过多久;尚亭县那边的信终于来了。老爷子答应了帮案头看症。于是枣子匆忙又写了信寄去案头住的山庄。等到秋天都到了;他才收到案头的回信,没想到那个山庄竟然是比尚亭县更远的地方;有那个山庄的弟子专门传信都要那么久。
案头的信里最先是道谢;然后絮絮叨叨地讲了不少山庄的事,让枣子有空的时候过去玩。
看描述,铁头的山庄也跟马古村一样位于深山之中;不同的是,那似乎是一个武林世家隐居的地方;像世外桃源似的地方。据说每天起床都能见到云雾飘过半山腰;飘过窗棂。小鸟还会钻进房间里;在人的枕头边上唱歌。
案头讲得生动,枣子仿佛身临其境了,他拿这一页给雷守诺看,“雷哥你看,多好的地方。”
雷守诺边看边点头,“是不错。”翻到背面看了一下,“就这一页?”
枣子连忙抽出拿起第二页,和雷守诺肩并肩坐在门槛上看,这一看直接令枣子喊出了声来,“那孩子是金凤?!”
案头的信第二页满满都是字,详细描述了那孩子肩胛上那个漂亮的胎记:‘和你们家阿月的一模一样,却是金色的,太漂亮了,不过我看也是个麻烦……枣子,雷老板,我跟你们说了这件事,你们别跟其他人说……’
枣子看进雷守诺的眼里,也读出了满满的惊讶。他回想着那日在河边发生的事,“认真想想,真的都应了钦天监大人的预言。那日闹着要去那个方向的不就是我们儿子吗?”
雷守诺忽地站起身,“那日案头跟铁头走,吃饭的时候喝了两瓶西域葡萄酒,我们后来是不是还送了他一些带走?”
枣子跟着雷守诺往屋里跑,“是、是啊!”
雷守诺拉出放酒的竹筐,两瓶葡萄酒跟着几瓶装白酒的白瓷瓶子放在一起。雷守诺拿出一瓶,枣子就接过来一瓶,全都看过一遍,枣子恍然大悟:“那个装救命药的瓶子……”
“嗯,那日除了葡萄酒,还送了些白酒,喝得昏沉沉的,看来是把那个瓶子也跟着塞进去了。”
枣子有点惶惑,雷守诺反而咧嘴一笑,“误打误撞,正好。那个药瓶子本来就是要跟着金凤走的,现在刚好了,看来这些事真是命中注定的。”
想了想,枣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有点吓到了。”
雷守诺:“有什么好吓的呢,傻瓜。”
枣子:“雷哥……当初我以为这药瓶子里的两枚药,一颗要救金凤,一颗要救太子,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雷守诺:“这个就轮不到我们这些小百姓猜度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吃饱睡好就好了。”
枣子:“那倒是。我也不想了,不过啊,金凤找到了,我总觉得肩上的心里头的担子才是真正放下了。”他扬起嘴角,笑得舒心。
雷守诺:“嗯,以后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枣子点头,“我有点担心案头哥和铁头哥,他们一个开赌坊一个来历不明,日后还要牵扯上金凤,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雷守诺:“各人有各人的命数,能帮则帮,帮不了也别勉强。枣子,雷哥丑话说在前头,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四方朋友固然重要,但怎么都比不上家人,一旦有事,我第一考虑的必须是我们家,我们的小爹儿子,别人我能帮会帮,但我心里有条界线,过了这条线,谁都动摇不了我。所以日后案头他们如果招惹上了杀头的事,枣子,我……”
“雷哥我懂。”枣子摸了摸雷守诺下颌的胡须,“我求的也跟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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