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偶像包袱》第18章


说完肖浮却又眼前一黑,几乎有点站不稳,被许妄眼疾手快地搂住:“怎么了?”
肖浮不好意思地低声说:“我冲了几晚上的冷水澡,因为体质原因,吃了药会有些晕。”
许妄一怔:“大冷天的为什么用冷水洗?”
“余弭应该是憔悴的,疲乏的。我精神饱满的,怎么也不像吧?而且化妆画不到那么自然,你看我这红血丝,看这黑眼圈,牛不牛逼?”他还隐隐有些得意,巴不得敬业的许影帝再夸他几句才好。
许妄无奈地搓热掌心,替他敷了下眼睛:“小傻。憔悴,也可以只熬夜的。”
肖浮沙雕兮兮地回嘴:“没那熬夜的习惯!男人的方式,冲个冷水,简单直白见效快。”
许妄一掌拍到他头上:“闭嘴。去我包里拿我的充电眼罩戴着小睡一会儿,我该去拍戏了。”
肖浮故意甜甜一笑:“谢谢许妄哥哥。”
第14章 
时光一瞬而过,电影拍摄已进入收尾阶段。这几天全体工作人员都累得够呛,为了保证演员情绪不断,几乎是连着拍。
肖浮发现许妄特别平易近人,一点没有因为自己取得的成就而骄傲自满。
好多当红艺人,拍摄前合约处处设限,要规定每日拍摄时限,要保证足够的休息,要随时请假……
这些毛病,许妄通通没有。
接下戏,他便成为这部作品的一份子,心甘情愿地为作品出力,努力地塑造人物。不要替身,不用借位,该来的全都自己上。更不要说数次调整日程来配合电影的拍摄。
看到许妄正倚着门为同组演员解决问题,样子清冷却丝毫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只让人觉得他贵气而教养良好,肖浮有点羡慕。
许妄是个非常有风度的男人呢。
兜里手机一阵震动,肖浮收回目光,看到来电显示后温柔地漾开微笑,握着电话到僻静的地方去了。
许妄不经意地调整视线,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过了好半天,许妄才晃到肖浮身边去。
时近黄昏,薄薄的暮色披在他身上,映出他的侧脸,俊秀的鼻梁,色泽干净的一张一合的薄唇。
许妄一贯知道他长得好看,从容地欣赏着眼前的这幅图画。
肖浮讲电话讲得认真,竟没看见他。
许妄用不着凑得很近,便很清楚地听见了,肖浮在唱歌。
他握着电话,带着笑意,在给电话那头唱着一首动人的歌曲。
那歌许妄从未听过,只觉得很有些年代感了,但歌词甜蜜动人,着实像首情歌。
许妄不由得一点点沉下心脏。
夕阳更放纵地涂上肖浮的身体,他睫毛上光线如波,氤氲出润泽的光芒。
许妄看到肖浮愉悦地微眯双眼,声音低沉动听极了:“好听吗?好啦,我有空就去看你。嗯,知道了,我会注意身体的。”
许妄冷淡地听着他音色里的耐心和温暖,不觉已经站了许久。
肖浮挂了电话,一扭头,却看到他阴沉着脸站在那里,有些惊讶:“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许妄看向他,金色的余晖映入他眼中,仿佛刚才的阴沉只是肖浮的错觉,他微笑着,得体地说:“下场戏是我的重头戏了。你要来看看吗?”
肖浮眼睛一亮:“当然。”
……
走出咖啡厅,走出那让人窒息之地,胃里还残存焦糖玛奇朵的甜腻味儿。罗钧走得快极了,他从路边的玻璃橱窗里看到自己飞快闪过的影子,几乎像逃开了一般。
那身份为父亲的人,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言辞是那般的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请你拥有作为男人的担当,不要把自己的痛苦加到别人身上。我请你离我的女儿远一些,她单纯善良,跟你不一样。”
啧啧。瞧瞧啊,这慈父为了他心爱的女儿特意奔走,是多么的充满正义感,多么的令人心生敬意啊。
他慷慨陈词,强有力的语言像雷点般击在罗钧心上。他自顾自约人到咖啡厅,自顾自为他点了焦糖玛奇朵,自顾自沉醉在自己奉献的父爱的荣光里。
可是罗钧喜欢的,是冰美式啊。他也厌烦了看这冷漠的男人,故作热忱的心肠。
他站起身,将那杯玛奇朵一饮而尽,纤长的手指握着瓷白杯子,他的神情矜贵而疏离:“我什么样,不都是遗传你吗?我天性里的恶毒、令人作呕不都是因为流淌着你的血液吗?”
罗钧轻轻弯起嘴角,微俯下身,从钱包里掏出九十八元——菜单上一杯玛奇朵的价格,整整齐齐地放在桌角。
“多谢您的款待。”
他翩翩而去,将身后的中年男人铁青的脸色完全抹在背后。可一出咖啡厅,冷冷的风吹上他的脸颊,竟像冰一样融化了。
他才没有流泪啊。是风自己哭了。
风哭得好大声啊,呜呜地吹在他耳边,越来越大,越来越凶。
罗钧觉得自己一直在跑一直在跑。等到了无人之地,他再也忍不住了。胸腔里巨大的情感奔涌而出,来势汹汹无比猛烈,压得他踉踉跄跄左/倾右倒,他咆哮着、无助地撕扯着空气,徒劳地张大嘴巴。
他吐出鲜血,吐出悲愤与绝望的火球,眼睁睁看着它倒在一片荒芜的沙地里,燃烧一瞬,在冷风中急遽地死亡了。
凛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衣服,将躯体冻得僵硬,夜像一个厚重的锅盖,轰地便笼住他,耳边哐当哐当,是铁皮剧烈颤抖发出的巨响。
他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一辆大货车的后座。
枝条挨上车板,发出簌簌的声响。路边的树木带着呛鼻的灰尘气味,齐齐涌进他的鼻腔。
罗钧站起身,站在车上,摇摇晃晃地往车后面看。不时有轮胎擦过马路的尖锐声响起,这个城市繁忙、麻木,也许低头就能看见路上还未来得及清洗的鲜血。
罗钧不想死。那血是臭的、脏的。
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眼里再看不见满城的灯火。风刮得耳朵刺痛,手被冻得僵直,他摇摇晃晃走到车的前半部分,爬上去,敲了敲窗玻璃。
司机惊恐地看着玻璃上趴着的人,不知所措地张大了嘴巴。
罗钧更用力地砸了砸玻璃,大声吼:“停车!”
司机紧紧地握住方向盘:“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我没钱!”
也许是把罗钧当坏人了。司机加了速,妄图甩掉这歹徒。
罗钧却稳稳当当地趴在车上,他是个天生就懂得如何装样子的人,这时候也不例外。
他表情天真无邪,像个小孩儿:“我是从名为SOLITUDE星球来的人,我第一次来到地球。请你停车好吗?”
司机大叔不知道SOLITUDE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晚上的一个大活人突然从他的窗玻璃边上爬上来,他胆都快吓破了,嘴唇颤抖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什么话来。
车倒是停了。
罗钧的样子太具有欺骗性了。哪怕是趴在玻璃上方,他的姿势都潇洒帅气的不行,正像那些动作大片的主演。
他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却丝毫不显凌乱,而是带着一股自由的气息。黑夜里那双眼睛,闪动着幽微的光泽,深似遥远星辰。
司机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惊惧慌乱之下倒信了他的鬼话,吃惊地说:“外星人来地球了?”
罗钧笑得格外迷人:“是。我是编号1111X的SOLITUDE星人。”
司机捂住嘴,把尖叫吞回嗓子里,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们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
罗钧一怔,缓缓露出个堪称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地说:“为了,审判自我。”
等他跳下车,往路上跑去,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穿着军绿色飞行员夹克配深色牛仔裤,明显的年轻人装束,才回过味儿来,狠狠地骂了句:“个狗日的小杂种骗我呢!”
罗钧沿着这条路往回跑,这是在一座桥上,底下有一条河。
在人类文明发展象征的车轮声下,那河水呜咽着,在细细地流淌。
罗钧跳了下去,走到了桥洞底下。河水意外的没有臭味儿,没有被污染,甚至还能唤起他过往的记忆。
河岸上一闪一闪的,那儿本来有一排灯,却因年久失修坏掉了数颗灯泡。
他靠着粗糙的桥洞石壁,坐到了泥土地上,看着那水流量逐年递减的河流。
老城区改建以前,他和余弭常在这里玩儿。在这河流的一侧,是一片沙地,而就在这不远处,也许就是脚下,有着一个小小的绿洲。
那沙丘高高的,俯视周围一切。那上头是平整的,恰如一个小小的平原。在这傍着河流的沙地上,唯此一处,淌出不可思议的绿色。
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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