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奴》第105章


她脸色绯红,只若粉桃,湿发如墨一般披垂而下,隐隐飘着淡淡清香,这一笑便觉花蕊绽放,清丽逼目,他微微一征,方才进了屋内,屋内还飘着淡淡氤氲的雾气,徐徐扑面而来,只蒸的人耳颊发热,拂影为他沏了茶,方才道:“你我虽然亲厚,到底男女有别,按理不该让阜大哥进来,但阜大哥
救我数次,拂影早已把阜大哥当作亲人看待,这些俗礼倒也不必计较,只是流言砾金,积毁销骨,我身份尴尬,只怕会毁阜大哥清誉,阜大哥若是有事,还请快些交代完,回房去吧。”
他却只一直坐在那里,也不品茶只那样直直坐着,拂影觉他自从从当铺回来便似有心事,不由问道:“阜大哥有心事么,可否讲给我听,我虽不能为阜大哥解忧,能讲出来却也舒服些。”说完只诚挚看他,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他不觉身形一滞,却摇了摇头,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
许是走的急,只觉红光一闪,身上不知有什么掉落下来,拂影忙叫道:“阜大哥,你掉东西了。”说着身体不自觉地上前捡了起来,她本欲笑着递给他,目光不经意落到掌心的物甚上,脸色顿时猛地一白,而他本欲上前阻挡,却是未来的及,她已惊诧的望着他,身体剧烈的发起抖来。
掌心放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枚莲花印戳,红似火焰,妖娆魅惑,仿佛能在掌心燃起来,她心中只觉又痛又凉,只攥着那印戳不停的颤抖,她忆起那日她去给轩辕菡送编辑好的册子,无意中发现他随身携带的印戳,便与手中的无二差别,历时,轩辕菡的嗓音便如魔音一般的缭绕不断,只难以摆脱。
“拂儿,只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
她终知这是什么意思,早时先人在奴隶身上刻下烙印,以作标记,他原来便是这个意思,无论她走到哪里,做什么,永远都无法摆脱他,他便如脚踝上的印记,怎样也无法消褪。
终是无法相信,在这里最后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原来也是在骗她,她只觉胸口肿胀,忍不住扶住一旁的桌子支撑身体,死死的瞪住他,嘶力喊道:“阜大哥,你何以会有这个,这是轩辕菡的贴身物件,从不离身,你何以会有这个?”说到最后,她只觉气弱,眼前发黑,身体遥遥欲坠,朦胧中只觉他
欲要上前,忙喝斥道:“别过来!”她字句清晰,一字一句咬牙道:“轩辕菡,你觉这样很是好玩么,这样玩耍于我,很得意是不是。那日你问我恨不恨你,我现在便可请晰的告诉你。恨!恨不得杀了你!”她眼中终于流露冷绝的恨意来,竟讽刺笑道:“你不是说要帮我么,那便帮我吧,我倒要看看
你怎样在我面前自裁!〃
说到最后,她身体已经无力,似要摊倒下去,这时小腹隐隐作痛,她暗道不好,却宁死也不愿在他面前倒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飞奔出门,他猛然一惊,似要过来扶她,她跌跌撞撞的推开他,怒道:“别碰我!”方才出了门,飞奔下楼。
第十部分 113
夜已深了,偶尔几簇从窗内射出的灯光投落到夜里,只让道路更加黑暗。
神影跌跌撞撞下了楼,只到一个无人处,腹中绞痛得让她眼角渗出泪,极大的一颗,露珠一般滚落到唇角,咸涩的难以下咽,她无处可去,身体仿佛被淘空了一般,只觉绝望,仿佛看到眼前最后一丝光亮也浙渐隐去,她的孩子,她这番情爱的结果,终是留不住
眼前渐渐变得迷蒙,突觉似有一道黑影跳落下来,她心中警觉,眼皮却有千斤重,朦胧之中只见间歇灯光照到他的脸上,眼角处一处图腾的刺青发出淡淡色泽,刺伤了眼。那人上前似在为她把脉,突地,她只觉一股热流从手腕处流至心脏,一直停留到腹部,暖暖的将身体包围起来,她方才感觉好
了许多,只听那人低沉的嗓音在暗夜中沉沉的回荡:“在下是慕容大人的手下,前来接小姐回府,请小姐小睡片刻。”
还是那样的梦,海一般扑涌过来的血,鲜红的颜色直刺着双眼,那血染湿了衣裳,鞋底,发丝,连双手都是满满的血迹,血水从脚底慢慢上升,慢慢的,越过双膝、腰部一直到胸前、颈部,然后在无力的挣扎中浮过头顶,刺鼻的血液灌满了口腔,粘稠的让人睁不开眼睛,胸口窒息的仿佛已经不再
起伏,楼幕然瞪大的双目渐渐浮现出来,直直的看她,恍若在说:“为我报仇!”
她霍的坐起身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手指绞到身上盖着的锦被上,只拉出丝丝的丝线来,眼前的事物却是渐渐清晰,素色的毡帐,帐上垂着朴素的帐楣,四合云文的绣花密集繁琐,对着床的窗扇旁镂空的铜漏发出细细的沙沙声。她不觉忆起昨晚的事来,猛地扶住自己腹部,指尖颤抖的不成样子,失神的盯着繁杂的花样,低低轻喃:“我的孩子……”。
“小姐放心,您的孩子并无大碍。”
不知从哪里走过一个人影,一身黑色戎装,面目冷峻,眼角处的黑色刺青抹起淡色光晕,投落到那人暗黑的眼眸中。
拂影本能的一惊,那人却朝她木然的行礼,淡淡道:“在下秦泰,小姐稍等,大人一会就过来。”话刚落地,只听窗外一件疾步声,一个男孩的声音急急得传过来:“少爷,慢点,您慢点!”接着门便被大力打开,一个青色的身影气喘吁吁的握住门扇,清俊的面容因着剧烈跑动泛起淡淡的嫣红,
唇微微的抖着,目光依旧如记忆里那般温柔如风。
他脸上喜悦难掩,喘息着开口:“影儿!”
背后的晨光绕过他的身影投落下来,只在地上留下浅淡的影子,那光拢聚在他青色的衣衫边缘,仿佛渐渐透明,融进光里一般。
拂影眼中合泪,却是温柔的笑着唤他:“二哥……”
夜里下了雪,鹅毛一般的飘然而落,开了门,只见到处一片白亮,屋脊上,小亭上,树干上比比皆是,一时便如柳絮因风起。随身伺候的丫环给他捧了手炉,又拿了见纨素的提花棉斗篷披上,她方才出了门。几个月过去,身躯越发沉重庞大,多有不便,只得让人搀着,隔着廊子就听到院子里传来
小风大声喊叫的声音,身旁的丫环抿唇而笑,说道:“夫人,小风只怕又和泰护卫堆人玩呢。”
拂影一笑并不搭话,自那日来到慕容澈府中,本来只有几人的府里越发热闹起来,因她有了身孕,慕容澈招了几十个丫鬟伺候家丁,稳婆也已早早的安置在府内,因着她身份特殊,只说是慕容澈的妻子,起初颇为尴尬,时日久了,这慕容夫人的当的越发如鱼得水,两人在下人们面前演起戏来也是相当默契。
远远的就见慕容澈在廊下负手而立,仰头看雪,偶有几篇雪花落到脸上,轻软凉透,又很快化去,他心情似是好极,便随口吟道:“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正低低揣摩,只听廊下响起女子悦耳声音:“如今好上高楼望,盖尽人间恶路歧。”
转头就见拂影披着斗篷被搀扶着走过来,唇角含笑,颊上浅浅浮起一个笑靥,只将那雪花也比了下去,他忙上前扶住她,笑道:“怎出来了?”
拂影一笑,便道:“二哥好兴致。”
慕容澈闻言却是抬手指了指院中,笑道:“他们才是极好的兴致。”
拂影顺着他的指望过去,只见小风小脸冻得通红正在雪地里攒雪球,秦泰笔直立在远处,抱臂看向远处,只做不屑,他身旁便立着刚到他腰间的雪人,带着棉帽,神情滑稽,和小风颇为相似,想来是秦泰堆来取笑小风的,小风气急,拿到手上的雪球气急败坏的扔过去,秦泰轻松一跃,旋腿将那雪球踢回去,投到树上,击得银白顿落,灌了小风一领子的雪花,小风顿时气的哇哇大叫。
这样的戏码自下了雪便没停止过,每每都是以小风的失败告终,拂影不觉捂唇笑了,慕容澈见她笑得欢畅,竟是微微失神,很快别过脸去笑道:“我在想,哪一日我也能像他们一样,这般生龙活虎,无所顾忌。”说到最后竟有几分伤感之意,拂影一怔,轻声唤道:“二哥……”
慕容澈却是摇头笑了:“都是我,说这样的扫兴话,我们进屋吧,呆得久了,小风只怕又嚷嚷了。”
拂影一怔,见他眸中含笑,全然不见方才忧伤之色,这才笑着随他进了屋。
景泰蓝的镂空薰笼薰的袖中极暖,丝丝缕缕入神,只觉全身都暖洋洋起来,拂影斜靠在塌上与慕容澈对弈,黑白分明的棋子在橘黄的棋盘上越发明朗,却如极其细密的问,繁杂的绞缠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慕容澈边放子边道:“皇上现在对我是既用非用,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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