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医叹》第116章


“弄寒!”眼见四周兵将层层来袭,她们这一声中心位置越来越小了。灵舞也有些急了,半转了身子小声问道:“如果你们三个自己走,能不能脱身?”
“姐!”弄寒惊呼,“你要干什么?”
“我想让你们活着!”
“你想得美!”小伙子气得跳脚,“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你扔在这儿不管。”
“我想让孔轩活着!”她突然死死地抓上他的衣襟,“孔轩不能死,西离不能没有皇帝!”
“那我也不能扔下你!”弄寒一回身,飞起脚来踹上一个最先冲过来的兵将。
转眼看去,那两名绣衣暗使已然护在他们周围展开了拼杀。
灵舞再不顾那些,一把将孟子陌从弄寒的背上拉了下来,两人同时跌倒在地,子陌触到伤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师父。”她抱住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却贴着他的耳际道:“对不起,灵舞没有别的办法。”
孟子陌点头,他知道,灵舞说得对,西离不能没有皇帝。除了已疯的孔礼,孔轩现在是孔家独子,他不能有事,诺大一个国家,不能乱。
两人心意相通,灵舞再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言及其它。一翻手,将刚刚出牢时绣衣暗使给她的银针抽出一枚,对准了孟子陌的腕脉便刺了下去。
让他们走
眼见鲜血迸出,再迅速地自怀中倒空一只药瓶,将瓶口对准血流之处,不多时,满满一瓶的鲜血便装至其中。
她封好瓶口,再抬手拔针。
手起之时,血已然封住。
“弄寒!”她急呼。
绣衣暗使见状赶紧扑过身来接下弄寒正在应付的敌人。
“姐!”弄寒返身蹲下,却要护着不断冲上前来的兵将。
好在这些都是上战场打仗的兵,若换作武林人士,只凭他们三人之力,怕早就应服不住了。
“拿着!”她急急地将那装满了孟子陌鲜血的瓶子往弄寒手里塞去,“快走,把这血直接给孔轩喝下便可。快!”
“姐!”弄寒被她推得一个踉跄,“那你呢?”
“你别管我了,先救孔轩要紧!”
“不行!”弄寒狠狠地抓住她的腕,“先有了姐才有的姐夫,我不能不管你。”
灵舞气得大喘了几下,随即道:“布奇库不会杀我的,大不了你们治活孔轩再返回来救我。”
听她这样说,弄寒也无法反驳了。孔轩的确不能有事,如此……便也只好暂时牺牲灵舞。
“好!”他点点头,下了极大的决心。“姐,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见灵舞答应,这才冲着那两名绣衣暗使大喝道:“兄弟,撤!”
呼啦一下,几个运起轻功直奔着宫墙外飞去。
有将士想要去追,却在这时听到布奇库一声大喊:“让他们走!”
灵舞苦笑,待场面安静之后,这才无奈地对着他摇了摇头:“没用的,不要抱任何希望。我既留下,便没有再活着的打算。”低头看去孟子陌,他的目光依然柔和而坚定。“你怪我吗?”
布善的话
孟子陌轻轻摇头,既而展露了一个安心的笑来。灵舞忽就失神,脑中掠过当初在靖宫时两人一块儿制药的情景。一如昨天,却已人是物非。
她跪坐在地,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孟子陌,忍凭眼泪肆虐地流,也没有擦去。
终于开口道:“子陌,我用你的血救了我的夫君,但是,我陪你一起死!”
说这话时,没有人注意,在她的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把丢在地上的战刀。
转而对向布奇库——
“你杀了席子寒,我还你一份情!”
话毕,横刀举向脖颈,毫不犹豫地抹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却有一枚石子直飞过来,刚好打在灵舞握刀的腕上。
“当啷”一声,长刀落地。
灵舞无奈地看向布奇库,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终有一方缴械投降。
只见布奇库大手一挥,悠悠一声长叹,道:“罢了!我布奇库冷血一生,遇了你,便是劫数……”
“伍儿姐姐!”布善开口祈求,“你留下来好不好?我们会寻名医治好孟先生,我叔叔一定会待你极好的。”
“布善!”不等灵舞答话,布奇库怒喝一声:“不要去求人,这都是命!”
“叔叔!”布善再闷不住心里的话,上前一步跪到布奇库面前,恳切地道:“叔叔请听善儿说几句心里话。善儿觉得,咱们这仗本就不该打!自从王宫移出大漠搬到这里,我们的族人似乎都不会生活了。不知道该怎么穿衣,不知道该吃什么东西。汉人吃的我们吃不惯,我们吃的在汉人看来又太野蛮。穿着怪异上街会惹人笑,可是汉人们的衣服大家也不太会穿。族人们都活得小心翼翼,没有了从前的洒脱,也再不会放声的高歌了。”
战争的意义与价值
“叔叔,停战吧!别打了!求您带着我们的族人去过最快乐的生活!”
一番话,说得在场所有人全都呆愣在那里,将士们个个儿心惊胆颤地看着布奇库的反映。
这些话早就在他们的心里埋着,可是谁都不敢去说。他是扎克族的王,是大漠里的英雄。他一句话,大家冲随之一路拼杀到这里,不管对错,不管是死还是活。
可是时间越久,他们越是想念家乡,想念故土。就像布善说得那样,这里的生活让他们无所适从,人活着最基本的快乐已经被剥夺。
人们开始怀疑这场战争的意义与价值。
布奇库怔怔地思索着布善的话,好半晌,直到布善也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却听他恍若失神地自问道:“难道我错了?真的错了么?”
一时间,布善只觉得面前的叔叔愈加的苍老了,又是那么的孤傲、可怜。
他开始后悔自己说的话,却发现布奇库已经自顾地离开,再不往这边多看一眼。
无奈,他下令收兵。
再上前将灵舞搀起来,想了想,蹲下身自顾地把孟子陌背起。
灵舞有些无意不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半晌,只得道:“谢谢。”
布善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再说什么,直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宫院,又赶紧叫下人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
灵舞上前拦住,对他说:“一间就够,在师父的外间给我搭张软榻吧!”
布善微皱了皱眉,终还是没忍住,委屈地道:“你还是不信我们?”
“不是!”灵舞赶紧解释,不管布奇库怎样,布善是个好孩子,她不愿牵连到他。“我师父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再说……”她叹了一声,奇*|*书^|^网“我还得为他治病呢!”
又要打仗了么
“好!”布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几人进了屋子,见一切安顿妥当,灵舞这才问去:“你为什么要帮忙?说起来,是我骗了你们。”
“也不算。”布善摇头,“先错的是叔叔,是他在这场战役中最先动了歪心思。我曾听叔叔说起过你同他说过的话,他说你告诉她,不管生活在哪,人们的快乐才最重要。我觉得姐姐说得是对的,也正是有了你那些话,我今日才有勇气说出那些道理。”
灵舞无言,对着这么一个无邪的少年,她倒是生出亏欠了。
“歇着吧!”布善挠挠头,“这些日子你们在地牢里,叔叔不让我去看,但是我知道那里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我这就叫人去弄洗澡水来,这里是我的宫院,有什么事姐姐大可以吩咐下人。”
灵舞感激地点头,再次谢过他的心意。
五日之后的深夜,扎克族王宫里突然擂起战鼓。
灵舞在第一声鼓响起的时候“腾”地一下就自软榻上跳了起来。
在这里住着的日子没有一天不是让她提心吊胆的,别说是擂鼓,就算是有敲门的响动她都会马上惊醒。
事情来得很突然,她这边刚披好外衫,门外已经聚集了无数兵将,更是有人开始砰砰地敲门。
“伍儿姑娘!”
有人在大叫,灵舞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向里间的孟子陌看去。见他点头,这才迟疑着把门打开。
门一开,立即有人冲了进来,那将士见了她,抱拳道:“伍儿姑娘!大王整兵出征,请你跟孟先生一起上战车!”
“什么?”灵舞大惊,“又要打仗了么?”
两军对擂
那将士摇摇头,也是一脸的茫然,只道:“大王是这样吩咐,是不是打仗,我们也不清楚。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伍儿姐姐!”门外不远处传来布善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挤进了房间,然后冲着灵舞道:“你别怕,我跟你们一块儿上战车!”
在布善的陪同下,灵舞伴着孟子陌坐在战车之中,随大军缓缓前行。
终于停住时,但见前方数十米处,西离铁甲整装以待,威武之气直面袭来,灵舞只觉神经大震。
“子陌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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