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乱春》第61章


我换上干净的衣衫,打算去找容琛问个清楚。
走过“空瘦”,忽然间从里面传来□之声,婉转低回,千娇百媚,仿佛能渗出水来。
这种□,和某种声音很像。这安国将军表面看上去英姿飒爽,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莫非是做了什么春梦?我快步走过流烟的窗下。
“抱紧我,容琛。”
我脚步一僵,忽然间好似脚上捆上了巨石,再也挪不动半步。
她急促地喘息,间或发出几声娇弱的嘤嘤轻呼。
“再紧一些,容琛。”
我再也听不下去,几乎想要推门而入。但手放在门上的那一刻,我发现手指颤抖的厉害。
我居然没有勇气去推开这扇门。
如果我推开了,就是将自己对容琛的所有信任都抛之脑后,如果我看到的是我不想看到的场景,那我该如何面对?或许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或许只是流烟在做梦,一场春梦的呓语。
我收回手,脚步虚浮地走向“故人。”
如果他在自己的房间,一切不言而喻。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站在“故人”的门前,我举起手指,比刚才更加的紧张害怕。
相信和质疑在内心里拉锯,有一种凌迟的痛。
我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敲响了他的房门。时光好似过了许久,门里悄无声息。
我的心随着等待,一寸一寸地沉下去,好似永远都没有尽头。
推开门,银钩别起的鲛绡帐寂寞地挂在清幽的月光里。
夜色悲凉,唯有晚风不知离人愁绪。
一股股的寒气从白玉地面传上来,透过赤着的脚,钻进了骨缝里。
我黯然转身,游魂一般地回到了自己的宫室。
这是梦吗?我掐着自己的掌心,看着肌肤破处渗出的血珠。
我犹自觉得不真实,用指尖沾了血珠放在唇边,淡淡的腥气,苦涩的味道,一切是如此的真实。这不是梦。
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曾在三生石前说过,要陪我生生世世。难道只是一句戏言,或者说,他可以陪我生生世世,但不止是我而已。
我从来都不是唯一。
以前的灵珑,以后的流烟。
我是什么?是一场旧梦的延续?是一个遗憾的弥补?
他对我的真心,到底有几分?他可曾真的爱过我?
流烟为了他背叛女皇和国家,甘愿冒着风险救出昶帝,是否是因为,他曾经给过她感情的承诺?
没有他的承诺,她怎么会如此决绝地放弃一切来追随他?我一早就看出了她对容琛的情意,只是没想到容琛会背叛他的誓言。
我以为,经历了那么多的患难,我和他的感情已经牢不可摧,情比金坚,可惜我终归是一厢情愿。
可爱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的事。
我捧住头,内里疼痛欲裂。
、53
晨光初升;门上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谁?”一夜未眠,我的嗓子暗哑干涸,好似苍老了十岁。
“是我。”
流烟推开门走了进来,一幕晨光随着她涌入宫室。她比平素更加的娇俏美丽,窈窕动人。眉宇间有一股脉脉流动的神采;我避开视线;一身沉重的倦意袭来;只想一梦睡去;想来发觉自己所见所听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容琛在你这里么?”
她直呼他的姓名。也是;经过了昨夜;两人之间何等的亲密。
“公子不在这里。”
“是么?我还以为他来找你了。”
“没有。”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姑娘请说。”
她脸色起了一层美丽的红晕,踌躇了片刻,这才说道:“原本我见你和他亲密如同情侣;以为他喜欢的是你,谁知昨晚他却来告诉我,他对我一见钟情,愿意和我做一对神仙眷侣。”
“那,恭喜姑娘了。”
“你和他当真没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我不过是船上的一名大夫。”
“那就好,我还怕你也喜欢他,会和他藕断丝连,纠缠不清。以后三人同在瀛洲,会很别扭。”
“姑娘多虑了,我不会留在这里。”这是我一夜未眠做出的决定。我出海寻仙,是因为他,但是,现在一切都好似没有了意义。我和昶帝一样,失去了来时的初衷,只不过我不会退而求其次,我也不会委屈求全。
流烟高兴之极,“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去惊梦阁吧。”
“好。”站起身,头有些眩晕,呆坐了一夜的身躯,好似不是自己的。
昶帝已经到了,碧心浅笑盈盈,正与他说话。
她的举止的确带着一股仙人的风姿,光裸着美丽的脚,随意而坐,窈窕的身姿非常的柔软曼妙,身体的每一个弧度都像是一个美妙的音符,点在你的心尖。
“昨夜可睡得安好?”她笑吟吟地看着我和流烟,平和优雅。
“很好。”流烟的脸上又浮出淡淡的红晕。
我扯了扯嘴角,挤出一坨笑意。
接着,向钧和连维相继走了进来。
“容琛怎么还没来?”流烟朝着外面张望,不知不觉,低喃出声。
“诸位可想好了去留?”
昶帝第一个回答:“我愿意留下。”
碧心粲然一笑,碧蓝色的眼眸里光华隐隐,竟然溢满了喜悦。神仙寂寞,难得有人来到瀛洲,或许她想留下作伴。
向钧见昶帝答应,自然也愿意留下来。
连维却转头问我:“灵珑姑娘,你愿意留下来么?”
我笑了笑:“我会离开。”
昶帝和向钧都怔了怔,“为何?”
“因为我和眉妩有过预定,我要去找寻她的转世。”
昶帝觉得难以理喻,“这个约定难道比长生不死还重要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离开的理由还有一个,只是我无法说出口。我无法看着他和流烟双入双出,留在这里长生不死,将意味着天长地久的一场煎熬,我宁愿离开。
“你愿意留下吗?”碧心的眸光一转,看向我的身后。
容琛走了进来,白衫磊落,芝兰玉树一般风华无双。
“我不会留下。”他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猛然一怔,下意识地抽手一甩。抬眸间,看见了流烟眼中的惊诧。
“你去了哪里?我醒来便四处找你。”她慌张地过来抓住他的手,“你为什么不肯留下?错过了瀛洲,又没有找到其他的十洲三岛,那我们就错失了长生不死的机会,你昨夜不是说要和我永生永世在一起,做一对神仙眷侣吗?”
她急切的落了泪,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动人。
容琛蹙眉,“我何时曾对你说过这样的话?”
“昨夜,枕畔,你,你亲口说的啊!”
容琛正色道:“我从未对你说过这样的话,昨夜也未曾和你在一起,请你自重,不要自污清白。”
流烟哭泣:“你,你居然做过不认么?”
“如果是我做过的事情,我一定会认。但我的确没有和你在一起,那些话我也从未说过。”容琛的面色沉了下来,藏冰卧雪,拒人千里的冷。
我旁观着,心里五味杂陈。
“好,好,容琛,我今日算是看清了你。”她抬手一抹眼泪,大笑了几声,瞬间便恢复了我初见她时,那冷若冰霜的模样。“你利用我对你的爱慕之心,让我甘愿冒着丢命的风险救出他,现在你过河拆桥,翻脸无情。”
“我从未利用过你。救出他是以长生不死作为交换,我绝不会用我的感情作为筹码,我容琛一生洁身自爱,此生此世,我只爱她一人。”
他望向我,眼神坦荡明澈,没有一丝的杂念和闪躲。我望着他坦荡明澈的眼眸,这样的一双眼眸也会说谎么?可是我昨夜明明听见了流烟的低语,还有他的确也不在房中。
“灵珑,你相信我。”
“你昨夜去了那里?”
“我一夜未睡,因为船破了,我在修补。”
“船破了?”
“昨夜上岸之时,我将洞箫遗忘在了船上,洗漱之后我忽然想起来,便回到船上找寻。船居然莫名其妙破了一个洞,我急忙将洞口堵上,将海水拿出来,又在船上找东西修补破洞,直到天明时分才补好,你若不信,可随我去看。”
我看向流烟,那她的呻吟和低语只是自己的梦境?
昶帝问她:“你说你和他一夜欢好,可有什么凭证?”
流烟满面羞红,恨恨地瞪了一眼昶帝。
“依我看,是你暗恋他,情难自禁,做了一场春梦而已。”
容琛极有涵养地止住了昶帝的毒舌,对流烟道:“我当真没有。”
连维道:“去看看船怎么样了,可别再破了洞。”他的意思自然是想让我和流烟同去验证容琛的话。
几人走出了惊梦阁,不多时,回到岸边。
船被一跟白绫系在城下。
容琛握住了我的手,“你一定要看,这船可还我清白。”
我登上船,果然看见船头处有修补过的痕迹,当下心里猛然一松,好似千斤巨石移开了,瞬间有雨霁天青的感觉。
流烟难以置信地看着容琛和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知道她是想故意离间我和容琛,还是她做了一场足以乱真的春梦。这一切都不再重要,容琛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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