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话桑麻》第102章


“可惜博文去了平安城,这一次回京也没和他见一面,我和哥哥很有些遗憾呢”
博武道:
“经此一事,让他会平安城去怡情养性几年,倒也不错,”
贺兄弟不禁暗暗一叹,博文事情虽说瞒紧,等闲官员不知里面底细曲折,但大致也明白一二,真真险很,差点儿身家性命就交代了去,虽说得了天子圣宠,可这圣宠却也不是那么好消受,风光之外也险峻十分,想来这次博文却也心灰意懒了。遂不在提起此时。
因庙会有趣之处就在于慢慢逛,融入其中才好,这么一大帮子人,却也不大方便,且博武多会看眼色,自是不会跟着畹儿和世子讨嫌,可巧遇上了贺家兄弟,于是和贺家兄弟竟自逛去了,只留下了蕙畹和紫安两人。
蕙畹看着隐没在人群中博武和那个特例独行贺家大小姐,不禁微微一笑低声道:
“紫安哥哥,你看这个贺小姐如何”
紫安瞥了她一眼,见晶亮眸子有些贼兮兮亮光,不禁失笑,伸手点了点她头道:
“行了,你都快成小媒婆了”
蕙畹不禁嫌恶一嘟嘴道:
“什么媒婆,这么难听,应该说小红娘”
紫安低声笑了一阵道:
“好!好!小红娘,那边可是热闹紧,你不想去吗”
蕙畹立时把八卦博武和贺小姐心思收了起来忙道:
“去,怎么不去,咱们快走吧”
紫安微微扬起一个浅笑,伸手牵了她向热闹处走去,吹糖人、算命测字、捏面人,套圈,一幅活生生市井百态,真是热闹非常,临近广化寺大门,却有一个老汉摆了几只粗瓷大鱼缸,里面自在悠游金鱼,吸引了不少客人驻足。
蕙畹和紫安也凑过去瞧了半响,蕙畹买下了一个粗瓷小鱼缸和几条红色金鱼,紫安不禁笑道:
“家里锦鲤还少,要买了这几只这样小回去作甚,倒是不好养活,也不大好看”
蕙畹道:
“锦鲤可都是养在塘池里,若不出屋子如何能看到,总不如屋子里放一盆有趣,瞧着也有些生机,前月那个洋人约翰和我舅舅铺子开张了,约翰送了我一个彩绘玻璃鱼缸,我刚才看到这个鱼才想起来,因此买了几条,想必放在那个鱼缸里很是漂亮”
紫安探头看了看道:
“那好我也买几条养在我哪里,将来咱们成了婚,他们不也凑在一起团圆吗,讨个好彩头,也希望这些鱼能给我带来好运,皇上能尽早准了我请婚”
蕙畹不禁扑哧一声笑道:
“你这可真是走火入魔,病急乱投医了,几条鱼而已,瞧着好玩罢了,那里能有这样用处”
紫安瞥了她一眼,低声凑近蕙畹耳边嘀咕了几句,蕙畹脸腾红了起来,白了他一眼,把手里鱼缸塞到他手上,自己竟自向庙门而去,紫安微微一笑,回头吩咐跟着下人再买几条鱼,并这个鱼缸一起送回府去,自己却追着蕙畹快步跟去,却不妨蕙畹还没到庙门前就突然停了身形,愣愣瞧着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一行人,仿佛遇到了熟人。
样杨紫安顺着她目光望过去,庙门处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妇人,前面一身大红锦缎织金裙,姿色虽不差,却有些憔悴郁郁之态,而且瞧着有些眼熟,但是一时竟也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后面却令紫安不禁暗暗讶异,一身浅粉色轻纱儒裙,如烟似雾霞影纱,裹住窈窕身姿,腰肢轻软款款行来,带着一种娇弱无依风情,姿色颇为妍丽,加上眼波流转间,仿佛带着天生几分春情,故引来往男子都会注视她两眼。
这并不是紫安讶异地方,紫安奇怪是,这个看上去有些轻浮女子,五官却和蕙畹有那么二三分相似,令紫安很有些不舒服,这女子虽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内眷,但是出身却明显不是良家女子,遂有些脸色沉暗。
头前妇人瞧见蕙畹也是一愣,目光复杂打量了蕙畹一圈,才开口道:
“你。。。。。。是张蕙畹”
蕙畹不想在这里竟遇到了李毓兰,想起博武和她说过宗民府里腌趱事,不免有些暗暗皱眉,却裣衽为礼道:
“李姐姐一向可好”
李毓兰不禁细细打量眼前蕙畹,几年不见,她越发明媚鲜艳,红衫白裙,眉目如画,整个人正如自己院子前面那株即将盛开绝品茶花一般,散发出一种娇艳精致高贵,和她一比,自己仿佛瞬间成了路边无人瞩目野草,令李毓兰不禁又嫉妒又羡慕。
即使鲜花再美,也需要园丁精心呵护,才能盛开娇艳美丽,而这个张惠畹运气更是比旁人好上千百倍,不禁得了殷勤园丁,就是其他人这些年又何曾忘却了去,想着,不禁暗暗扫了后面瑾萱一眼,脸上不禁浮起一丝讽刺,心道你不是一直仗着宗民专宠得意洋洋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所依仗也不过是一个虚幻梦罢了,一个出身娼寮贱人,也妄想和自己平起平坐。
想到此,脸上飞快浮起一个亲热笑容道:
“果真是你,远远我还道我眼花瞧错了人呢,这几年倒是越发出挑了,你和我们家爷情分不同,即进了京,为何没来我们府上,我倒还好,想必我家那位爷会高兴什么似地”
蕙畹不禁皱皱眉心道,这李毓兰还是如此莽撞,说出话来含沙射影不中听,什么叫情分不同,自己如今一个待字闺中少女,如何能和成家立业宗民牵扯上干系,岂不不妥很,紫安脸色更是一冷,一步跨过来道:
“畹儿,咱们进去吧,耽搁在这里作甚”
李毓兰当然是认识杨紫安,一愣之下却也没放了蕙畹,还是一手拉住蕙畹道:
“来!来!张蕙畹,我给你介绍我们家爷如今最爱妹妹,你瞧瞧可是眼熟不,若不仔细瞧,竟是和你有几分相似呢”
蕙畹不妨她会如此,一抬眼却正好对上后面粉衣女子。粉衣女子正是宗民从软玉楼收来妾室,花魁瑾萱,蕙畹听博武说过,但是亲眼见到,不禁暗骂宗民糊涂,这些年过去了,想不到他心里还有这些心思,找个和自己像算什么,被人知道了去,两人面上都难堪。
瑾萱一直自负貌美才高,也是因着这个,自己才能跟了张宗民,专房专宠,却也渐渐生出了些心思,想着自己若能生个子嗣出来,凭着宠爱,弄不好就和李毓兰比肩了,遂渐渐也弃了一开始谨慎小心,平日里和李毓兰颇多争执,加上张宗民本就不喜嫡妻,竟自明里暗里偏帮着瑾萱,更兼李毓兰本就没甚心机,不比瑾萱久历风月见多识广,且手段非同一般,故瑾萱虽不过是个腾妾,却和李毓兰堪堪斗了个平手。
虽然人前仍居于李毓兰之后,在府里,却已经是各自为政不分轩轾了,府里几个妾室通房和她姿色都无法相比,故非常自负美貌,这时乍一见到蕙畹,不禁暗中一惊,这个张蕙畹她听说过,各府内院里谁不晓得,未来世子妃,有名才女,不过又如何,见识过李毓兰手段,瑾萱已经对这些所谓世家千金,从根本上轻蔑起来。
出身好有屁用,不还是受自己一个小妾气,因此虽说被蕙畹短暂惊艳了一下,却仍不过瞟了她一眼,竟是连礼都不行一个,蕙畹不禁暗气,心道这个李毓兰真真绵软,一个小小妾室竟然也敢如此,不免眼神幽蹦出一丝犀利冷光道:
“李姐姐越发糊涂了,咱们主子间说话,却哪里有奴才插嘴余地”
后面跟着几个丫头婆子不禁相互看看,心道这才是正经主子款,自家夫人就是会瞎咋呼,竟让一个窑子里□得了体面,真真白顶了世家小姐名,瑾萱不禁脸色一阵难堪,她一向在府里仗着宗民宠,无法无天惯了,却不妨被一个外人教训了去,自是下不来台,遂开口道:
“主子又如何,还不就是个摆设罢了。。。。。。”
后面话没说出口。就被蕙畹厉声呵住:
“放肆,这是那里规矩,竟敢编排主子是非,李姐姐,如此胆大妄为奴婢,还不令人关起来,好好教训,待老实了再放出来,不然就叫了人牙子来,干脆卖了清静,需知这口舌之祸可毁家灭,纵容宽泛不得”
李毓兰心里这个痛快,遂开口道:
“还不把这个没规矩贱人,送回府里关起来,倒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瑾萱不禁一怔,才知道,这个看上去温软闺中小姐,却不是和李毓兰一样好欺负角色,心里不禁暗暗叫糟,她其实很清楚,若是按礼法,自己不过一个腾妾,作为主母李毓兰就是立时发落了她,她也无法,毕竟身份等级有别,她是吃准了李毓兰不敢得罪宗民,才敢肆意对她无礼,如今没想到她真敢发落自己,不禁大声道:
“李毓兰,你敢动我一根寒毛,爷回来找你算账”
杨紫安再也看不下去开口吓道:
“佛门清静之地,大呼小叫成什么体统,竟有这样刁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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