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第45章

我见赵怀德嘴角虽衔着笑，但眼神冰冷，知道自己神色失态。忙收敛的眼神，反而掩嘴笑了笑“王爷，难不成，您也想要养个娈童。”
赵怀德斜睨，冷哼“你想我养，我便养个给你瞧瞧。”我冲他吐吐丁香小舌“不要，我可不想有了那么多姐姐，还要有个弟弟。”说出这话后，心念一动，如此说来，凌才提起太子时，神情尴尬，说不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罢。
赵怀德一愣，倒笑了笑“得了，你现在能说的很。我先走了，今晚我可要去陪王妃，你不用等我。”
我便想送赵怀德出院门，只是走出院门时，拉拉他的袖口“王爷，我想，您还是解了大姐的禁罢。”
“行，过会儿我自跟李全说便是了。”赵怀德不再问我原因，爽快答应，我一边腹诽他必定是借着我的口，想将大姐解禁，还故意装作体贴我的模样。一边苦着脸道“只是，王爷，既然您将承少爷交给王妃照顾。就算姐姐出来，您也不能收回成命，不然，影儿要给王妃姐姐恨死了。”
“王妃不是这样的人。”赵怀德安抚道“不过，启承毕竟是芊芊的亲生骨肉，若是不让她照料，那。。。”
我哭丧着脸“那您还是别放她出来了。我宁愿天天被大娘到府里来责骂，也不能让王妃姐姐不开心啊。”
赵怀德皱了皱眉头“你倒是体贴王妃。”我讨好笑道“那是王爷的王妃，我既然在王爷身边伺候，那自然也要好好伺候王妃。”
“行了。我自然知道。也好，王妃是嫡母，她照顾启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行了，你回去再睡会儿。”赵怀德推我进院子。
“不不，我不累。”我越加讨好，却不料，赵怀德听我这么一说，有点气闷“哼，不累！”
我揣摩赵怀德语气，有些不明白他突然又生了哪门子的气，只能心里暗叹，这个赵怀德实在是难以捉摸。
、第　43　章
等到赵怀德走了，抬头看天，天色还是蒙蒙亮。想着昨天折腾，确实是有些累人，便走回房间想再眯一会儿。
也不知欢喜玉儿怎么了，居然没有叫我起床，等我再睁开眼睛时，早已错过了请安的时间。慌慌张张坐起，听到一阵匆忙脚步声，玉儿快步走到我跟前“小姐，您醒了？”
“你怎么都没唤我起身，请安都晚了。”我抱怨道“快些给我梳妆罢。”
玉儿扶我起身“小姐别急，王妃差了小石子来说，今日承少爷有些不舒服，就免了夫人们的请安。也吩咐了，夫人先不用去看少爷。等过几日，好些了再去。所以奴婢看小姐正睡着，便没唤小姐起身。”
我松了口气“大概是那日看戏时出来，受了风。那咱们过几日去瞧瞧他便是了。”
“小姐，”玉儿低声言道“小石子带了周公子的消息来。”是了，上次也是得小石子传得消息。忙压低声音问“如何？”
“周公子说他得蒙太子赏识，给荐去做了承议郎，虽说官小职微，却胜在近天子身边。只是，今后怕是不能经常和徐公子一同入王府了。”玉儿一口气说完，又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蹙眉细想，听口气不像是受了什么屈辱。只是周旭臣这样的人，就算受了什么，也不会和我说罢。看向玉儿，探寻问道“就没说什么别的？”
玉儿脸一红，悄声说道“小姐，您，您，周公子没说什么。”我瞧着玉儿的神色，知道她误会了，摇头轻叹“你当我要问什么。唉。”
“小石子的家人，你都照应好了吗？”我推开窗户，看着院外落樱自在清理庭院中花草，淡淡问道。
“奴婢都晓得，照应着呢。他姐夫还想到王府来谋个生计，小姐您看？”玉儿站在我身后，替我披上外套，低声回道。
我冷哼“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外院的职位不由得我插手。他不是最疼他家老幺，听说是个机灵的孩子。问他愿不愿意送去私塾识字？”
“小姐您真好心。”玉儿叹了口气“他若是不愿意，真是不识抬举了。”
我淡淡笑了笑，这人哪里有什么满足的时候，自是一山望着一山高。得了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只是小石子还用的上，他自己又是个知进退的，却偏偏可惜摊上这么一家子。
“小姐，可有什么话要传？”玉儿跟着我往外走去。我想了想“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就这么说罢，算是贺词。”
还没等我走出房间，就听欢喜一路疾呼“夫人！夫人！”我微微皱眉“大呼小叫的。”
“你可知，王爷将四夫人解禁了，现在四夫人正在王妃院子里闹呢。”欢喜跑到我跟前，才压低声音，还透着了些许幸灾乐祸的神情。
果然，我暗笑，却整了神色“云夫人可去了？”欢喜不屑撇嘴“这么热闹的事情，云夫人哪里会错过。那夫人您，您？”
“说起来，侧妃姐姐病了许久，今日咱们去瞧瞧她。”我摇摇头，又问“四夫人去闹得事儿，你可有跟其他人提过？”
“第一个来报的便是夫人，奴婢可不敢多嘴。”欢喜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跟着去瞧热闹，喃喃说道“今天去瞧侧妃啊。那，那。。。”
“就当做咱们谁都不知此事，切记。吩咐下去，咱们院子谁都不许去瞧热闹，都管好自己。只让小齐子偷偷去打探，吩咐他小心行事。若是被人发现了，我可不保他。”
欢喜迭声应了，自去吩咐不提。我吩咐玉儿去厨房给我蒸些四色点心，本想带着点心去瞧侧妃，又觉得不妥，便放下了。让玉儿候在院中，只带了欢喜，拿着几块白净丝帕，和着五色绣线，一同去王侧妃的院落。
王侧妃的院子离王妃的院落要近一些，我担心路上遇上大姐她们，便特意绕了道前去。一路走走停停，大概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才到了侧妃的淑媛楼。
我抬头看着侧妃院落的匾额，瞧字迹像是赵怀德亲自题的。想必是新婚燕尔，一时兴起，又深爱侧妃窈窕淑女，才题的罢。
让欢喜去叫门，应门的是楚嬷嬷，听说是侧妃的乳母，跟着陪嫁过来的。“奴婢给五夫人请安。”说是请安，楚嬷嬷只是屈了屈膝盖，也不等我叫起，自己便站了起来，神情中似乎有些奇怪的敌意。
我见楚嬷嬷拦在门口，也不让我进，顿觉奇怪，说起来侧妃也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出来的嬷嬷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我略略探头往里看了看，楚嬷嬷背着手掩起院门，声音平平毫无起伏“五夫人，咱们夫人身体抱恙，恐怕不能招待。还望五夫人见谅。”
欢喜瞧了瞧我的脸色，见我喜怒不露，便上前冷冷说道“五夫人好意来瞧侧妃，你都不通报一声，怎么就将五夫人拦在门外。”
楚嬷嬷眼神无波，微微躬身道“咱们夫人被王妃特许的，在自己院中修养。何况，五夫人如今是王爷面前的红人，若是被咱们夫人过了病气去，那可不是你我奴婢能够担当的。”
欢喜还待说话，我略略伸手拦住“楚嬷嬷说的是。既然侧妃姐姐还病着，我贸然来打扰也是不好。我本想，侧妃姐姐一直没出院门，来陪她说说话罢了。瞧，我还带了绣品来。既然侧妃姐姐不能起身，那请嬷嬷代我问候。等姐姐身子好转，觉得闷了，再打发人来唤我过来说话。”
说完，也不等那嬷嬷说什么，扶着欢喜的手转身便走。
“哼，那个楚嬷嬷仗着自己是侧妃的乳母，一直将自己高看一等。哼，居然对夫人您也如此蛮横。”欢喜发着牢骚，我瞪了她一眼让她轻声，又转头看去，那楚嬷嬷还站在门外，像是在恭送我们离开似得。
“欢喜，你去打听打听，这侧妃到底生的什么病？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我回转头，低声吩咐。
既然侧妃那里去不得，王妃那里我又不愿意去，去园子又觉得实在有些冷。想来想去，居然还只能回自己的院子。突然想起，自己的院子上匾额是空落落的，没有题字，心道，不如给自己院落想个别致的雅号，再给题上去。这么一想，便兴致勃勃拉着欢喜“走，咱们回院子去。不知玉儿给咱们准备了哪些好吃的。”
欢喜见我开颜，便也凑趣道“是了，玉儿姐姐的手艺真是好。不知以后谁有福气娶到玉儿姐姐，那可真是有口福了。”
我一愣，是啊，玉儿跟了我那么久，年纪也不小了，确实也该给她留心婚配的事情。可若是玉儿嫁人，那这里不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虽说欢喜也是贴心的，但毕竟不是自己从小便在一起的。我皱皱眉头，想到她的遭遇，恐怕一时难以寻到合适，又能不嫌弃她的好男子。也不知为何，反倒松了口气，宽慰自己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