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未浓》第2章


蓝娃娃忍俊不禁:“你这小蹄子,平日里见你斯斯文文,原来也这般伶牙俐齿的,真真笑死我了。”
谨眠将丫头推到前面,笑道:“哪里就伶牙俐齿了。喏,这便是今儿跟你提的丫头了。”
蓝娃娃拉过丫头细细打量一翻,笑道:“瞅这样子,再过几年又是一个标致的美人了。”
谨眠“扑哧”一声笑了:“也不过小家小户,哪里就美了。姐姐倒是喜欢拿我们取笑。”
蓝娃娃携了丫头往里面走,一边招呼丫鬟婆子们好生招呼,一边笑说:“妹妹还不是美人?谁不知道妹妹你是公认的美人,倒叫人好生羡慕。”
谨眠随她进府:“不过是乡亲们随口说说,哪里就当得了真。要说美人。”谨眠看了一眼蓝娃娃,笑道:“姐姐你倒是个百里挑一的。”
蓝娃娃笑意更深:“妹妹这嘴巴还真是会哄人,怨不得招人喜欢。随我去那边坐坐。”
那边丫头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也不知在玩些什么,竟连来的目的都忘了。
谨眠本不爱这些歌啊舞啊的,看了一会儿便索然无味走起神来。
“妹妹,妹妹,谨眠妹妹?”回过神来,便看到蓝娃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谨眠笑道:“你好好的不看歌舞,叫我干嘛?”
蓝娃娃好笑道:“你这妮子,我不说你你倒问起我来了,我倒要问问,这好好的歌舞不看,你又是在想谁?”
谨眠笑:“我素来不喜欢这些歌啊舞啊的,怪没意思的。”
蓝娃娃顺手夹起一块水晶糕放到谨眠碗里,笑道:“其实我也不爱这些,横竖不过应个景儿罢了。谁还真认真去看吗?”
谨眠笑着点头。
蓝娃娃又笑道:“不过姐姐今儿也托你一件事儿,妹妹你可不许推辞。”
谨眠狡黠一笑:“你先说说。”蓝娃娃说:“是这样,爹爹前儿告诉我省里一世伯说是要办一个劳什子宴会,请了我和爹爹,可偏偏遇到爹爹事多抽不出空儿,我觉得一个人怪没意思的,就想让妹妹同去。好歹有个伴儿。”
谨眠指着蓝娃娃朝旁边的丫鬟笑道:“瞧你家主子,也不过吃了她几块糕点,倒使唤起人来。”
丫鬟抿嘴而笑,口中道:“谨眠小姐,你便依了吧。”
谨眠笑道:“你倒是和你家小姐一条心儿。横竖欺负我这个外人罢了。”
蓝娃娃笑道:“我今儿还就欺负了怎么着吧。一句话,去不去。”
谨眠心中暗道:这官家事多,我无亲无故的,去了没意思,可这蓝娃娃偏偏是个性儿强的主儿,今儿托了她事儿,若不去,平白扫了兴儿,倒是更没意思。
如此想着,口中便笑道:“少不得依了你,也积得个耳根清净,免得以后有些人背着说我不识好歹。”
蓝娃娃指着谨眠大笑:“我倒成了毒妇人了。你这妮子,我算是看出来了,嘴上是最不饶人的。”
谨眠和蓝娃娃斜倚在马车内,谨眠睁开眼睛,只见车内铺着百花地毯,椅子是披绣牡丹,以真丝做线。位置下有几个小阁子,分别放着些香囊零嘴儿什么的。
谨眠微微叹了口气。闭目养神的蓝娃娃睁开眼睛,问道:“这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谨眠笑着摇头:“不过感叹这马车罢了,你说也不过是个坐的劳什子,偏偏修的这么金贵。”
蓝娃娃笑道:“我的好妹妹,这算什么金贵,不过平常罢了,省城里那些大人,马车才叫气派呢。妹妹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相爷府〃三个大字。
马车停住,从角门处走来几个衣帽周全的小厮,恭敬的站在马车前:“是蓝姑娘吗?”
蓝娃娃在车内应了一声。
小厮往后招呼了一声,又从角门处走来几个婆子丫鬟,笑着说:“姑娘可来了,老爷等候多时了。”
蓝娃娃携了谨眠下了马车,婆子丫鬟便簇拥着他们从角门进去来到一个垂花门前。一个婆子上前边打帘子边向里面叫道:“蓝姑娘来了。”
第三章
不多时,从回廊转角处走过来一纵人,为首的女子身着绣有大朵牡丹的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拽地的粉色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的鬓发上斜插着镶嵌珍珠碧玉的金簪子。人影未近声先到,只听几声娇笑:“也亏你还知道来,不知道的还只道是我们亏待了你这小蹄子,所以你不来了呢。”
蓝娃娃牵了谨眠的手也迎过去,也笑道:“你这蹄子,又来招我。可小心你的嘴。”
女子转头对着丫鬟婆子笑道:“你瞧瞧,没见过占了人家屋子还要收拾人家主子的。我今儿可是见识到了。”
蓝娃娃“扑哧”笑了:“今儿我先不跟你这蹄子闹,我给你介绍一人儿,你要是说得过她我便服你。”
说着便把谨眠推到前面,口中道:“这是我谨眠妹妹,真真是个玲珑心肝的人,一张嘴也是叫人又爱又恨的。”又对谨眠说,“这个泼皮户儿是我世伯的女儿,也是个嘴巴不饶人的蹄子。学名赵绯红,你略小她一些,叫她绯红姐便是,若是她招惹你,你只管叫她疯子也是可以的。”说着又拍掌大笑起来:“你们两个伶牙俐齿的妮子到了一处,不知又会生出多少事儿来。”
赵绯红啐道:“蓝丫头你就爱看热闹,今儿我偏不遂你心愿。谨眠妹妹是吧,我看看。”
说着拉了谨眠细细打量了一翻,忍不住赞道:“真真是个标致的丫头,若我是个男子,非得讨了你去。”
谨眠也细细打量着这赵绯红,只见她粉颊喷红,艳似荷花映日,一双丹凤眼神采飞扬。比起蓝娃娃自是另一种风采。
蓝娃娃指着绯红笑道:“可见你这丫头真是个没皮没脸的。这话也是你这闺中小姐说的?看我回头告诉世伯去,看他不赏你一顿好的。”
绯红红了脸,道:“蓝丫头你只是寻我的不是,你平日里说的话还比不上我这一句?可别让我寻到。”
蓝娃娃笑着对谨眠说:“这红丫头恼了。”
谨眠看二人嬉笑怒骂,皆不避讳,应是素日里惯了的,可知两人关系亲厚。可自己与绯红只是初识,所以也只是淡笑不语。
绯红对蓝娃娃说:“你说这妹妹最是个伶牙俐齿的,我倒是没看出来,依我看,倒是个喜静的主儿,这半天,话也没说几句。只是笑。”
蓝娃娃笑道:“是我的不是,见了你倒把谨眠妹妹放一边儿了。说我这妹妹,原我也以为是个喜静的主儿,却没想到熟了后越发嘴不饶人了。”
绯红点头称是:“原来是这个缘由,多在一处走动,也便熟了。姐妹不要生疏才好。我看这天也不早了。”招呼后面丫鬟:“传饭吧。”
一时饭毕,绯红招呼着谨眠,蓝娃娃及众丫鬟婆子们向后院走去,笑着说:“虽说是宴会,也不过就是亲戚朋友们之间走动罢了,年年如此,也不嫌腻。”
蓝娃娃问道:“听说世伯从外面请了个戏班子?这戏班子家里还少了?何必非得从外面请。”
绯红解释说:“这外面的戏班子可是及不上这个的万分之一的。”
谨眠奇道:“横竖不过一个戏班子罢了,好坏倒是有的,可怎就及不上万分之一呢?”
绯红笑道:“不怪你疑惑,就是我,之前也是不能够理解的。可真见面看了,便知道了,这戏班子里的旦儿啊角儿啊的,个顶个的好看。唱功也是一般戏班不能比的。也不知这班主是从哪儿寻来的,尤其是里面那个白面小生,真真是长得俊。”说着,自己便哧哧的笑起来。
蓝娃娃和谨眠互相看了看,大笑道:“这妮子,是腊月里的萝卜,动了心了吧。”
绯红飞红了脸,张口啐道:“俩个不得好死的小蹄子,张口便没什么好话。”可心中却是一阵荡漾。
这边正说着,戏台上“依依呀呀”便唱了起来,三人皆静下来寻了个座位听起戏来。谨眠本不爱这些,可见这两人神情,少不得应应景儿,也跟着听起来。
台上戏子们唱的正是《西厢记》,经意间,一句戏词传入谨眠耳中“张珙多愁多病身,怎禁她倾国倾城羞花貌。”
谨眠抬眼看去时,却见一小生张了扇子站在戏台上,戴了淡蓝书生帽,一席长摆戏服,一副柔弱书生的扮相,待看脸上,偏是斜眼飞挑,双眸流光暗转,嘴角明明是笑,却感觉似笑非笑,媚入骨髓。
许是有所感觉,那小生视线斜了过来,对着谨眠微一挑眉,接着唱到:“祝愿这小姐垂青,夫人红娘莫相扰。”
谨眠蹙了蹙眉,扯了扯蓝娃娃衣角,悄声道:“我去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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