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执何手》第76章


“这样啊!承蒙圣恩浩荡。”
他眉眼专注地盯着手中展开的画卷。
一只青灰色的怪鸟,正在吃力地飞跃万水千山。
“奇怪,这是个什么鸟儿?”他低低自语。
那是一个传说,可是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就像有些故事,注定不会被人知晓。
“愿你似一只忘情鸟,振翅飞过山水遥。”独立窗前的女子,倚窗低吟,一遍又一遍……
来世之约君莫迟
第八十七章
大乔专场,关于他的谜底:
断龙石下,尘埃落定。
女子如一片破败的枯叶,飘落在石墓外,神色无悲亦无喜。
七日后——
“陛下,石墓内密闭太久,文洛公子他……”
“他怎么样了?”
“微臣无能,还是让他去了……”
“这样啊……终究是没有缘分呢……”
是啊,她当然想过。文洛那时便已经似油尽灯枯,那救她一命的最后一推,恐怕便是他耗尽心力的最后一搏了吧?
“陛下——”一旁的老御医又唤,却还是许久才召唤回她的神智。
“让夏雪女官先行治疗一番,再将寇然送回大漠。至于文洛公子——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恢复其生前美貌。然后,厚葬皇陵,安于朕未来寝位之左!”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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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殓——
我竟不曾想,有朝一日还能再见他初见我时的风华。
肤如凝脂,双颊淡红。他轻合眼,浓郁的睫毛覆盖眼下,一派神色安详。
雪白的中衣,外罩艳红麒麟服。散落在鬓边,是他乌黑光泽的发。口含最好的南珠,他就像每一个夜晚我偷偷探望他时一样,让我只肖一见,便是怦然心动,久久不已。
“你美得毫无天理!”就这样,注定了让我一生沉迷啊。
我是单单爱你的美貌,迷恋于你这如出仙谪的皮囊吗?惭愧而言,那便是我最初注意你的缘由。那么个美男子,却是我要对付的仇敌。我一边扼腕叹息,背地里却又要暗暗兴奋。
上天给我一个美貌的夫君陪我斗,总比给我一个丑八怪强吧?
于是,就放纵自己在阴谋斗争中,越来越沉溺。
说实话,乔文洛。你可不是个聪明的人,更加不适合这尔虞我诈的皇宫内院。
你纯净亦如你的外表。你舞文弄墨,喜欢简简单单与世无争的日子,偏偏又天不遂人愿。
一边索然无味地感叹对手的无能,我又要承受良心的谴责。哎呀,人家那么纯白傻兔一只,你自命不凡的忆甜公主又怎么下得去手,一次又一次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直以来,我习惯了愧疚,习惯了看你一边因为我的精心策划而吃尽苦头,一边暗自悲悯。有的时候,真想伸出只援手,轻轻握住你无助冰冷的手。
无数次,从你翩然的身边交错而过。我都好想说,乔文洛,咱们不斗了,好不好?什么父皇霸业,什么天下子民,什么父命难违,都给我滚蛋!
我明景忆甜就是看上你了,看上你这么个如花小美男,想来个辣手摧花,行不行?!
哈哈哈哈……光是想想,就美得忘乎所以!
“时辰已到——盖棺——”
唔,这么快啊?
我还没想够,就要与你分别了。
微微直起身,我再最后看你一眼。
狠心的家伙,让你的生命停留在最风华正茂的时候,是不是也留了私心,要让我一辈子难以忘却?
那么,再见吧!
先等我个二三十年,睡在我旁边,算是替我暖床了!
“起棺——”
一路繁华相送!
我徒步伴在他身边,送他最后一程。
每行一步,如踏针尖。
我想起李继,想起他一直默默关注的眼。他如此了解我,知道这一刻应该离我远远的。
我忽然很心疼,无尽的愧疚涌上心头。
可是怎么办才好?
我就是无法欺骗自己。因为,我的心,我的灵魂,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嘶吼。我爱乔文洛,那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事实!可是如果天上真的有神明,可以让一切重新来过。我知道,我依然会选择伤害棺中那个我深爱的男子。那么最后,与我共度一生的人,也依然不会是他!
也许,这才是人生。
《忆甜女帝传》终卷:
崩于七十二岁。育一子,名,明景洛。安葬于明景皇陵,与前皇夫乔文洛同穴。两棺并放,拆隔板。比肩而躺,均着大红喜装。
其现皇夫李继亲自合棺木,手下断龙石。并于陵墓外石碑,亲自撰碑文曰: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此生无缘手相系,来世之约君莫迟。
这一刻天上人间
第八十八章
龙翔宫
“还是夏雪有本事,捣鼓个三五年,果然就把我和李继的身子都调理好了!”我笑眯眯地看着一旁给我削水果的夏雪,不忘朝冬梅投去一瞥。
有人不乐意了!
“陛下这是变着法儿地埋汰奴婢呢!”
“没呀!我哪里敢?”
冬梅看我冲她挤眉弄眼的样子,不禁乐道。
“陛下,你现在有孕在身,却非但不像其他女子一般心烦气躁,反而还整日嘻嘻哈哈。又是逗弄夏雪,又是拿奴婢开玩笑,还时不时惹得宫中的小宫女太监捧腹不已。你呀,可真不是一般人!”
“是啊是啊,从学前班到大学,你们家主子可从来都没呆过一班。”
夏雪递过苹果,我不爱吃。左躲右躲,却在她视线投向我圆滚滚的肚子时,迫不得已认命地张开嘴。
“多吃点儿!都快生了,还这不爱吃那不爱吃。到时候躺那儿,看你有什么力气生太子!”
“就你医术高明,就这么保准儿这一胎是男孩?”
“那是自然,我夏雪——”
“哎哟哟,听听陛下这话说的!”冬梅一个抢白,凑上前。“夏雪,你听清陛下的话没?人家说——这一胎!哈哈!这是啥意思?听话头儿,陛下可不打算生完这一个就拉倒呢!”
夏雪一愣,片刻之后也是和冬梅一伙儿。两个疯丫头,抱在一起,滚到地上笑做一团。
真是,这帮丫头,都让我给惯坏了!看看这放浪形骸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淑女风范?
“笑!笑!笑抽你们!让你们这些思想不纯洁的逮住一个笑柄,你们就没完没了!我不就说一句稍稍带点儿歧义的话么!你们犯不着——”
“哈哈!我们一会儿可要去恭喜皇夫大人,还要去恭喜李丞相!恭喜他们李家香火旺盛,恭喜他们——”
“啊!”我忽然的一声惊呼,霎时打断了两人的嬉闹。
夏雪看着我一脸凝重紧张,又见我双手紧紧捂住了肚子。顿时也慌了起来。
“傻夏雪,陛下逗你呢!”冬梅还在那儿没心没肺地笑着。
“陛下?”夏雪狐疑地扭过头,慢慢地将手伸到我身下。
“怎么样?陛下又耍弄咱们啦!她一天到晚,不知故技重施多少——”
“冬梅!”
“呃……”
“这次……咱们可真要恭喜皇夫大人了……”
“啊?……啊!”
我那因阵痛扭成一团的脸,在看见冬梅掉了下巴的表情时,终于绽开一抹笑。
“哈哈……”儿子你来的太是时候了!一来就和你老娘统一了战线,狠狠地刷了一把你冬梅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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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中……
“啊……救命呐……朕要穿回去啦……李木头再会啦……”
产房外的李继一家,已经被明景忆甜类似的莫名其妙的呼喊,惊吓了整整五个时辰!
“我的老天爷哎!”老李头浑身颤抖得跟筛糠似的,一双小眼儿湿润着,眼看就要滴泪。
唉!人老了,心灵就是会比较脆弱!
“他爹……”老太太倒是还有那么点儿精神,毕竟也是生育过的人,知道这女人生产,确实是场硬仗!傍晚宫女来报信儿的时候,她就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上轿的!
然而,她的儿子——
从练兵场没命跑回来的李继,一身戎装未褪。本来就是个英挺不凡的男子,再着威严戎装,那就应该是个肃穆凛然的形象。可是看他现在——
头盔滚落在脚下,整个人虾米似的佝偻在墙角,脊背狠狠地抵在墙上,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块砖头可以嵌入墙壁中。还有那身银光闪闪的盔甲!肩头处,居然遍布着无数的牙印。那些进进出出端送物品的宫女们就纳闷了!难道,这皇上生孩子,皇夫也在疼?!
“啊——”又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静谧。但见那窝在墙角缩成一团的人,浑身猛地一阵。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
李母还在安慰着自己的老头子,一个眼神没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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