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从商记》第63章


邹天泽痴痴走着,悲痛自责,恨不得一掌劈死自己。
浔阳的批章下来了,下一步就要上乐州,齐修远恰好回来,邹天泽看齐修远双眸沉黯,整个人憔悴不堪,怕他想不开,要拉着他一起上乐州。
“我没事,你自个去吧,我还要去作坊那边看着首饰加工。”齐修远微笑着安慰他。
“少爷,我看你还是拉着齐公子一起去吧,他多少能听你劝,这出去几天,每天只吃一点点饭菜,再这样下去,身体也完了。”邹平悄悄跟邹天泽道,因为他认识沈思意,这次出发是
他陪着齐修远出去的。
邹天泽硬拖着齐修远一起上了乐州。与浔阳相反,乐州府的批文很容易办了下来,乐州知府靳海甚至还探问了刚过去的洛氏假金首饰案。
“这件案子,人证物证确凿,按理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可本官复审之时,总觉得不妥,因为证据太充足了,一不用调查,二不用取证,一下子所有证物就齐备了,倒像是另有隐情,工坊里有假首饰可以理解,店里有大量假首饰就值得怀疑了,并且是大大方方放在柜台里面,由不得让人生疑。本官当时扣下了想退回重审,不过恰巧母亲病了,匆匆回乡探望,师爷以为本官批示过了,把案子申报上去了。本官昨日回来,听说刑部批了,洛云瑛也问斩了,唉!”靳海惆怅地道:“希望不是一个冤魂。”
人死不能复生,齐修远与邹天泽咬牙,到底忍住没有提起详情。
从府衙出来,齐修远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道:“天泽,这次祸事,是我带给瑛瑛的,如果我不用金包铜做试制,就没事。”
“如果我不接触杜氏的那个艺人,不把他带来教你,你也做不出,说来说去,是我害的。修远,别想了,害死洛云瑛的,不是你我,是杜飞扬,是严仕达,我们现在要的不是自责,而是报仇。不用调查,不用取证,一下子就所有证物齐备了……连靳知府身在外地,也知不妥,严仕达肯定与杜飞扬勾结了。”
“慢着,天泽,你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齐修远淡眸一跳,狠狠地掐住邹天泽的手腕。
“……”
“……工坊里有假首饰可以理解,店里有大量假首饰就值得怀疑了,并且是大大方方放在柜台里面,由不得让人生疑……”齐修远失声:“天泽,洛氏里面有内鬼。”
、零落鸳鸯
齐修远失声:“天泽;洛氏里面有内鬼。”
“你是说……”邹天泽脸色凝重;定定地看着齐修远。
“天泽;我们大意了,别院里有假首饰这是自然,但是洛氏里面,怎么会有假首饰?瑛瑛为人谨慎,杜飞扬病了不理事,她处理事情更小心了,怎么会给人放了假首饰在店里?”
两人相视一会;一个名字在他们的眼神中传递…………施月湄。
“修远;你马上画一张杜飞扬的画像,我去青楼打听。”
杜飞扬的相貌也是极出色的,虽然时隔许久,青楼的鸨母还是一下子认了出来,赎走施月湄的,就是杜飞扬。
“邹平,马上回浔阳。”邹天泽与齐修远冲上马车,两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将施月湄一寸一寸剐了。
马车出了乐州城门朝浔阳方向急驰,齐修远突然朝邹天泽伸举出手,邹天泽伸手与他交握,两人眼神对上,同时抿唇,邹天泽开口对邹平道:“调头,上广元。”
要报仇,但也要考虑大局,他们可以将施月湄千刀万剐消了心头恨,但是…………死,太便宜她了,他们要利用她,不停地传递假情报给杜飞扬,将杜飞扬置于死地,然后再来处置她。
齐修远和邹天泽在计划报仇,在为复仇奔波,浔阳城外苍弥山的另一头,小山村牛家村里,死里逃生的洛云瑛躲在桃花家里养伤避祸。
桃花爹牛老汉两三天就要翻过苍弥山,推着一板车柴草进城卖,桃花那天偷偷溜到柴市,把洛云瑛的事说了,她要帮洛云瑛逃跑,牛老汉一口答应。
洛云瑛又装了几天大小便失禁逃过严仕达的污辱,在齐修远与邹天泽被放出来的第三天,突然装疯,跑到厨房拿了把菜刀,逢人就砍。严仕达以为她失忆,也没派人看守,就这样她顺利地奔出县衙的后门。她跑了几条街后,把后面跟着的仆妇甩掉了,与接应的牛老汉碰面,藏到牛老汉的板车上的柴垛里面。
牛老汉的板车出城门时,严仕达已经封城门了,出城的人和东西都有衙役检查。
“姑娘,怎么办?在城里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牛老汉远远看到,害怕地问。
在城里躲起来?洛云瑛摇头,严仕达私换死囚,按律当处死,他一定不遗余力全城搜寻,没处藏。
“大叔,过去,镇静些,他们要翻柴草时,你抽一根树枝出来,使劲朝柴草插,表示里面没藏什么,记住,插得越狠,我们越容易脱身。”
他们顺利地瞒过搜查,洛云瑛也受伤不浅,肩膀、大腿、肚子,整个人就没一处完好的地方。
牛老汉自责不已,洛云瑛夸他做得好,要不是他扎得狠,还瞒不过那些官差,她被抓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城里搜查得紧,芙
园和邹家齐家肯定是重点搜查的对象,洛云瑛不敢让牛老汉通报消息给齐修远,也不敢让牛老汉去找他们要银子。
牛家生活本就拮据,洛云瑛周身是伤,也要买药吃药,支撑了几天后,洛云瑛与牛家一家人,便是三餐野菜熬水,药也买不了了。
吃苦,洛云瑛是受得了的,前世是孤儿,儿时饥一餐饱一餐是常事,只是看着桃花娘重病没药吃,奄奄一息,桃花的七个弟妹饿得坐都坐不住,心里很是愧疚不安。
桃花的几个弟妹,牛老汉拘着不给出院门,因为牛家赤贫,左邻右舍都敬而远之,洛云瑛的行踪暂时是不会泄露出去,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严仕达的搜查肯定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只怕她与牛老汉一家都要饿死了,最危险的是桃花娘,再不喝药很难撑下去了。
洛云瑛身上只是皮外伤痛,经过这些天好了不少,她强撑着起床,试着帮忙帮些家务。房子里一贫如洗,没什么好收拾的,于是每天烧了热水给桃花娘擦身,招呼桃花大些的弟妹帮忙把她抬到院子里,每天晒上一会儿太阳,又说些宽心话给她听,几天过去,桃花娘虽然没有喝药,病情居然也没有恶化。
这天洛云瑛又帮桃花娘按摩拿捏身体,桃花娘喘着气摆手道:“洛姑娘,我这病没救了,你别费心了……”
“大婶子说的什么话?心宽些,病就好了,你放心,风声过去了,你跟大叔和弟妹们跟我回城,我请大夫好好给你看病,你还要看着弟妹们长大娶媳妇嫁人抱孙子呢。”洛云瑛安慰桃花娘。
“爹,回来了。”桃花的弟妹声音充满惊喜,洛云瑛扭头一看,心中也是一喜,牛老汉的柴垛一头,扁担上挂了一只野兔。
“大叔,你歇一会,我来拾弄吧。”
“不,不,我来,我来。”牛老汉急急挡住洛云瑛的手。
桃化娘在一边叹息,洛云瑛刚来时,十指尖尖,春葱一样滑嫩,这些天学着烧柴火,烫了几次手,又劈柴什么的,那手开了一道一道裂口,满是伤痕,让人不忍卒看。
洛云瑛帮不上手,于是把院子里垒着的柴往板车上装,牛老汉第二天又要进城卖柴了。
这柴真不值钱,这么一大板车,每次只换得桃花娘一帖药的钱,洛云瑛喘着气搬完,看着板车叹息。
叹完了洛云瑛突然心头一动,柴枝不值钱,可是可以想办法让它变值钱啊!
这一晚,牛老汉的院子里彻夜点着火把,洛云瑛与牛老汉熬夜试做,天亮时他们已经用削细磨滑的柴枝,又钉又扎弄出了十间古朴有趣的漂亮木头小房子。
“大叔,你卖完柴枝以后,到大户人家门口吆卖,不要在集市上卖。”洛云瑛叮嘱:“每座房子
卖一百文吧。”
“一百文?”牛老汉大惊,一大板车的柴,也只卖得一百文。
“嗯,一百文,不能少。”
那十座木头房子,顺利地卖了一两银子,牛老汉给老婆和洛云瑛各买了两帖药,又买了米面回家,和着昨晚上不舍得吃完的兔肉,一大家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做这些小玩意比卖柴来钱多,牛老汉除了家里需要用的柴草,平时也不上山砍柴了,呆在家里与洛云瑛一起弄这些小玩意到浔阳城里大户人家卖,有时做木头房子,有时是样子别致的木头马车,抑或古朴的树枝花架,三天进一趟浔阳城,每次都能卖得两三两银子,吃穿喝药都不用愁了,还有些盈余。
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桃花的七个弟妹,除了五岁四岁三岁的三个小的帮不上忙,大些的四个,吃得饱有些力气了,都卖命地帮忙干。
“大婶子,我就说了,你是有福之人,你看弟妹们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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