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娘》第15章


阈性屏魉?br /> 她心中不由佩服,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卿洵仍旧可以理智地选择有效的战术,说明他并不如自己认为的那样伤心得什么都不知道,这便好办了。
一声娇叱,焰娘在无路可退之际,蓦然飘身而起,足尖连环踢向卿洵胸口各处大穴。知道他必能闪过,故下脚毫不留情。
卿洵步步后退,突然一声闷哼,已握住焰娘袭向他胸口膻中的玉足,正待运功震断她的腿骨,焰娘另一足飞至,直踢他的臂弯。他只略微一恍神,焰娘的脚已搁在他的肘弯上,双手似蛇般缠上了他的脖子,娇躯紧贴上他的胸膛。这下倒成了是卿洵单手握住她的一只脚将她抱起一般。也由此可知,卿洵力战一天一夜,反应体力已大不如前,否则怎会让焰娘有机可趁。
卿洵怔在当场,周围的下属也为这出人意料的一幕愕然不已。
“卿郎!”焰娘轻柔地唤道,嘤咛一声吻上他的唇,而抱住他颈部的纤手则不着痕迹地为他按压肩颈部紧绷的肌肉,指尖同时输出一道道柔和的内力,想令他为抵抗痛苦而绷紧的情绪缓和下来。
卿洵眸中闪过一片茫然,随后便似发了狂般回应她,无止尽的痛苦通过唇舌相交,源源不绝地流进她的心扉,被她分担。
雪越下越大,从细细的雪变成了成片的雪花,远近房舍被笼在空茫的雪中,再不真切。
人生如幻亦如梦,辟如朝露去匆匆。
卿洵茫然地看着焰娘不堪自己强烈需索累极沉睡过去的疲惫小脸,那上面竟然浮现了难得一见的苍白与无邪。在力战一天一夜之后,又在她身上耗尽了精力,身体虽已虚乏至不能动弹,但头脑却依旧清醒无比。
杨芷净的死讯便似一把尖锐的锥子无处不在地钻着他的心。自她嫁给傅昕臣之后,他便刻意地避开有关她的一切,谁知竟因此而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他好悔,悔不该当初将她拱手让与傅昕臣,悔不该一时大意放过马为,更悔的是,竟因救眼前这个女人而得罪马为,以致酿成如今的惨剧。
是他害了净儿。
从怀中掏出那枚一刻不离的珍珠耳坠,卿洵眼前又浮现起那个娇痴灵动的小师妹的影像。她一向都是青春焕发,生气勃勃的,怎么可能愿意安静地躺下,永远都不动不语,她怎么受得了?
“净儿!” 他闭上眼,轻唤,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怜惜都被关在了心里,释放不出来。
净儿走了,他对这个世界惟一的留恋也跟着消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净儿一个小女娃,娇娇怯怯的,怎么忍受得了下面的阴冷。她爱动爱闹的性格又怎么受得了一个人的孤单寂寞。从小到大,都是他陪着她走过来的,现在他也该跟她一起,保护她不受厉鬼欺侮。
思及此,他觉得胸中的痛苦一扫而尽,想到很快就要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他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翻身坐了起来,下床穿戴好衣服;走出房门,自始至终没看焰娘一眼,当然没发觉焰娘已因他的动作而醒来,悄然远远跟在他身后。
出了大门,卿洵顺石板街北行,不片刻走出镇子,来到巴结薄冰的港澳山湖畔,站在挂满冰坠的垂柳之下,面北而立。
极目望去,在绝扬的雪中,冰棱光耀的大湖便似处在一个虚幻不实的梦中,湖中银妆素裹的山峦小岛,隐隐绰绰,疑幻疑真。湖畔垂柳冰挂,一切都是那么的纯净美好。
三十年来,卿洵第一次用心赏景,也是第一次对这个人世产生感觉。是不是人只有在死亡面前才会记起自己是活着的,才会对生产生依恋。
可是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卿为唇畔浮起一个飘渺的笑容,凝聚起残余的功力,一掌拍向自己的头顶。
净儿,你别怕,师兄来陪你了。
一声冷哼,气劲相交中,清脆的骨折声响起,卿洵森然看向踉跄坐于地,单手捧臂,一脸苍白的焰娘,对于她的阻挠大为不满。
“做什么?”冷漠地,他的眼中射出杀机,凡阻挡他的人都得死。
深吸一口气,焰娘痛得几欲昏厥,闻言强扯出一个与额上所冒冷汗完全不符的娇美笑容,“你要做什么…”哦,天,她的手骨怕是折了,“…你发过誓…不能抛弃我…”
闻言,卿洵嘴角微微抽搐,就是这个该死的誓言让他失去净儿,要被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纠缠四年,而今她竟还想用这来要挟他,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他眸中掠过一丝诡异,蓦然俯身一把抓住焰娘的断臂,微一用力将她从地上扯起,看到她额角浸出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紧咬下唇强忍疼痛的表情,一丝莫名的快意由心底升起,“告诉你,我从没将你放在心上过。除了净儿,别的女人在我心中只是猫狗畜生,包括你。”她恶心的纠缠令他痛苦而不断解脱,现在,他终于报复回来。他就要死了,他可以什么都不用在乎。
“可是你也无数次地要我。” 焰娘难掩心痛地惊叫,不敢置信耗了四年的时间,在他心中自己会如此不堪。
“那又如何?” 卿洵凑近她,几乎触到她的鼻尖,“我根本不在乎我要的是什么,就如我杀的是什么一样。”他沙哑的声音在风雪中沉沉响起,令人心底不自禁寒透。
焰娘被他的冷酷刺伤,怔了一会儿,方缓缓闭上眼睛,将酸涩的感觉逼回,不明白他怎么可以同时拥有痴情和无情这两种极端的感情。他究竟是不是人?可是她早已经爱上了,就算他不是人,她又能怎么办?
“你喜欢就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还听到格格的笑声,是她吗?一个有爱的女人,还是一个无心的女人?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好只知道一定要阻止他自尽,“可是…杨芷净喜欢的是傅昕臣…她不会喜欢你去陪她,就…你不想要…我…”她知道他不会和自己一样死缠烂打,他再爱一个人也不会。他表面上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但事实上他有极重的自尊,重到令他学不会为自己争。取。她不同,她真的是什么也不在乎,为了爱,她可以出卖一切。焰族女儿就是这样的微贱。
“不用你管。”卿洵被戳到痛处,蓦地一把挥开焰娘,满眼恨意地看向踉跄后退的她,“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凭什么谈论情爱?”
手上的剧痛比不过心口的痛,焰娘冷汗涔涔,痛得连话也说不出,只觉眼前发黑,身子摇摇欲坠。他的残忍是她从未想象过的,可是一切都是她自找,还能说些什么呢。如果她可以选择,她宁可不懂爱,而如他所说的当一个浪迹风尘不屑情爱的女人,也胜过受如此万蚁噬心的痛苦。但是上天注定的一切谁能改变?她不想当焰娘,不能孤身一人飘荡江湖,不想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不想死气活赖没有尊严地去请人施舍一点爱。可是一切都由不得她,这颗心,这个身子早就不属于她了,她能怎么样?焰族女子,是否爱对人根本不重要,因为从没有人得到过回报。将心拿给男人践踏,是她们的本能,是她们自己贱,怪不了人。
自讽的冷笑逸出被咬出血丝毫无血色的双唇,焰娘奋力睁开眼,昂然回视卿洵轻蔑不耻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道,“我是贱,可是我敢爱敢恨,敢努力去争取,你却不敢,你只是个儒夫。以为死了杨芷净就会回到你身边吗?做梦!杨芷净爱的是傅昕臣,她要的也只会是傅昕臣。是男人的话,要让就让到底,让傅昕臣去陪她。”
“你…”卿洵双手紧握垂在身体两侧,努力压制想将她一掌击毙的欲望。可是她的话却打进他的心底,令他死志全消。是,净儿自始至终要的都是傅昕臣,不是他,他凭什么去陪她。转过身,他面向湖面,看向遥远的北方。
“净儿,师兄答应你,一定将傅昕臣送到你身边。”低哑地,他压抑住刀割般的酸涩痛楚立下令他倍受折磨的誓言。而他,还是如孤魂野鬼般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吧,无论到哪里,他都是多余,活着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听到他的话,焰娘轻轻松了口气,唇畔浮起一抹安慰的浅笑,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他在折磨她,她又何尝不是在折磨他呢。
醒过来时,焰娘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手臂被接好用两块小板夹住搁在胸前。
他始终不会无情到弃她于不顾。思及此,她脸上不由露出甜甜的笑。她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他对她表现出一点点善意,她就会忘记所有的不开心,重新充满勇气。
“焰姑娘,喝药了。”一身灰衣劲装的大汉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走进来,正看见她醒转,大喜叫道。
对于焰娘,他由最初的看不起到现在的崇拜,只因她竟敢三番五次不怕死地去招惹他们最恐惧的二少爷,昨日如不是她,不知还有多少兄弟重伤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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