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第39章


的舞女一般?
多半都是秦染的朋友,上来与他喝几口酒,海阔天空地拉扯一番,她偶尔也凑趣跳上几个舞罢了。那时的秦染爽朗明快,所交也都是真性情之人,他干净利落自秦王府里出来,又怎会再去招惹朝中之人,况且过了半年天下人皆知太子急病身亡,所以她在之后的岁月中想了无数次那个白衣人是谁,也从未往太子那处想。
这一刻,红绡有些痛恨自己的灵敏,若只是一个蠢笨简单的农妇该有多好,每日里所想不过是庄稼地里的收成,灶上的饭菜,丈夫孩子的衣裳罢了。秦染曾对她说,江湖纷乱,乱不过朝廷!他自己为何还要去淌这滩混水?他不是千方百计要使她远离了那浑浊之地,可是染哥哥,你可知,如今我终是站在了污淖之中!
容一——睿奕太子杨益谦笑了,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一下一下的敲,那咚咚地声音闷闷地像是敲在心上,他的声音平和单薄却是说不上的优雅,可入红绡的耳却惹来阵阵寒意:“我爱与聪明人说话,省心!来来,秦姑娘,你坐坐先,说来咱们还算是亲戚了,不称什么殿下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只是容家军里一个军师,秦姑娘若是看得起我唤一声容一也就罢了。”
“不敢,”红绡定了神,平静下来,就算他是太子又如何?如今的她只想过好她的日子,就算是皇上走到了面前,她也不多想半点:“殿下要见我,所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想秦姑娘帮忙寻件旧物罢了。”杨益谦站在桌前,对着红绡展开一幅画:“姑娘可见过此物?”
“没有。”
“可认得此物?”
红绡懒懒一笑:“那还是知道的。”此画工笔精细,龙纹栩栩如生,剑柄处还有皇家图腾,想想也知是何物了。
似乎在这一刻,红绡又染上了倦色,她刚进来时,容一还在想这岁月果真催人老,当年清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已成了寻常妇人,纵然眉目端秀却再无风韵可言。可面前的人只这么一笑,忽然就带了一抹慵散的妩媚,让她的面目变得模糊,饶是他素来看人精准,也摸不透红绡此刻心中所想,只知,这倦色原是她的面具,绻绻而来暗香浮动为的是迷惑了眼与心。
当年的红绡虽艳色无双,尚嫌青涩,女人果然还是要有故事才好,眼中才会有朦胧的睿智与淡定,面上进退得宜不经意又洒落一室风情,最迷人的是她自个却不知也不在意。这样的女子,只要她愿意,十年二十年后仍是尤物,仍旧让男人读不懂看不透,却又心甘情愿一追再追。莫怪小七为她什么都可舍,他都难免心动,这等的女子的确是可遇而不可求!
他知道自己当年走错一步棋,彼时的红绡如菟丝,为秦七笑为秦七哭,他以为即便小七千方百计要护她周全,可她被保护得太好,完全不解世事,虽玲珑剔透却无心机城府,总有一日红绡能无意成为他手中的利刃,逼得秦七动弹不得!但一见此时的红绡,他已知行差踏错,到底是何人给了她这份淡泊,让她甘于平凡,若她无执念,就难为他所用了!
至此,杨益谦已是起了杀意,但还不到时候,他得摸清现在红绡的背后是股怎样的势力,让他所有的线索就断在了那个死去的冯蓼身上,况且,他还得靠红绡去寻那九龙剑。
“那么姑娘也是认得冯老先生了?”他心思已是千回百转,面上却全无半点痕迹,语气平和地如同闲话家常。
“未曾深交。”
“秦姑娘心里必定是在怨我手段太过毒辣,是吗?”
红绡冷冷一笑,并不答话。
“你知我身体并不是太好,鲜少自己出门,那日我令手下问些事,也是没有料到他们下手会那样狠。但,姑娘可知,冯老先生所犯之罪,就是处以凌迟也不无过分!”
红绡淡淡看了他一眼,语气也淡淡地:“我只知道生命是最为珍贵的。”说完,觉得这语气倒似是某人爱说的,提及冯老,她的心里就堵得慌,下意识地想找明之,这才想起是独自前来。她就这么突然有些想他,若明之在,她应该只需趴在他肩头睡上一觉,醒来定能看见他笑骂着“懒猫,可以走了”,她果然是被惯到全不爱花心思了,这样子会不会太对不住冯老?可这一想,之前的寒意就再无半点。
手指磨挲着袖中的纸包,上面看似死结的打法是明之曾经手把手教了半日,还被他敲着脑袋骂了几声笨蛋,才学会。只盼着杨益谦能快些将话说完,或许她待会还能耍耍赖,说乏了逼着他去做晚饭,有一阵子没吃他的经典菜系——辣椒炒荷包蛋,还怪想念的,呀!他不能吃辣椒,不晓得古老那里种的韭菜长好了没,待会与明之去偷上两把也好。
杨益谦第一次见人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地走了神,看红绡嘴角隐隐的微笑,还带着点顽皮的气息,忽然就生动了许多,他皱着眉头想,她到底有几种面貌?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太子爷知道红绡此刻心心念念,不过老爷子地里那两把韭菜,只怕再也不会花尽心思来揣摩她的想法了。
可红绡这一走神,杨益谦却多想了,见她如此无所顾忌,想来周围必是埋伏了许多高手,又或许早已混入了他的人里,离城原本就是他无法掌控之地,他不免多心。
“秦姑娘,在下就长话短说了,这把剑现在一定在你们城中,容某想你们不会许我进城去找,可否麻烦姑娘多费费心,在下目标只在剑,绝不愿为难任何人。只是若找到剑,还得劳烦姑娘亲自将这剑送来于我,离城里的那些先贤们我可不愿去招惹。”
红绡的目光却忽然变得锐利,寒星般的眼冷凝着光芒,分明是不信任的,她的笑容都带着恰到好处的轻蔑:“太子爷如此兴师动众,长途跋涉而来,将人酷刑拷问至死,此刻居然说不愿为难我们?您若为的真只是一把剑,我就这儿先谢过您了!”
她的话很刻薄,可用她柔腻的声音说出来,却是圆润无锋芒的,带了点玩笑的调侃,杨益谦觉着自己像是被人绵绵扇了一耳光,连气都生不来。他不禁打量着红绡,他当年一心一意只想拢住秦染,只怕是远远看轻了红绡,这女子若早加以调教,只怕已是他手中无往不利的武器。他忽然打了个冷战,秦七才是伴着她长大的人,亦师亦兄也是情人,虽然这些年来秦七一直听从调令,纵然落拓浪荡些,他反而纵容,小七多堕落黯淡一分,他也就多掌控一点,可若红绡都如此,他或许是连小七都小看了。
杨益谦看着红绡,微微一笑,可惜小七有这么一个弱点在他手,秦七呀,你若无情或许能与我争斗一番,只可惜你不光有情,且至情至性,也就注定要栽在我手中!
他原本只想先搭上红绡这条线,再以秦染要挟,逼她搜出九龙剑再作打算,可此刻他是决计不会放红绡回了。只叹红绡还太过生嫩,不知掩藏自己光芒,如此聪明有趣的女子留下来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
第 46 章
“其实是我失礼,现在应该要叫您一声叶夫人了。”他话锋忽然一转,拱手恭喜:“姑娘大喜时,我也不知,无法奉上薄礼。”
“你我并不算相识,也不敢当。”提到明之,红绡言词就谨慎许多。
“只可怜小七只能日日醉里寻欢了。”杨益谦似是与他们极熟的样子,唏嘘感慨一番:“当年姑娘与小七也真是璧人一双,我看了都羡慕,天底下哪来如此般配的人儿,世事难料呀,如今小七还在那里折磨自己,姑娘已是他人妇了,我都替你们难过。”
“都是过去的事了,多说无益。您若只是寻这剑,我可以帮你回去找找,这样的东西我们并不希罕,有的话给您便是了,没有您也别再寻事。”红绡并不愿与他拉扯,也不愿从他口中听到秦染的名字,她不想骗自己,她讨厌这个人,就像当年第一次在红绡舫见他时一样,纵然他笑得可亲,她总是能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她起身,想离开,杨益谦在身后长长一叹:“秦姑娘还真是无情呀!小七他对你可是朝思暮想,你都不想见上一面?”
“他若是想见我,自然会来找我。”
“小七可是身负重伤,哪还有力气还寻您?”
这句话留住了红绡的脚步,她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他既然已经没有力气来寻我,自然也没有力气随你赶来这里,殿下,您似乎并不想我离开了?”
“秦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如此我倒是有兴趣与你来做一笔交易。”
红绡下巴一扬,生出几分傲气:“我并不觉得与你做交易是明智的决定。”
“不,不,不,秦姑娘实在不该如此自私,我拿小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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