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请隐身》第60章


侍卫脸色一敛,走进慕林身边道:“是暗卫。”
慕林侧脸对着邵瑕笑,“是暗卫。”
邵瑕不解,忐忑不安道:“暗卫?”慕林很无赖,笑起来痞相。可这次不一样,他的笑容带了阴冷,杀气。她知道,似乎要大事临头了。
“司马逸的暗中建立的一支内卫,主要从事细作。”
邵瑕五雷轰顶,司马逸竟然真的往慕林的军队派细作?既然已对慕林生疑,为何还要给他二十万军队征战敌国,不怕他倒戈相向?
慕林见她发懵神态,啧啧摇头。顾相面面俱到,怎么的就养了个少根筋的孩子?
“他不相信你?”想来帝王皆有多疑通病,这场赌局下大了。
慕林并没有回答,只是询问道:“出了这事,你说该怎么处理?”
邵瑕只觉的头皮发麻,咬唇想了一会道:“既然此事发生在你军中,还是你来处理为妙。”
手心不由渗汗,司马逸的内卫被抓,换句话说,刚才她跟慕林所提之事,想来内卫已悉数入耳。如果司马逸知道此事……
邵瑕不敢再往下想。
“我想将他交给你处理。”慕林别有深意道:“如果你想承担责任的话。”
邵瑕明白慕林的意思,他在逼她做出选择。
“……我说过需要……”考虑,最后的话被生生咽下。那瞬间,邵瑕突然觉的,她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自小到大,相公宠溺她,替她挡去了所有她该承担的灾难。而现在,一有事,她又希望慕林站出来解决……
她才是邵家军的主人,她该做主的,不能这么自私。更何况,如果不强大起来,如何保护相公?
“我……来解决!”邵瑕咬唇,脸色惨白。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拭目以待。”慕林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侍卫担忧的望着邵瑕,有些欲言又止,却被慕林用眼神制止住。
冷汗自额头渗出,邵瑕紧握双手,一步步走向内卫。
十几步的距离,遥远又沉重,却终究会到头。心如战鼓重重捶砸,邵瑕脑海一片空白,只知道她有责任跟义务去保护曾经保护过她的人。
颤抖的手伸了出去,邵瑕用尽所有的力气拔出侍卫的剑,对准内卫的胸膛。
邵瑕抬头望向内卫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愤怒而又略带恐惧的眼神。
内卫摇头,想用眼神制止邵瑕。
慕林走向前,手搭在邵瑕肩上,“还在犹豫?”
邵瑕茫然点头却又摇头否认,心如乱麻。
“司马逸先后两次派内卫杀你时,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轻而易举的将你逼到墙角,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如果再犹豫,没有人能帮到你,还提如何保护顾相,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深吸一口气,邵瑕克制道:“慕林,我知道该怎么做;无需你来教我。”
慕林笑,“我只是怕烂泥扶不上墙。”
邵瑕手一双,剑尖穿刺内卫胸脯。
伴着鲜血喷涌而出的是,她的两行眼泪。
47同床异梦(二)
“将军,这样做会不会对少主人太惨忍了?”侍卫不安的问着悠然喝茶的慕林。
慕林挑眉反问道:“你有高见?”
“不是。”侍卫忙低下头,小声道:“属下只是认为少主人自幼生长在丞相府,不谙世事,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太过于血腥的场面。将军不如按部就班,让她慢慢接受这一切。”弦拉的过紧,会崩的。
邵瑕伤心、无助的眼神,仍留在侍卫脑海。他忘不了内卫的血喷到她手上,慢慢淌下,滴到地毡的声音。
将军是不是太心急了?
“你是否认为,按部就班后,她就不用经过刚才这些了?”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必要矫情。
“可是……”
“你十三岁时,在做什么?”慕林抬头问道。
“我……”侍卫一怔。十三岁时,他已经虚报岁数上了战场,不知砍钝了几把战刀,看到血,闻到尸体味,早已麻木了。
“她也十三岁了,却还傻的天真。”慕林讥笑。
“可是……”少主人不一样。
慕林剜了待卫一眼,“你想说她跟你不一样?”
待卫有些心虚的点头。少主人是将门之后,他只是个卑贱之人,岂能相比。
“跟你不一样的是,她得肩负更多的责任。”慕林沉声道:“她走错一步,毁了不是止是自己,而是五十万的生命。”王候将相,宁有种乎?邵瑕既然生于将门,除了享受该有的荣耀之外,也得承担一切的磨励。
她的荣货富贵,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属……属下知错。”侍卫语塞,低头认错。
让人欣慰的是,将军最终还是同意带少主人离开了。之前他一直误会将军,以为他之所以处处刁难、设局整蛊少主人,是不想带少主人离开。如果他不带少主人离开,那邵家军极有可能将来由将军来指挥统帅。
侍卫忙摇头甩去不该有的想法,他误会将军了。将军从一开始,就决定带少主人离开,才会处处刁难、设计她。
~~~~~~压倒,华丽丽的分割线~~~~~~
“怎么了?”夜深时,顾子喻再一次在鸡棚前找到邵瑕。
“相公,咕咕病了。”邵瑕担忧的摸着咕咕的头,伤心道:“它不理我,也不吃饭。”
顾子喻汗颜,耐着性子道:“也许这些日子天凉,它冻着了。”大半夜的为只鸡,至于吗?
只是那只公鸡确实半搭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晕晕欲睡。顾子喻知道,也许,它的寿命到了。
她爱鸡如命。人鸡殊别,总有一天会生离死别的。只是怕她伤心难过,他选择沉默。
“那我给咕咕铺点稻草吧。”邵瑕进柴房收拾了些干爽的稻草,铺了个暖和的窝,再将咕咕塞了进去。
莫名的,眼泪吧嗒掉了下来。
顾子喻见此厉声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暗指她光天化日拿猪肉刀砍人之举。
邵瑕抹泪,怕咕咕出事,更怕离开相公。
顾子喻带她回房,询问道:“白天拿刀砍人是怎么回事?”她可知,此事已传遍京城大街小巷,闹的沸沸腾腾。说邵瑕疯癫发作,光天化日拿刀砍人;说丞相一手遮天,放纵恶妻伤人性命等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且而次之,他恼的是,她竟然受了慕林的鼓吹,做出有失身份之事。难不成她不知,有多少人在时刻关注她?如果不是关心她的安危,暗中派人保护她,他岂会得知慕林不仅教唆了邵瑕,还带她去镇北军军营。
他的意图,过于明目张胆。而他,竟然引狼入室。
邵瑕低头不语,一直拿手指戳板凳。白天发生的一切,还未来的及想好该如何跟相公说。
顾子喻见此,心渐渐凉去。
“相公喝酒了?”邵瑕淋浴后回到寝室,见顾子喻坐在桌前小酌。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次见相公在寝室喝酒。
他不开心,很不开心。
“你要喝吗?”顾子喻一反常态的举怀问道。
邵瑕怔然,半晌后傻傻的点头。酒这个东西,相公可是从来不允许她碰的。上次偷喝,还挨了他的板子。
顾子喻另取了只白玉杯子,斟满酒递了过去。
邵瑕懵懂的接了过来,忐忐不安的喝着。相公不开心是因为苏柔心还是因为她当街拿刀砍人?
几杯酒下肚,顾子喻直直望向邵瑕,目光有些犀利,直透人心。邵瑕有些心慌,极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邵瑕,你没话对我说?”顾子喻莞尔一笑,有些无奈。
邵瑕手一抖,酒撒在身上。她慌然的擦着溅湿的衣服,避开顾子喻的目光道:“相公……别喝那么多酒。”
喝酒伤身,可是……相公好像心事重重。
顾子喻放下酒杯,捉住邵瑕的手观察着,半晌后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的又红又肿?”
“浴室的水太烫了。”邵瑕缩回手,用衣袖遮掩。
顾子喻叹了口气,问道:“你决字何时离开?”她真以为,他不知她满身鲜血的奔出慕林的营帐?
邵瑕错愕,怔然望着顾子喻。
顾子喻回头,举怀喝酒。
邵瑕紧咬双唇,低头死死捏住衣角,任由豆大的眼泪掉落衣衫中。
“……相公不要我了?”哽咽的声音响起。
要,不要?
在于她的选择。
手紧捏住杯子,顾子喻有些恨邵瑕,一如多年前的她。她的选择,他被放弃;呵呵,他养了十多年的邵瑕,已经选择跟慕林,却说:相公不要我了?
当年,她选择入宫,却说:进宫非我所愿,却是身为苏家人不得不肩负的宿命。
难不成,这些皆是他所愿所求?
从娶她进门那天起,他就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那时的他曾想,这天定是他所祈盼的真正解脱、重获自由的一天。
而现在,即是苦涩不堪。
“邵瑕,你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知道邵家军的存在,既然这些年来他给予的抵不过一切恩怨,尚不如放她自由。
强扭的瓜不甜!她是他的鸟,情愿关他造的笼子或是自由飞?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