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请隐身》第66章

见小姐不解的望向他，他朝小姐点了点头，淡笑。
后来我才知道，他便是八皇子，将来的天子，小姐的夫婿司马逸。
许是年少贪玩，虽然顾少爷是司马逸的伴读，可是他们常变着法子溜出宫玩。
我想，一定是司马逸带坏了顾少爷，否则以顾少爷的性子，又岂会做出这种叛逆之事。
不过，让人开心的是，每次偷溜出宫，顾少爷总会约好小姐，一起出去游玩。
时间一晃而过，我在苏家呆了五年，小姐出落的婷婷玉立，貌美如花。苏家有女待嫁，前来提亲之人不知踏破了多少门槛。刚开始小姐吓傻了，怕老爷应了她的亲事。可是，每次，老爷都以小姐尚未及笄暂不考虑婚事为由，拒绝了提亲之人。
前来提亲之人，不泛朝中权重贵戚、贵胃之后，可是不管媒婆如何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老爷跟夫人愣是没答应。刚开始我并不明白，可直到那次在后花园假山之后，我无意中看到顾少爷跟小姐并肩而坐，两人低声浅语，不知说了甚。只见小姐两腮绯红，娇嗔的捶了顾少爷一拳，顾少爷没躲，乘势握住她的小手一拉。
小姐偎进他怀中，顾少爷笑笑，俯首浅吻了她脸颊。
我吓了一跳，忙躲在石柱之后，余光却远瞥道夫人站在走廊拐处，脸带笑意的望向假山下的两人，满意的转身悄然离去。
原来，夫人早就在意知道这一切。青梅竹马的两人，是天赐良缘。老爷拒绝亲事，是在等顾少爷年少功成，风光迎娶小姐过府。
其实那时的顾少爷已高中状元，只待小姐及笄。
我亦顺理成章的认为，不久之后，小姐为风光嫁进顾府，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是……开心之余，总有些隐隐不安。
这么多年来，顾少爷，司马逸及小姐，早已是朋友。每次三人相邀出去玩，我总是跟在他们身后。他们的一切，我都看中眼中记在心里，慢慢的我就发现一些不平常之事。
许是多疑，小姐长的美，每次出去都不知引来多少羡慕的目光。可是司马逸……不，那时的他已是太子，对小姐的态度却跟之前我所见过的男子不一样。在顾少爷面前，他对小姐彬彬有礼，像兄长般疼爱妹妹，可……我发现，他望小姐的眼神是不对的。有好几次，顾少爷跟小姐偷拉手时，他望向小姐的眼神，有着一晃而逝的……厌恶及……憎恨。
这些仅仅是在瞬间发生的事，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有一次在城外踏青遇雨，大伙淋了一身湿，找了一处破屋避雨。
见小姐淋个落荡鸡受了打了喷嚏，顾少爷顾不得男女之别，拿手帕帮她擦着淋湿的头发，拧去衣服上的水。
司马逸望向两人，双手紧攒，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内心开始不安，却又天真的认为也许是他爱慕小姐，却恨小姐喜欢上了顾少爷。
未来及证明心中疑惑，京城就发生了大事。皇帝病重，皇权战争正式开始，整个京城出现动乱，血腥事件事有发生，人心慌慌。
当司马逸由八皇子变成太子时就曾有好些人私下传，说他的太子之位是抢来的，顾子喻设计抢来的。
顾少爷有没有这个能力我不是很清楚，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对于朝中众皇子拉扰之说我还是略有听说。
顾老曾扶持两代帝王，顾少爷的生父曾任史部尚书，生母是长乐候的掌上明珠。顾少爷是含着金钥匙出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朝中关系盘根错节，难免被权利薰心的众皇子会看上顾少爷身后的那股权势。
为此我曾忍不住好奇的偷问了小姐，却遭到小姐的一个暴栗。
皇权战争持续了半年，最终以一场血淋淋的战争结束。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城内死了很多人，可谓血流成河。
顾少爷在这场战争中伤了脚，患下了脚疾，小姐哭肿了眼睛。比起那些在这场战争中消失的生命，顾少爷的脚疾并不严重，只要在鞋子上略作手脚，根本看不出来左脚是微跛的。
很多以后我才知道，顾少爷的脚，是因为救景云帝才伤的，就是之前的太子，多年前的八皇子司马逸。
从那以后，我发现小姐常郁郁不乐。我知道她想劝顾少爷离开朝堂，却屡劝而不得。有好几个晚上，我听到小姐在偷偷哭。我问她，她却摇头不语。
再过不久，发生一件惊天大事。景云帝下了道密旨，宣小姐入宫为妃。
我吓的躲在一旁哭。到底为什么？他明明知道顾少爷跟小姐是两情相悦的，顾少爷为他伤了脚，将他推向帝位，可是到头来，他却要折散顾少爷跟小姐？
为什么？
我想出府将此消息告诉顾少爷，让他想办法让司马逸收回成命，却被管家拦了回来关在小姐房中。
小姐一直哭，哭晕了过去，却依旧被锁在房中没有自由。她央求老爷跟夫人，甚至三天不吃不喝滴水未进来抗议圣旨。
可是老爷跟夫人依旧铁了心没有同意。不是不同意，而是根本不能抗旨。夫人进房，抱住小姐流泪苦苦相劝，她说：皇命不可违，身为苏家人，你只能背负这命运，哪怕再疼，也要忍着。
“娘，我只想跟子喻哥哥在一起。我答应过他，要嫁他为妻的。”小姐哭哑了嗓子，倔强的哀求。
夫人泪如雨下，“柔心，忘了他吧。苏家今日的名誉跟地位得来不易，你要全毁掉吗？”
那晚深夜，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位穿黑斗篷的男人，我被夫人支了出去。
我从他身边走过，尽管斗篷遮了他的脸，可是他身上的薄荷香气却告诉我，他是司马逸。
在房外守了半个时辰，他终于走了，而小姐却成为一个空洞无神的木偶，痴痴坐在床边，不再哭，不会笑。
第二天，小姐让我为她盛妆打扮。之后，她跟着老爷进宫，再过不久，圣旨正式告示天下，小姐被纳为妃，一月后进宫。只是当日的圣旨有二道，另一道是邵将军遗孤邵瑕赐婚于户部侍郎顾子喻，同是一月后完婚。
那天，君臣大婚，同庆。
我终于知道，何谓绝望。小姐嫁给了司马逸，而顾少爷被迫娶年仅五岁的痴傻邵瑕。
到底，是怎么了？
那天晚上下着雨，见小姐失魂的坐在窗边望着屋外沥沥的雨，我心急的催促道：“小姐，顾少爷一直在府外等你呢。风大雨大的，你若不去，他肯定会一直等到天亮，到时生病了该怎么办？”
白天时，顾少爷曾派人捎来一封信，让我转交给小姐，约在今晚后门见。
“小桃，我……不……能去。”
我哀求道：“小姐，顾少爷聪明绝顶又跟皇上是自小到大的好朋友，你跟顾少爷又青梅竹马的，皇上肯定会收回成命的。”
小姐摇头；带着深深的绝望。
拗不过小姐，我偷偷出房去了后门。
风夹雨一直没停，顾少爷执伞在后门等待。我有些高兴，毕竟他固执。他固执是因为喜欢小姐。司马逸已下圣旨要接小姐进宫，可是顾少爷并没有放弃。他没有畏惧所谓的圣意。
我很替小姐高兴，悄然回房执意要小姐去见他。也许；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顾少爷浑身湿透了，小姐再不去，他……他就要病倒了。被雨淋久了，他的脚……又要犯病了。”
“我跟他，再也回不去了。”小姐脸上带着担忧，却又作茧自缚。
我塞了把伞将过去，将她强行推到门边，“如果小姐心意已决，还是当成跟顾少爷当面讲清楚。今晚你若是不出去，顾少爷明晚、大明晚还是会来的。”
我很清楚顾少爷的性子，他是不会放弃的。
小姐犹豫了好久，终是接过伞去了后门。
在房内忐忐不安的走了好几个来回，我跟去了后面，躲在门后面。
雨下的大，伞遮了背影，我听不清楚两人的谈话，只是殷切的希望顾少爷能跟小姐和好如初。一路走来，青梅竹马，我怀念顾少爷疼小姐的日子。
“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放下，跟我走吧。”顾少爷拉了小姐的手，郑重道。
呼吸有些疼痛，我紧张的揪住衣襟，只望小姐能快点答应。这不正是她等待多年的感情吗？幸福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为什么还要犹豫？
小姐拂开顾少爷的手，淡道：“子喻，进宫非我所愿，却是身为苏家人不得不肩负的宿命。”
“只要你愿意，我自然有办法应付一切。”
“……我……不能。子喻哥哥，苏家将所有希望都放在我身上，我不能太自私了。”
“可是你根本就不爱他。”
“他爱我，亦可以给我所有荣华富贵。”
“他可以给你的，我一样也可以。”
“不……一样的，他可以让我母仪天下，给苏家无伦比的荣耀。子喻哥哥，你能给我吗？”
不是这样的……到底司马逸对小姐说了什么，小姐要说出如此伤顾少爷的话？为什么不相信顾少爷会给她幸福吗？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