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太下流》第73章


“刘德顺!”男子猩红着一双血眸朝殿外狂吼道,胸膛剧烈起伏着,凌乱的发丝披了满身,仿佛是被激怒到极点的狂兽。
“奴……奴才在!”“吱呀”一声门响后,老太监连滚带爬地奔了进来,“噗通”跪在内殿外,抖成了筛糠样。
“把姓夜的那个女人给朕带上来!立刻!马上!”
“是!”刘德顺头不敢抬,拔腿就往外跑,中间跌了好几跤,扶着老腰呲牙咧嘴也不停步,丝毫不敢怠慢。
这厢,华容依然怒不可遏,将整个景怡殿砸了个稀烂。夜青鸣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而那俊秀非凡的男子正立在殿中央,浑身的煞气蒸腾宛如修罗。
“参见……”她刚欲俯身作礼,咽喉就被一只冰凉大手死死扼住。她水汪汪的美眸顿时圆瞠,惊愕不知所措。
“你——又——骗——朕!”从喉间挤出的声音字字如锤,伴着滔天的戾气迎面砸下,夜青鸣慌乱的娇颜顿时呆住,一旁站着的刘德顺也歪倒在柱子上,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觑了空子,就偷偷往门口挪去,以防自己也被君王怒意扫到。
“皇……上,臣女……不知……您何意……”夜青鸣从喉咙中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任华容越掐越紧,扭曲通红的芙面上,一双秋水大眼里溢满了重重的不甘与伤心。
“你……”华容凤眸中射出噬人般的利光,深深眯起,整个人越发阴鸷。接着,他一个使力,攥着夜青鸣细嫩的脖颈就拖进内殿,一把将她甩在满布碎物残骸的地上,厉声质问道:“贱人!说!你对朕做了什么?!”
夜青鸣愣住了,大眼一刹那涌出了泪水,她被扎得鲜血淋漓的身躯逐渐蜷缩起来,哽咽着连连摇头道:“不……我怎么会对你不利?!我不会!绝对不会!”
男子沉沉阴着一张俊脸居高临下地死死盯住她,目光像刀子一般冷厉。沉默许久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怒气寒声道:“你去看看青鸣身上有什么不对。”
当听到那熟悉的名字时候,夜青鸣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很快醒悟过来,眼前这男子口中的一切都已与她无关。
她木然地拖着一身伤痕爬起,走到精致的象牙床边坐下,手探上宝儿脉搏,片刻后,秀致的眉头攸地皱起,“这是……”
“怎么了?说!”华容快步走过来,蹙紧了额心急问,毫不在意眼前人浑身细碎伤痕,流出的鲜血已浸透了衣衫。
夜青鸣瑟缩一下,咬住红唇,忍着难过垂首问道:“皇上,臣女之前给您的”酿情“确是真品,须在她为爱人伤透心神时服下也是无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华容不耐烦地一拍床柱,“嘭”地发出一声巨响,两滴泪沿着女子精致的下颌被震落,在大红的床单上洇成小小的暗斑,又快速淡去。
“她体内早已被下了别样的灵蛊。这种蛊长在异域,极其难得,能强健身体,益寿延年,是情蛊之一,却不会控人心神,只是……除施蛊者外,其余异性将再也无法与受蛊者行欢……”夜青鸣脸色涨红起来,顿了顿才又小声补充道:“若服下蛊引后不及时交合,‘酿情’……将无法成功种下……”
男子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玉似的长指深深嵌进床柱里,只听“吱啦啦”一阵断裂声,那结实的沉金红木便自他指掌处崩出几道深长的缝来,“兰……熙……!”他从齿缝间低低迸出两个字来,夹杂其间的尖锐怒意似是恨不得饮血啖肉,片刻后,才终于勉强缓过神色,僵硬地问道:“此蛊……当如何解?”
夜青鸣看了还在昏睡的女子一眼,幽幽答道:“杀了施蛊者,即可。”
华容凝视着宝儿,嘴角慢慢扯出一抹笑来,森冷而嘲讽,“哼,杀了他?这说不简单,倒也简单!”接着,他甩袖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刘德顺,送夜小姐出宫。还有,传朕一道圣旨给金鹰将军……”
日头逐渐西沉,景怡殿一室的狼藉也早已被清理干净,有些恢复了昔时的空荡。
宝儿在红帐中逐渐醒转,捶了捶昏沉的脑袋,觉得身上力气有些恢复。她茫然看看四周,记忆一点一点回笼。
是了,她要离开这里,为爹报仇!那两个男人……以后都不要再见到!
她草草整理了一下衣着,便忍着脑中的晕眩往外走去,却正碰上刚欲踏进殿里的新皇。
“你想到哪里去?”华容眯起眼,俊颜上一片阴晦,语音平板。
宝儿并不看他,径直继续向殿门走去,冷冷道:“你说过会放我走的。”
华容深深地看着她,语气格外温柔,仿佛有万分缠绵,“真的要走么?”
“没错。”
“那……好罢。”
见男人答应得如此畅快,宝儿不禁奇怪地望他一眼,只见夕阳的余晖从男子背后斜照下来,将他素来有些削薄的长躯塑成暗影,黑沉得可怕。
宝儿甩甩头,并不多想,脚下没有丝毫停顿。
“呵呵……既然如此……”男子突然轻笑出声,音气里,隐隐透出从不曾有过的邪气和狠绝,“来人!将罪臣李拓之女李宝儿挑断手脚筋脉,囚禁在景怡殿中。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大批皇宫侍卫涌进,迅速将宝儿压跪在冰冷的地上。容帝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微俯下身,用凉得吓人的手指触碰她惊愕的脸,唇角的笑容逐渐飘忽,“我说过的,华容……从未爱过李宝儿。”
指尖一点点收起,将最后一丝残余的温度困在手心,年轻的帝皇直起身,叹息似地吐出冷酷的字眼:“行刑罢。”然后转身,踏着落日最后的残晖向外走去,一步也没有回头……
65 神秘相助
近几月来,韦京城被接二连三的大事轰得晕头转向,处处人心惶惶。
这第一件,便是大将军李拓、兰镜与琅国对战时决断失误,陷入敌军包围,与三万精兵共殁于西疆无妄山。
消息传来,容帝便一道皇命,削了兰镜之子兰熙“金鹰将军”的封号。金鹰骑被交予原副将柳傅,而兰熙则单枪匹马被遣往边城,去当一个小小的前锋。
按理说,败军之罪,当以命偿。兰熙替父承罪,如此惩罚,委实轻微,但还是有不少人认为此时琅国大肆进犯,南韦当以大局为重,不该夺了这员猛将的军权。于是请命的请命,上书的上书,事态之烈,几乎要翻了天去。可闹了整整三天后才知道,圣旨下到的当夜,正主本人就已不声不响地收拾了铁甲战马,赴前线而去了。闹了半天,原来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还大大得罪了真正的皇帝,朝野上下方匆匆调转口风,纷纷赞颂起容帝的宽仁来,一场将起的动荡这才被消弭于无形。
至于李家,众人只知之前容帝赐下的婚礼不了了之后,李拓之女李宝儿就神秘失踪了……
这日大早,已经正式入夫子一职的夜幽兰赶着去报到。她庆幸着终于甩掉了醉花千这个粘人鬼,刚打算从一条不起眼的暗巷中走出,却冷不防被一白纱覆面的女子拦住。
“想不想救李宝儿?”女音刻意变调,让人辨不出原声。
“……”夜幽兰瞬时警惕起来。宝儿如今在哪里她都不得而知,这奇怪的女人怎的一上来就这样问她。她面上无波,眼神微微犀利起来,“你是何人?”
那女人并不搭理她,自顾自扔给她一块血迹斑斑的布料,“这是李宝儿身上的衣服,信不信随你。”
这布纹……这颜色……
夜幽兰的心脏突跳一下。死死盯住那些干涸的大块暗渍,强烈的不安感涌现上来。之前因为兰熙的缘故,擂台之后,她就没怎么见过宝儿。可宝儿毕竟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她爹不疼娘不爱的夜幽兰唯一的朋友。知道宝儿悄声无息地失踪了那么久,她早都七上八下地慌了起来,可绞尽了脑汁,还是找不到任何消息……
不知道怎的,她就是直觉眼前女人说的话不假。
“你到底想怎么样。”夜幽兰尽量维持住平直的声线,袖下的手指暗暗攥紧。
李宝儿,千万别出事!
女子静立着,缓缓吐字:“明日辰时,北宫门见。”说完,转身便走。夜幽兰怔在原地,等回过神来,女子早已不见了影子。
“这……”她秀气的眉头少见地锁了起来。想着宝儿的不知去向和那布上的刺目血斑,心乱如麻,冷不防腰上一股熟悉的力道缠来,她胳膊肘也不想地往后一划,只听照旧“哎呦”一声媚到骨子里的呻吟,她额头青筋暴跳,纷繁的深思瞬间被转移。
“醉花千,松手!男女授受不亲!”夜幽兰僵直着身体,平日无波的秀颜终于有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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