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宝典》第195章


他虽然极力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阿离的心还是不断地沉了下去,因惊惶地说:“你不跟我们一起躲起来吗?你现在处境太危险了你以为你粘了一部胡子别人就认不出你来了么?”
“我……你不用担心我,我有金钟罩铁布衫加身,他们奈何不得我的。”品南笑了笑,道:“我要往广安门那边去一趟,那边警戒稍松”,因见阿离满面惨然之色,便又向怀内一指,神秘兮兮地低声安慰她道:“我这里有一份圣谕,必要的时候兴许能拿出来防身的,你不要担心。”
……
品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阿离和弄玉果然去找了几件三等粗使丫头穿的粗布衣裳换了,卸去钗环,又用煤灰在脸上抹了几道污迹,将玉凤也带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府,一径躲去了关帝庙。
此时天色已蒙蒙亮,阿离抱膝坐在庙内的蒲团上,只是发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命妇们此时应该已入了宫,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每个人都心惊肉跳,除了虔诚跪在蒲团上祈祷,完全完全的无能为力。
阿离紧闭双目,双手合什,已不知拜过了多少遍。想到慕容俊,想到品南,想到冰娘,便觉心中如刀割油煎一般,不知他们此时身在何方,可否安好。
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等着那未知的命运降临,那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阿离回忆着品南的话,渐渐明白了一件事:他原是有机会躲出城的,因为自己,他才又冒险跑了回来。
“大哥,夫君……你们……一定要好好的……”阿离在心中虔诚地默念着。
良久,她睁开眼睛,发现弄玉跪在另一个蒲团之上,也正双手合什,默默祈祷,神情更是虔诚至极。
……
整整一天过去了。
似乎一切如常,什么也没有发生。
阿离悬着的一颗心微微有些放松下来。她甚至怀疑,根本这一切的可怕设想只是因为自己太过紧张了,凭空臆想出来的。
兴许品南也错了?
兴许现在宫中一切如常,圣上的确生了比较重的病,因为怕朝中人心浮动,故而秘不外,所以才在这当口,更要以太后的千秋华诞作为掩饰?冰娘没有来,兴许是偶感不适,起得晚了?陆修文兴许也并不是什么失踪,而是前一晚在花街柳巷中流连,被积粘住了,以前这事又不是没出过……而太子兴许也并没有不轨之心——本来么,他本来就已是储君了,还有必要冒天下之大韪以这样的手段还谋得帝位么?岂不是多此一举?
唯有品南所说的赤夷和辽东侯带兵进关的事尚不可解。阿离又反复安慰自己,也许是送信的探子出错了呢?
夜幕渐渐降临,阿离弄玉主仆几个就在关帝庙中胡乱躺下了。半夜的辗转反侧,直到快天明时,阿离方才渐渐朦胧睡去。半梦半醒之中,她听到东北方向,突然隐隐传来一阵炮声
第六十一章 虎落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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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虎落平阳
阿离本能地一骨碌爬起身来,初时还懵懵的,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瞪着眼睛茫然四顾。
庙中昏黑一片,脚边传来轻微的鼾声,玉凤睡得正香。
庙外大雨如注,凉意透骨侵肌。
阿离摇了摇脑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竟把雷声当成了炮声。
夜凉似水,阿离接连打了四五个喷嚏,双臂抱在胸前,准备躺回草垫子上继续睡一会。就在这时,天边又是一阵轰隆隆闷响,这一次连绵不绝,仿佛从水底下滚滚而来,虽然听得并不真切,阿离却猛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那根本不是雷声
弄玉和青云也被惊醒了,翻身爬了起来。青云悉悉索索地摸出火折子,将供桌上一只残烛点燃,主仆三个挤在一处,瞪大眼睛凝神细听。
有一种声音,隐隐地从遥远的天边某处传来,象是呐喊,又象是马嘶,含混一片,细听又没了。
阿离颤巍巍站起身,趿着鞋就向外走,弄玉随后相跟着,青云连忙追上去,一左一右搀扶着自家奶奶和表姑娘,一径走出了庙门。
三个人站在房檐下,隔着密集的雨幕,远远的见那黑沉沉的天边火光冲天,虽然雨声淅沥,却隔不住那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隐约传来。
“是……是不是打起来了?”玉凤光着脚就从庙里跑了出来,死死抓着青云的胳膊,紧张地问道。
“看样子是。”青云咬着嘴唇,“不知道是在哪里,谁跟谁打起来了?听着象是怀化门那边……”
“不是不是,是正阳门那边,或许是德胜门?”玉凤恐慌地反驳道。
青云沉默着没吭声,只是忧心忡忡地望了阿离一眼。
要是真到了正阳门,那岂不是就快到宫城了么?虽然不知道那些是哪路人马,总是让人心里揪揪地恐惧着。
主仆四个你一言我一语,越说心里越没底。
玉凤忐忑地说道:“奶奶,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怕不安全。”
阿离苦笑:“能换到哪儿?连城都出不去,在哪儿都一样。”
此时天已蒙蒙亮,忽听外头小路上一阵脚步杂沓,一群人踩泥踏水,冒着雨向关帝庙这边跑了过来。
几个人都吃了一惊,青云面色僵冷,伸手将阿离和弄玉护在身后,定睛向那群人望过去。
此时那群人已跑到近前,有男有女,还有老妪抱着孩子,手上拎着口袋,肩上背着搭裢,衣衫不整,失慌失措。
弄玉轻声道:“不要怕,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一边说,便向跑在前头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叫道:“大叔,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城里怎么样了?”
那老汉只顾着跑路,没想到乌漆马黑的庙里另外还有人,也吓了一大跳,不禁倒退了两步,眯着眼细打量了一下,看见原来是几个小姑娘,这才放下心来,当下摇头叹了口气,道:
“才太平了几年,又乱套啦”
一边说着,便招呼家里人进庙躲雨,又向阿离几人道:“我儿子就是广宁门的守城卒,天没亮就趁乱跑回来了,说守不住了,兴许现在外头的大军已经攻进城了。”
阿离急道:“守城的是谁?攻城的又是谁?”
老汉手一摊,“谁知道谁是谁,听我儿子说原先守城的是提督陆大人,后来又走马换将换了个什么许大人,然后又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大拨子鞑子兵,吆五喝六地也上了城头了,乱哄哄的一片。”
老汉一边张罗着家里的男人,女人和孩子进了庙,在地上铺了草帘子席地坐下,一边鼻孔里喷着冷气,怨声道:“只要别进了城祸害咱们老百姓,烧杀抢劫的就行,爱谁来谁来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阿离听不出所以然来,心里发急,一路追着老汉进了庙,又问:“您说您儿子是广宁门的守城卒,不是跑回来了吗?他人呢?”
老汉有点不高兴,瞪眼道:“一个月就拿那么几吊饷银,还耗在那儿送命不成?小卒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不跑等着挨刀啊”
阿离见他火气不小,只得陪笑道:“不是,我是说……这里怎么没看见您那儿子,兵荒马乱的,一家人还是在一起才好。”
老汉这才道:“家里还喂着几只鸡呢,三小子跑回家捉鸡去了……”说到这里,便问阿离:“怎么就你们几个小女娃跑出来了,家里人呢?”
阿离无人与他攀谈,勉强笑了笑,道:“家里人做小生意,出了城还没回来呢,急死人了,所以想问问您儿子城外的情况……”
老汉先是摇头,后来又狡黠地嘿嘿笑道:“我那三小子机灵着呢,那儿才刚攻城,他瞅个空就溜了……”
席地而坐的一个年轻妇人貌似是老汉的儿媳,这时候便怯生生地插嘴道:“大牛好象提了一句,说城外的大军打着“慕容”的旗号……”
老眼眼一瞪,喝斥儿媳妇:“胡说他大字都不识一个,知道什么慕不慕容的呢”
“兴许有认识的说了一嘴,他听见了呢?”妇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公爹的脸色,又低低嘟哝了一句。
老汉便顾不上再说这话题,只是担心着家里的鸡,惦记着小儿子还没追过来,又喝斥着老太婆总让孙子哭。
庙里乱哄哄一片,阿离心中更乱。整个人如同架在火上炙烤着一般,难受得要命。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雨也已经停了,空气清寒,碧空如洗。
陆陆续续又跑来一些拖儿带女的城中百姓,带来了各式各样的消息。
大家都挤在庙里,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有的说内外九城已有几处城门被攻破,好几路大军已涌入城内,官兵也有,鞑子也有;也有的说守城军还在那里奋战,尸首都堆积如山了。 还有一个忽然神秘兮兮地向众人道: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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