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女皇与憎质子》第19章


他可知,其实每当望着他因解决穆尔特家族危难后,一人独坐禅房疗伤的背影,她的眼眸,总是酸湿的。
他可知,其实可以奈得住缚月咒折磨的她,之所以总要在他疗伤时前去,冷酷的剖开他的手臂,只因她实在不舍他、心疼他,因此她只能靠着吸吮他手臂上湿热的血,来止住心底那百转千回的‘爱恋’,然后在他带着一身清热气息来到她寝宫时,让在他到来前便已心跳加速,并根本没有服用情热的自己,也散发着与他同样的气息,更蒙住那双会泄露出她所有情丝的眼眸,冷冷、静静的爱恋他……
十三年,好长又好短。
但够了,足够她一生回味了,况且她还真真切切的实现了曾经只存在于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小小和尚梦想,尽管只有短短六个多月。
云茱明白,思念或许难免,心痛也是必然,但在经历了这一切,并亲身经受、目睹那些因太苦苦执迷,纠缠于“情”与“恋”字而造成的果,若她再不懂得何谓“随缘”,何谓“放下”,也未免太辜负上苍对她的恩宠。
更何况,在明白封少诀为何会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所有原由,并且一切都圆满后的今天,她真的以他为傲,更以自己为傲。
正因为她是她,所以他才会义无返顾的前来,因为他相信,若是她,定能够,而她,确实是!
缓缓睁开眼,云茱最后一回望尽这小小禅房的没一个角落,然后微微一笑,站起身,昂首阔步向门外走去。
“参见女皇!”
女皇,她,云茱穆尔特——整个人都属于女儿国,更属于自己的真正女皇,直到真正阖眼前那一刻,都是。
第九章
平静又和乐的走过秋冬两季,虹城又迎来了另一个春暖花开,可不知为何,今日在女儿国御花园设宴,宴请各方友邦外使的云茱,就是有些莫名的心神不定。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情绪,有些忐忑,有些期待,心跳偶尔加速,偶尔缓慢,偶尔停滞。
“女皇陛下!”
就在云茱身旁一身艳红皇装与多名重量级外使举杯闲聊时,一个小小的唤声突然传入她耳中。
“女皇陛下、女皇陛下……”
那小小的呼唤声愈来愈急迫,愈来愈清晰,最后竟出现在云茱的身前。
“大姑娘啊……”
“小十一,你这天天把鼻涕挂嘴上的习惯得改改。”
望着平空出现,跪在自己身前,把四周宾客全惊呆,并且鼻涕都流到唇角的小十一,云茱叹了口气,放下酒杯,对身旁宾客颔首致歉后,由怀中取出手绢交由内侍递给她。
“改,大姑娘,小十一一定改,明天就改,明天!”一边擦鼻涕,小十一一边不断地点着头,话声糊成一片。
“说吧!小莙怎么了?”待小十一语声终于恢复正常后,云茱淡淡问道。
“六姑娘今儿个上山遛弯时,不小心扭了脚,掉下了山,恰巧被一对准备上兰若寺去找人的老和尚跟小娃子给捡着了。”
“继续。”
由于早知晓云莙身旁有左玺洸在,再大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所以云茱索性捺下性子听小十一手舞足蹈的激动演说,可不知为何,随着小十一愈来愈清晰的话语,她的心跳,也益发加速了。
“那娃子大概六岁多点,顶个小平头,穿着一双小僧鞋,模样简直可爱透顶,而他一望见六姑娘的脸啊,眨了眨他那大圆眼后,立刻笑了开来,笑开就罢,还一把扑到六姑娘怀里,大声唤了声六姑‘壹’,可话才说一半,不知怎么着,突然断了声,半晌后,才吞了口口水,很艰难地接了个‘娘’字,接着规规矩矩地站起身,退后一步,拉好衣裳……”
“人呢?”听到这里,云茱竟无顾身旁宾客的好奇目光,猛然站起。
“六姑娘说她一定会将他骗回六姑娘府,所以要我别再管她,立即来向您通报。”
“走。”
“是。”
丢下满园子宾客,云茱二话不说起身就走,走得那样急,那样无所迟疑。
若她没有料错,她今日那异常的心神不宁确有来由,竟让云着连自己的伤都顾不上,急急让小十一来传话,还说出“一定”、“骗”这种强烈字眼的那个娃子,极有可能便是她分离六年的孩儿——允言穆尔特!
因为整个天禧草原,只有穆尔特家族,只有她们姐妹,才会用“姑姨”这个称号来对姐妹们的儿女介绍自己!
或许在他人眼中,只在她们姐妹身旁生活六个月的娃子,是没有记忆,不会认人的,但若是允言,就有可能,因为他是封少诀的儿子,是体内流有“多异近妖”天族血液的天族之子。
如果封少诀能记得出生三个月后的所有事,那他的儿子有此能力,绝对不足为奇。
可真会是他吗?若真是他,为何他爹不陪他一起来……
匆匆赶至六姑娘府,望着府前停放的多辆马车及马匹,云茱明白,其他接到消息的妹妹们已全赶到了,但她没空理会究竟来了多少人,只是在小十一的带领下快步向花厅走去。
远远的,云茱望见了那群驸马团一个个挤在花厅外,倚着窗台笑望其中。
远远的,云茱瞥见了花应中那被一群女子围住的小小胖娃的小小胖腿。
远远的,云茱听到了花厅中传来的声音。
“多拿几个,没事的,这小饼可好吃了,我女儿国的娃子都喜欢吃这个。”
那是云苧的嗓音,微微带着颤声。
“就是,多吃点,小孩就是要多吃才有力气玩啊!”
那是云萳的嗓音,微微带点鼻音。
“谢谢各位姑壹……娘,但我真的饱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带点给我太姥姥吃?我太姥姥她今年八十岁了,可牙口好着呢!这小饼这样好吃,我想她一定也会喜欢的。”
而后,是一个含着些许奶味的清脆娃娃音,尽管在喊“姑姨”时转折是那样生硬,语气有点小大人,但那嗓音真的好可爱、好可爱……
“当然可以!对了,你渴不渴?要不要再喝杯酸梅汤?五姑壹……娘我再让人给你上点?”
最后是明明想自称“五姑姨”,却因顾虑到孩子心情,而同样转折生硬的云莃。
“谢谢五姑壹……娘,那就劳烦你了。各位姑壹……娘们,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你们还是忙自己的事去吧!要不耽搁了正事,我会过意不去的。”
脆脆的嗓音依旧,但说出口的话,却懂事得让人心疼。
那会是个怎样的孩子?
六年了,这孩子现在长得怎么样了?
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快乐吗?健康吗?还记得她吗……
当这段恍若则么走都走不完的路,终于即将抵达终点时,云茱的脚步,却缓缓在花厅前廊停住了。
“大姑娘来了!”
在小十一兴奋的叫喊声中,花厅外的驸马团一个个转身笑望着云茱,而原本将娃子团团围住,嘘寒问暖的云苧等人,则缓缓让开身。
风,轻轻的吹,站在花厅外,看着那个睁着大圆眼望着自己的小娃子,云茱的眼眸,霎时蒙胧了。
终于明白,为何这群妹妹们打由心底就没有任何怀疑,因为尽管婴孩时期或许还照不真切,但六岁的允言,模样根本与封少诀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胖乎乎的可爱稚嫩小脸上顶着的那颗小小平头,胖乎乎的腿下踩的那双小小僧鞋,以及绝不容错认的,与封少诀那样相似的熟悉五官。
他爹是怎么带孩子的啊?
难不成他以为全天下的娃子出生后,便该全是小和尚吗?
风,轻轻的吹,坐在花厅高椅上的允言,在望清站在花厅外云茱的脸庞后,先是动也没动,可脸上已挂满了小泪珠,半晌后,才努力由高椅上爬下,迈开结实的小胖腿,一步又一步,走至花厅门口。
“这位……天仙一般的……”站在花厅门口,允言用小手紧揪着自己的衣摆,来回抿着不断发颤的双唇,“我爹说……女儿国的男儿家是不会……也不能让女人哭的,要是你在这么哭下去……我就当不成女儿国的男儿家了……乃……乃……”
听着允言口中那个续续断断的“乃”字,云茱忍不住阖上眼眸,心痛得几乎无法自己。
因为她的孩子记得她,想唤她“娘”,可竟不知能不能唤,该不该唤……
“言儿。”
深深吸了一口气,云茱缓缓睁开眼,在漫天纷飞的柳絮中,蹲下身,带着一抹泪与一抹笑,轻轻朝前伸开双臂。
“欢迎回家!”
在云茱怀中哭成泪娃娃的允言,就那样哭着睡着了,被云茱一路抱回皇宫,抱进自己寝宫。
醒来后的允言,在痴看了一直坐在身旁的云茱许久许久后,才红着脸要求沐浴,但又拒绝云茱的帮忙,坚持一切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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