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夕起相思》第70章


豪格不置可否,她只得失意地离开。
穆珠回到自己的寝室独自用了晚膳便要安寝,哪知便有人来传话今儿个王爷临幸,她笑得合不拢嘴,毕竟丈夫还是喜欢自己的。
夜里无论她怎么说话,身旁的人一径的沉默,下夜的露寒有些微凉意,她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迷糊之际只听得枕边人忽而大喊忽而低喃,她仔细去听,竟听出一身的冷汗。
“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就是杀了您我也要得到她!”
“海兰珠!海兰珠!”
……
年轻的侧福晋一夜未成眠,第二日一早送走丈夫便去了永福宫。
如实地说了一遍昨夜的事情,庄妃只是笑而不语。
“布木布泰姐姐,你说怎么办?”
“穆珠,你这小脑子都想些什么?这必是你听差了。莫不是王爷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心急之下才——”
“不,姐姐!我听得仔细,爷叫得就是海兰珠姐姐!”
“穆珠。”布木布泰仍旧是笑,但眼睛却是冷冽的。“记住,你、听、错、了。”
穆珠涉世未深,只觉得委屈,又哭闹了一场才离开。离去时未曾注意身后人一双诡异的眼睛。
布木布泰独坐了很久才叫来苏茉儿,一双眼睛皆是深沉的笑意。
“你去睿王爷那里传个话,就说——已经有办法毁了豪格。”
九阿哥福临两岁开始学牙语,最先学会的话不是阿玛也不是额娘,而是“兰兰”,这种哭笑不得的叫法让众人为之啼笑不羁。而且喜欢在炕上爬,东倒西歪的好似喝醉一般可爱。
海兰珠自崇德三年便一直常常病卧床榻,如今终日陪着他,过得充实不少。
习惯了他稚儿充满奶气的体味儿和亲昵的爱抚。她感觉这就是她的生活之一。
农历十月的时候她抱着福临坐在梅花树下看落红,白茫茫的雪地上不时飘落几点红色的斑斓,花儿落之不绝,拂之不尽,犹如人心里的哀愁喜怒,驱之不散,挥之不去。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足雪,为有暗香来。”海兰珠轻轻吟道。
“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落英满地、花期将尽。”海兰珠微笑地拉下抚摸到自己下巴上那双胖乎乎的小手。“福临,梅花美么?”
福临不太明白美什么意思,但还是乖巧点头。
“将来如果有个让你觉得像梅花一样美丽的女孩出现时,记得一定要好好对她。”
福临裹着手指不明就里,海兰珠失笑。
“长大后你就明白了。”沉默了一阵又道。“姨娘给你唱歌好不好?”
福临这回听明白了,拍着巴掌高兴。
“想念你呀的cbb
多么想念你呀的e
想念你呀
多么想念你呀的e
啊乌尤黛呼的f90
檀香佛珠里的fa1
渗进了我的情和意呀呼
想念你呀
多么想念你呀的e
啊乌尤黛呼的1ff
檀香佛珠里的65d
渗进了我的情和意呀呼
可惜我不是翩翩飞舞的蝴蝶
啊乌尤黛呼的371
泪水涟涟满衣衫
孤孤单单在这里呀呼
可惜我不是翩翩飞舞的蝴蝶
啊乌尤黛呼的430
泪水涟涟满衣衫
孤孤单单在这里呀呼
泪水涟涟满衣衫
孤孤单单在这里呀呼”
……
她轻轻地哼唱这首《乌尤黛》,记得那年她和他赌气,就唱的这一首,那时多么快乐,满心满目的都是他。转眼成空,这后宫寂寂,她除了他的爱情,便一无所有。
往事历历在目,记忆如风筝一般,线一断,便飞得远了。
崇德五年三月,塞外冰天雪地的寒,铺天盖地的雪纷飞而落,仿佛这样快,又是一春将到。
正值春寒料峭,即使白昼有时晴暖,但夜里呼啸的北风依旧刺骨。
这一日海兰珠刚歇下午觉便听的前院吵嚷不堪,她本不当回事,但不曾想乌兰跌撞来报竟是九阿哥福临出事了。海兰珠只觉脑中“嗡”地一响,如果福临真的有个万一,她怕是也不想活了。来不及梳妆便奔到前院,才知道福临贪玩掉到了后花园的水井里,还是安达礼发现及时才捞上来,但是一个三岁大孩子呛了这些冰水又是腊月天气,自是非同寻常。
宫人们转眼已经把九阿哥抬回关雎宫,只见他满脸赤红,脑后的小辫子赤裸裸的冰水滚落而下,打湿了整个炕,海兰珠扑上前便褪去他的小袍子,用热水仔细擦遍他的全身后便裹上厚毯子抱在怀里哄着,这孩子明明如此的热,却嚷着冷,海兰珠低下头,便想起那年八阿哥冰冷的身子——一样在她的怀中,可是八阿哥甚至还不会说“冷”字,也不会叫额娘……无论是她的孩子,还是齐兰的孩子,甚至是布木布泰的孩子……难道她都要保不住么?
乌兰在一旁小心翼翼唤了句,“格格。”海兰珠才知道是自己流泪了。
她还来不及拭去泪,便听见下人传报皇后庄妃来见。
只见皇后以从未有过的惊慌冲进关雎宫,甚至不顾礼节便扑到了九阿哥身前,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嘘长问暖。宫人们诺诺回应,海兰珠不着痕迹地擦去泪,慢慢起身行礼。
布木布泰出乎人意料地缓步迈进,只是冷冷瞅了眼海兰珠,便坐到了皇后身旁。
“御医呢?怎么还没到?”皇后气得恨不得一脚踹开脚边的传令官。抬眼瞧见海兰珠低着头不作声,她便气不打一处来。“我告诉你们,九阿哥是皇上的命根子,莫说是掉一根汗毛,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不管是狗奴才还是什么皇贵妃,统统给我陪葬!”
布木布泰倒是不慌不忙,缓缓一笑道。“姑姑严重了,姐姐这么细心的人照顾孩子,能有什么大事?”说罢回首瞪着海兰珠。“姐姐说是吧。”
海兰珠不气不怒。“皇后教训的是,是奴才失职,没有照顾好九阿哥。”
“奴才?”听到海兰珠卑贱自称,哲哲心里便不打一处的痛快起来。“如果知道错了,还不跪地求饶?”
哪知海兰珠竟撇开头,明摆了不当回事。
“皇后,你就不怕折了九阿哥的寿么?”
“好大胆,竟敢诅咒起九阿哥?来人掌嘴!”
皇后下令,却没有一人敢动。
“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后宫还轮不到东宫最大!”哲哲气横,竟将九阿哥炽热的身子往庄妃怀里一塞,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海兰珠!
就在哲哲亲自扬起手时,众人惊喘一声,只见宸妃不仅躲过皇后的巴掌,竟然转身还之一手!
“啪”——
大殿悄寂无声,所有人早已目瞪口呆。
只听门槛上“哒”的一声,竟是有人重重地踩了上去,打破了一片静寂。
守门的侍卫吓破了胆。“皇、皇上——”
皇太极背身站在关雎宫门前,瞬也不瞬地瞪着所有人,仿佛很岔怒,又仿佛很意外。
“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不知如何回答,只见哲哲踉跄后退几步,几乎站不稳时被近身侍女诺恩吉雅忙不迭扶住。
“什么事也没有。”只见海兰珠极魅惑地勾起一抹笑,仰着脸俯视半瘫软的皇后,明明弯着眼,眸中却没有一丝的笑意。“皇后娘娘,你说不是么?——什、么、事、情、也、没、有。”她一字一句,刺在哲哲的心上,后者仿佛看怪物一般瞪着她,权衡了好半晌,只能点头。
如果让她堂堂六宫之主,当着如此多奴才的面对皇上说自己被人打了,无疑等于让她自尽。
只见海兰珠又笑着瞅向布木布泰,用好听的嗓音仿若絮语般问道。“妹妹,你说是么?”
布木布泰何等心计,瞅了眼不动声色的皇帝,便微笑道:“是啊,什么事也没有。”
“咦?”忽地又听海兰珠一声问。“我刚才不是打了皇后一巴掌么?”
众人汗毛直竖,头皮僵硬地看向笑得乐不可支的海兰珠。
皇太极皱眉。“兰儿?”
海兰珠拍着巴掌,拭去笑出的眼泪。
“哈哈,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姑姑,我那是跟你闹着玩呢——你不会怪我吧?”她从未见过的俏皮,淡淡回首瞅了哲哲一眼,那一眼除了哲哲和布木布泰,没有任何人会看得如此清楚——那分明是一双不笑的眼,充满了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憎恨!
“哈日珠拉,你——”哲哲说不出话来,此刻她只觉这双眼,这关雎宫,都仿佛追命般的令她窒息!
终究是布木布泰打了圆场,缓步朝皇太极行了个“万福”。“皇上,我瞅着姐姐心情很好,要是被九阿哥的病过了污秽可就是罪过了。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带到永福宫去瞧,等好了之后——”
皇太极嫌她啰嗦,反问海兰珠的意思。直到她微点了头,才允了布木布泰抱走九阿哥。
所有人都低下头,仿佛没有看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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