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唯卿》第212章


色不动,坐看好戏。
果然,不久纪出惊雷,惊天动地,秦军死伤无数,不得不退,这一战,却因他暗中布置,损伤兵源,皆为护国公的党羽,兵败回朝,几员大将更是罪责难逃,革职待命。他看时机成熟,便开始悄然收网,要将那些附骨之蛆,逐个抽离。可就在此时,摸查下去的结果,却令他心惊。
护国公父女二人,竟似还有更强支柱,所有遗漏处,只要他查出的根本来不及实施,立刻被人补上,身边近臣侍卫宫奴,他竟发现,似乎一个也无法尽信。他情愿这只是自己疑神疑鬼的心绪所至,可是几次试探,却让他的心如堕冰潭。这个宫中,就在他的身边,有更大的危机悄然而至,他已察觉,却发现自己无力反击。
可他毕竟是秦嘲风,是皇权争斗下的勇士,未知地力量到来前,他选择等待,拿出珍藏密药,他以病体示人,在敌人面前示弱,暂避风芒。秦王病倒,护国公更加气焰嚣张,露出他丑陋面目,就连那个皇后,也敢在他病榻前冷言冷语,甚至,她得意洋洋说起当年使设陷害圣女,他神志昏昏,听的却清,那一番绞心断肠,几乎让他控制不住地要跳起来掐死这个女子。
可是,他更恨自己。
当时的他,确是怕了。就因为她与他所见的女子皆是不同。别的女人爱美爱财享受宠爱,她却对这些全不在意,奇珍异宝,她甚至连眼都不瞧。那么她总是要爱的。她爱的是什么呢?
再大的危险她亦从容不迫,龙潭虎穴,她也敢昂然而至。那么,她爱的,难道是他的江山么?他无法不这么想,有的东西自小便深深附着他,他挣脱不了,唯有相信。
可是如今明白他错了,他错了!
她爱的——是他呀。
可笑他秦嘲风,竟是不懂。他享受女人的温婉顺从,喜欢柔媚地俏丽地温顺地各色女子,却始终未知爱是何物!或许有的人也就这样过了一生,因为他们不曾遇见,也就不会伤怀。
可他得到了,从此那些女子那些笑皆为虚浮,因为他得到过真的,便能分辨这是虚假。
但,他却舍了她。
他为他的帝王心,舍了她!
——我很想你,白韶卿,你如今,身在何处?
男人的泪徐徐而下,他无法正视自己,起初不过是侨装病态,到了后来,他放弃了,病亦成了真的。
昏昏沉沉中,有人递来一缕奇香,那刺鼻味道,激的他猛然一抖,睁开眼来,在面前的是严林,他瞪着他,不确定要不要信任此人。严林却将一纸短签放到他眼前,他眯着眼,混沌的目光渐渐聚焦,忽然,眼中一亮。
她来了吗?这是她的字呀。
他兴奋地浑身发抖,甚至无法领会其中文字意思。严林付到他耳中,轻轻说出她的打算,他这才略为平静下来。
装死?这是为什么?他已经示弱,如今还要装死?这个隐藏的人,就如此强大么?
可是她就在宫外,她要他,信他一回。
信,我当然信!便是真的死去,我亦无悔!
他张口吞下严林送上的药丸,此后发生了什么,他全然无知。再度醒来时,已经身在一处民宅,脸上的容貌连他自己都不认得,身旁皆是沉默地便装侍卫,竟是无一认识。
最重要的,是她亦不在。
他皱眉深思时,一个中等身形地男子步入后堂,伏身叩拜,自称姓田。他并无多加解释,而是捧上一卷案宗。打开来,皆是她娟秀地笔迹,他贪婪地看着,慢慢地,眼神却变地凝重。这些事,太过诡异,他分明不信,却又不得不信。而在卷宗的最后,她说,待到再度相逢时,一曲风云破,万叶舞风华。
一曲风云破,万叶舞风华!
他的眼睛凝出笑来,她还记得。那过程怎样便不再重要,他听她的,只等待相逢那日。
他隐匿在秦都,眼看着接下来的事态,样样般般,果然与她猜测无二,那个登基的陌生男人,二皇子?他冷笑,眼中满蓄冰刀。看这一场大戏,如此收场。
可莫名焦灼,却始终伴随,他开始不安,更日渐加俱。特别是当知道身边这些全是月人,这位时刻随护在侧,话少沉稳的男子更是月国大将军时,他的不安,简直扩散到无法抑制。被篡谋皇位,亲信叛离,即成事实,他反而淡然处之。可是身受月国将领保护,而她千里传音,人在月境,这些情形变做一个念头,盘旋不去。她在月国,有派兵遗将之权,看这田将军敬服的目光,便可知她的立威,为时绝不会短。那么她,如何去的月国?又以什么身份在月国立威?
这些念头挥之不去,令他日夜难安,而紧接着,随着秦王回国,一则消息街走巷闻。月王立了王后!
王后!
他根本无须猜测,便已认定这个王后的身份。当日便偷偷离境,一路狂奔,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见她,若是真的,掳也要掳走她,他不在乎一无所有,可唯独她,不能失去。
一路跋涉,他好不容易才到月国,无奈城门紧闭,他在城外等了一日一夜,竟没想到等来了她亲自护送柱国公南下援灾。他站在人群中看她,第一个感觉。她变了。
变的成熟,变的更美,她浑身散发着强烈地震慑力,她的微笑,足以安抚一切。当初地向山圣女,已然蜕变成蝶。
他只觉心下凄苦,她的变化必是经历了很多,她的身边也必定有人以爱灌溉,这个伴随她成长地人,竟不是自己。
他侨装进宫,奈何月宫竟是防御极密,足足等到天色全黑,才让他找到机会,打昏一个太监,换上他的服饰,在宫中一路摸索,正巧遇到御膳房送膳,他尾随而去,终于见到了她。
“你放手。”她再度说话,神情肃然。“秦嘲风,我并不欠你什么。”
他浑身一震,不由自地松开手掌,身体却气地颤抖“是,是我欠的你,你助我良多,最重要的一件,便是我今天能够活着,全是拜你之赐。这泼天的恩德,秦嘲风无以为报,唯有将命奉上。王后陛下,月国需要死士么?你看在下如何?能潜入你这月宫,这点本事,可还要得?”
白韶卿静静注视着他,眼前这个男子,当初骄傲满满,朗声大笑地秦王,如今却是面色憔悴满面风尘。他注视着她的目光,令她愧疚。不,她欠他的,一直都欠着。若不是因为她,他的皇位亦不会为离殊所求,若不是因为她,他那样骄傲的人,决不会愿意这么屈辱地活着。
她的心已然柔软,神色却是更冷,淡淡一拂衣袖,她说道:“要做月国的死士,恐怕你还是不行。”
秦嘲风怒到极至,反而笑了“那请教王后陛下,要如何才行?要跳蛇窟还是攀断崖?”
“要无心。”她道。
他一怔,看着她眼中跳动着烛火,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但也,没有讥讽。“要无争权之心,要无复仇之心,更要,没有恨亦没有情。”她仰起头,用她的目光为手,在他脸上一寸寸地移动“可是做到了这一切,这人,还能称之为人么?”
他微微一颤,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她,她却转身朝殿外走去,他愣了愣,只能跟上,二人顺着殿外长长地玉阶缓缓而行,一旁的侍卫太监,远远跟随。
月圆如盘,高高地悬挂在漆黑地夜空,晶莹地月光,照射地白玉石阶一片晕亮,将二人一前一后的倒影拉地又细又长。
秦嘲风徐徐而行,眼中满满,皆是身前这个娇小身影,她并不像别的女人那样,走起路来身躯摇摆,她地脚步,有不输于男子的沉稳,她的气息,绵长而淡然,也使得他,渐渐平静。
走到大殿右侧最南端,她凭栏而立,他亦停在了她身后,面前,是夜色中的重重宫阙,巨大的重叠地阴影,一道道,层层围住。这是皇权的威慑地,却也是他们的牢笼。
“我记得秦宫,也有这样一个高台,”她忽然轻轻说道。
他不由地心神俱荡,她记得。“是呀,仙华宫不远地御射场边,和这里倒有几分相似。”
她转头,看着他“你几时回家?”
回家!秦嘲风看着她的眼睛,她说回家。并不是夺回权位,而是回家。是呀,那里也是他的家。
“回去又是怎样?如今你也守着这么大个空荡荡地殿堂,理不完的奏折,你觉得这些有趣么?”
“确是无趣。”她似乎有一些笑意,只是隐在话中“可是,那是你的责任与宿命,不是吗?”
“那你的呢?月国王后是你的宿命么?”他追问,并且上前一步。
她眼睛晶亮,神色坦然“是。”
秦嘲风眼眸一沉,正要说话,却听她缓缓道:“离开秦国后,我经历了一些事情,也因此明白了一些从前未明的事。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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