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宫》第83章


苏竹取定了定心神,虽是危机临门却仍巧笑言谈,羽扇轻摇:“付佩公子是来做什么?”
付佩如今之势,当可盛气凌人,虽然如此,他却笑得很温和,只道:“是领了楼主之令前来。”
“哦?可是如今,君座不在……”
话未说完,付佩抬起手,示意她不必再讲下去。
苏竹取身后戚从戎似有动作,她手往后一背,轻轻一摇,戚从戎便不动了。
“有些事,也无需君座在,”付佩往前一步:“还请小公子出来说话。”
苏竹取问道:“你指哪位?”
“迷鸿君不必如此紧——”
话未说完,面前的苏竹取已经有了动作,反手羽扇横取对方空门,而戚从戎也已经有了动作,谁知他们快,付佩竟也不慢,轻笑一声,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竟比苏竹
64、归+番外 。。。
取还快,一下便扣住她之手腕,往后一折。
他今日用的一把短匕首,转眼便架在了苏竹取的脖颈间。
“惊燕君还是莫要乱动的好。”
付佩一眼看穿了戚从戎的暴怒,和声细语地出言提醒。
戚从戎面上青筋乱跳,可是最终忍了下来。
苏竹取只觉那匕首,寒光烁烁,冰冷的利锋贴住了她脖颈间的皮肤,仿佛下一刻就会刺穿进来,忍不住泛起作呕之欲。
她并不说话,只看着戚从戎。
戚从戎该懂的,这个时候应该果断放弃自己。
而且,对她之关心,也可能造就另一种危险,令得付佩
但是戚从戎没有动。
大家都静默起来。
“你想要什么?”
好半天,戚从戎才闷声问。
付佩道:“惊燕君说笑了,我方才便说了,要请这里的小公子出来说话。”
他说的好坦然,仿佛真的只是为借一步说话而已,并没有别的企图。
“只是说话?”
付佩的笑容变了,倒像是觉得戚从戎很天真一般。
“当然不止,只不过是楼主想请小公子过府一叙……哎,迷鸿君请不要乱动,不然我未懂分寸,伤到你可怎么是好?”
说话之间,不知是因谁的动作,刀锋微微划破了皮肤,鲜红血液,顺着雪白的肌肤,染上了洁白的狐毛领。
其实这些疼痛根本不算什么,可怕的是对死亡的畏惧,而此时感受到惊惧的并不止苏竹取自己,还有戚从戎。
他在犹豫。
戚从戎从来没有发现过,他觉得苏竹取很重要。
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多番忍让;但是她同谢轻容是不一样的。
谢轻容是他喜欢的女人,而面前的苏竹取,又算什么呢?
心慌意乱,紊乱的心绪,要做出正确的抉择来……
可是什么才算正确的?
对于谢轻容来说,哪个更重要些?
亲密的下属?视作亲子的太子?
如果是她在,她会如何选?
不不不,如果是她在,大约根本不会有这样的选择?
戚从戎的眉头,越来越紧。
苏竹取哪里能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恨不能立刻啐他:“戚、从、戎!”
她不喊则已,一唤出声,戚从戎更加犹豫。
彼此僵持,终要有一个结果,渐渐地,付佩面上开始露出微微的不耐烦神色,他皱起了眉毛。
一名属下上前来道:“公子,不如我们进入搜查一番。”
付佩瞥向戚从戎,显然,若这群人动,他也必定会动。
当下闭口不言。
值此僵局,谁先动作,难料结果。
可是这样的僵局,并没有维持多久。
付佩与戚从戎冷眼以对,全神贯注,忽然听得背后似有小小骚动,这才分出少许神思,眼角一瞥。
只见那廊上,一道雪白的身影。
那是文
64、归+番外 。。。
翰良,穿得一身氅子,他的个头还不算高,紧紧裹在雪白氅子里头,只露出圆圆的脸蛋,头发梳得齐整。
他走得很慢,却与平常不同,走起路来不像是散漫调皮的孩童模样。
而更像是那个宫中,必须规行矩步的太子。
苏竹取看他,这才忆起,纵使离开宫中多年,这个人,他是太子啊……
谢轻容,你怎么能……又怎么敢,如此信任这个……所谓的孩子?
太子,他可是太子!
他们这一群人,怎么却忽然放了心,将他当做一般的小鬼?
戚从戎也看到了文翰良。
“胡为庸呢?”
文翰良没有回答戚从戎的问话,径直走过了他的身边。
一众人都跪了下去,除去那僵持中的三人。
付佩道:“请恕属下不能给小公子请安。”
文翰良微微颔首。
“胡为庸呢?!”
苏竹取将戚从戎
“太子,你也要背信弃义?”
苏竹取的声音变得尖锐,即便是临死,她也不曾用过这样高亢,激动的说话声。
文翰良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他看向苏竹取,道:“苏郡主,你在说什么?”
“你母后对你——”
付佩没有用匕首,只是以肘一扣,苏竹取呼吸不畅,顿时话已说不出来。
文翰良却是笑道:“付佩,不要对苏郡主无礼。”
付佩应了声是,松了手,将苏竹取推了出去,她跌跌撞撞,被她。
“走吧。”
说这话的是文翰良,他仿佛一夜之间生长出威严来,这样的他,看起来十分陌生,而且别扭。
这么多年来,时常相见,厮玩在一处,竟是半点没有发觉。
那么谢轻容呢?
她可曾预见过,有朝一日,竟是如此情景?
又或者,这些日子,她对太子的态度,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她一离开,谢轻汶也不在,情势忽然急转直下,若说没有人一直算计,那就太可笑了。
可是怎么会想到是文翰良?就算有再多可能,她或者胡为庸,大约都没对文翰良有过半点疑心。
到底人的心里能藏多少秘密?
到底人生在世是否都必须一世算计?
这情景叫苏竹取一下觉得委屈起来,抓着戚从戎的衣襟,就想一口咬下去……又或者大哭起来。
“这可怎么办呢?”
戚从戎的话里尽是无奈,他也未曾想过今日会是如此。
“先找胡为庸。”
二人真的往后院寻去,结果发现胡为庸安然无事,只是呆愣愣坐着,手里拿着一页纸。
“胡为庸?!”
苏竹取心急火燎,拍他的脸,他都似半天才有反应。
“谁给你的?”
“太子呢……”
戚从戎自他手上取下那一页纸,看了上头写的字,脸色也变得煞白。
“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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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戚从戎的嘴唇翕张,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苏竹取夺了那张纸,定睛一看,上面只得聊聊数字。
“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
这是谢轻容的笔迹无疑。
她果然是都知道的!
“知死不可让……”
苏竹取欲要哭,又想笑。
当年她是未雨绸缪,众人为忠义,苦守营救,有一丝离宫希望,都不肯放弃。
早知如此结果,恨不必有当初!
苏竹取咬牙,不叫自己哭出来。
谢轻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只记得自己咬着牙,忽略满身伤患,倚仗手中的刀,要往烟雨楼走。
因为太过严重的伤势,她的姿态并不如往常一般从容优雅,那楼外的守卫,竟还要拦她。
她的确满身是血,大约在别人眼里,还是蓬头垢面,不似他们心中的君座,不过此时谢轻容也不在意,她只是下意识地提刀,然后斩了过去,反正淋在身上的,也不过是更多的血。
血是热的,身上是冷的,她现如今的模样,比当年被困宫中还狼狈数十倍。
她踉跄走进烟雨楼,楼中一派冷清。
一步一步,攀行楼梯,都变得十分艰难。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不能倒下去呢?谢轻容想不明白,意识渐渐模糊。
还差一步……
再走一步……
总是在心里如此劝慰自己,可是再往前一步,实在太难。
终于,她跌在了地上。
等到再醒来之时,已经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毫无意外,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之上,全身动弹不得,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又或者是别的。
再努力半点,终于微微别过了头,显见不是因为受药物禁制,只是受伤太重;可是这样一来周身只有眼珠子能动,她努力地看向地面四周,觉得这里的景象,有些眼熟。
再一想,是了!
这里是楼主的别苑。
她咳了一声,口腔之中都是血味,显见身上的伤势十分不妙。
这次赌得越发大了去,虽然,也不曾让两名对手占了便宜,但是她这一身伤痛,加之当年旧患,只怕要命。
血味在口中蔓延,很不爽快,谢轻容干脆试着说话:“有没有人?”
还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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