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晚·帝宫九重天》第128章


他苦涩一笑。
“司徒凌从小就待你极好,如今又做了夫妻,想来更该看护周到。可你在定王府养伤这许久,反而更觉单薄,连性子都孤僻乖戾了许多。。。。。。竟连我这做哥哥的也看不明白了。我不怕旁人和你过不去,只怕你和你自己过不去。”
我笑道:“二哥你多虑了,只是大夫再三说,我除腿伤之外,又有头疼旧疾发作,需得静心调养,因此总不出门。。。。。。瞧来竟是我错了,习惯了在外奔波劳碌,在家呆得久了,反而闷坏了。既然二哥担心,日后我也常出来走走。——我也渐渐痊愈,该把手边累积的公务处理一下了!”
秦彻道:“养好自己的身子是最重要的,公务倒不急。这几个月我虽未出府,倒也听说过,定王把秦家的事当作自己的事,对秦家军更比对自己的部属还优厚,想来你也不用太操心。只是闲了也该回府住几日,你除了是定王妃,也是一等昭侯,是秦家之主,寻常过来拜访的文臣武将很多,你总不露面,到底不妥。” 
陌上尘,梦遥知何处(三)
我听了他的前半截话,心头已突突直跳,忙道:“我自要回府住的。何况既已处置了俞家,我
也该让嫂子、小瑾他们入土为安了 。他们。。。。。。他们好歹几个人一起走的,想来泉下也不寂寞。” 
秦彻捏紧我的手,说道:“是。。。是不寂寞。”
却已泪光莹然。
我咽下嗓间气团,侧头吩咐道:“回去告诉定王,今日我在府里歇下了,陪我兄长过中秋。另外还要预备丧仪,暂时便不过王府去了。素素小姐也先接回来吧,待我回王府再随我过去便是。”
秦彻叹息,忽张臂将我拥住,低声道:“活着的也罢,死了的也罢,这个中秋,我们一家人到底还在一起。”
我几乎哭出声来,却道:“不错,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
将秦彻送回房去,让沈小枫好生看护着,我自己一径去了书房,令人去请秦哲。
秦哲许久才过来,说道:“有昔日俞竞明提拔的两名大臣前去号哭喊冤,我等不好处置,又怕将
军伤神,因此遣人回了定王。定王令下于大理鞫问,查究有无协同谋逆之举。这一耽搁,所以
过来晚了。”
我冷笑道:“俞竞明若是冤,岂不是连端木青成都得平反了?”
秦哲道:“可不是?无非晓得皇上对端木皇后仍有尊崇维护之意,背后指使的端木皇后都不曾处
置,却斩了俞家上下十四口人,心中不平而已。”
“不平?”我淡淡道,“这世上又有多少公平的事?在朝廷之上讲什么公平,他们是第一天当官?”
秦哲笑道:“如今定王发了话,他们的官只怕也当到头了!”
定王。。。。。。
我抚抚着案上仰首傲啸的猛狮镇纸,问道:“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家静养,定王也不曾亏待我们秦
家军吧?”
秦哲答道:“定王和秦家的交情,又有谁人不知?何况如今。。。。。。”
他暧昧的看了我一眼,“如今都是一家人了,自然更加好了。这次平端木氏之乱,我们也折损了
近两千人,可收集端木氏残兵时,定王将其中五千人交给我和良绍整编,算来我们反而赚了。我
们拟了封赏名单上去,定王一经手,竟比原来更丰厚,不少功臣推恩至父母兄弟一并受封。除了皇上犒赏,定王自己对有功将领也多有赏赐。”
“这么说来,定王目前在我们军中必定声望极高了?”
“不错。。。。“秦哲终于听出了些言外之意,小心地望向我,”军中人人都认为,定王之言,必是昭侯之意,领定王封赏,就和领昭侯封赏无异。将军,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我笑了笑,“近来定王有没有干预过秦家军内部的调派?”
“并没有大的的调派。一些琐碎军务,都是我等上报兵部。按例原要向将军报备,但是将军正在养病,因此每次封了函件给将军的同时,也抄送了一份给定王。有两次定王略作改动批复下来,
我们也依了定王之意重备折子。再就是几日前定王曾令北都部分驻军换防。”
果然不是什么大的调派。
但终究让秦家军开始服从他的调派。
我问:“先前秦家出事,足有一个月的时间定王不闻不问,军中可曾有过议论。”
秦哲怔了怔,说道:“开始是有过。不过后来都说太子——当今圣上和定王有过约定,并不打算闹出兵乱来以至生灵涂炭,因此只由太子出面安抚端木氏并照应秦家人安泰。谁知太子被囚,再也无法善了,定王才被迫起兵。谁知到底晚了,不仅秦家伤亡惨重,连将军都受了重伤。“
他迟疑着问:“难道。。。。。。不是这样的?”
我不答,轻轻提着那沉重的镇纸叩在桌面,沉吟许久才道:“转告诸将,日后定王若再有兵防调
动,一样领命,但调动以前,需直接派人面禀我,待接到我手令后才许行动。”
“是!”秦哲领命,却开始不安起来,“将军,定王和秦氏,到底。。。。。。不能算作一家,是吗?

“不能算作一家。。。。。。”我苦涩一笑,“又怎能不算作一家?秦家。。。。。。已经无人了,我入了定
王府,秦家的军队又能往哪里去。。。。。。”
他们几个心腹大将是知道内情的,我是昭侯,是秦家军主将,却也是定王妃。
秦瑾已死,秦彻半身不遂,成亲五载,好容易有点血脉又被害了。便是未来再有子嗣,待长成之时,天知道这大芮会是谁的天下,这秦家军又还是不是原来的秦家军。
便是跟秦家情谊再深,也没有人敢寄望于那个根本不会出世的秦家子嗣。
他们只能寄望于我,并紧跟我的脚步。
我成了定王妃,十五万秦家军便是我最奢侈的嫁妆。我以定王为夫,他们便同样奉定王为主将,
一体从命。
何况定王势焰熏天,又对秦氏部将另眼看待,正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谁不乐得顺水推舟?
我又问秦哲:“近日朝中对我有何议论?” 
秦哲道:“将军一力保皇上登基,功在社稷,自是人人都说将军忠义。再则。。。。。。”
“再则什么?”
秦哲觑着我神色,轻声道:“再则人人心知肚明,太子当日被囚深宫,手中兵力有限,将军若是拥立定王,远比拥立太子轻松。将军能逼着定王退出帝位之争,足见将军对皇上的忠心,也可见定王对将军何等爱敬。故而将军虽伤病不出,依然权倾朝野,人人敬惧。” 
陌上尘,梦遥知何处(四)
我笑道:“人敬我惧我,是因为我是秦家主将,还是因为定王对我敬爱有加?”
秦哲一呆,答道:“恐怕。。。。。。二者原因都有。旁人不会去细细分辨这个。”
我想着堂中那四具棺椁,连心都灰了,低声道:“嗯,也是,犯不着去分辨了。。。。。。你且去吧!”
秦哲退下,脸上已见戚色。
他应该也已明了,秦家一门将绝,所谓的秦家军,早晚会被改作其他姓氏。
便是我生下孩子,也将会姓司徒。
独在书房坐了许久,忽有冷风扑过,却是司徒凌走了进来。
他一边解着身上宽大的蟒袍,一边问道:“怎么不点灯?”
我支起身,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遂道:“刚打了个盹,不知不觉天竟黑了。”
那厢侍女急急过来掌灯,又有人过来为司徒凌换了便装,奉了热茶。
司徒凌也不喝茶,移了灯在我脸上一打量,说道:“好端端的,跑书房里来打什么盹?困了便回床上卧着,可别再着了凉。何况你累了一整天,腿脚也吃不消吧?看你这气色。。。。。。”
他扬声问道:“采儿,采儿,可曾预备好王妃的药了?”
采儿是我的侍女,但现在应答起他的话已经极顺溜:“回王爷,已经煎下去了,小枫姐姐亲自去看着火呢,说呆会儿就送来。”
定王秦氏为一家,定王之意便是昭侯之意。。。。。。
我苦笑,拍了拍他的手道:“没事儿,精神倒还好。刚还唤秦哲过来说了一会儿话。”
司徒凌在我身侧坐下,微笑道:“若有吩咐,为夫可以代劳,想必不比你部属做得差。”
我斜睨着他,不以为然道:“记挂他们了,要和他们说说话,聊一聊当日一起深入雪漠千里逐敌的旧事,你也能代劳?”
“嗯,不能。”他一笑,低头亲亲我的唇,柔声道:“日后若再要出兵抗击柔然,我必伴着你一起去。”
我微微偏头,避开了唇,让他的亲吻落在面颊上,低头道:“凌,你如今已是定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合定王与秦家之力,你的地位,委?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