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晚·帝宫九重天》第133章


正文 萱堂在,相望不相亲(五)'VIP'
这时,秦彻终于在仆从的帮助下推了轮椅急匆匆赶来。他远远便笑道:“二位王爷若要切磋,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时候只怕不便。定王殿下,魏国公来了,正想求见王爷呢!”
他又转向淳于望道:“轸王殿下,小郡主交给小枫她们照顾便是,想来不致再有差错,我刚令人沏了壶上好毛尖,正待请殿下细品。”
淳于望收了剑,缓缓转向秦彻,说道:“秦二哥好意,本王心领了!时辰已经不早,本王还是先带我这不解事的丫头回去吧!”
秦彻也不挽留,苦笑道:“来人,送轸王!”
司徒凌见状,太阿剑也徐徐收回剑鞘,幽沉的黑眸从面前那对父女身上扫过,微微地嘲讽。
然后,他转身,却走向了那间院落,走向那间相思一直哭号着想要踏入却无法踏入的院落。
相思被父亲愠怒的眼神警告着,本已住了口,由着淳于望抱起,忍着泪水眼巴巴只往那间院落张望。忽见司徒凌走向那院子,顿时在淳于望怀里乱挣乱拍,惊天动地地大声哭叫道:“父王,父王,他。。。。。。他进去了!娘亲一定在里面!娘亲!娘亲。。。。。。”
“住口!”
淳于望冷声叱喝,却是罕有的凌厉,竟让一贯骄纵的相思刹那闭了嘴,满脸泪痕惊怔地望向她父亲。
淳于望看着司徒凌的背影,居然平心静气地轻轻一笑,缓缓说道:“纵然这天底下有人能囚得住秦晚的人,本王便不信,居然还有人能囚得住秦晚的心!相思,你小看了你的娘亲!”
司徒凌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甚至,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他只是身姿挺拔、步伐有力地缓缓走向那间院落,走向他的王妃。
除了他,再无一人可以染指他的王妃。
睥睨的姿态,仿佛对于他所拥有的,以及将要拥有的一切,胸有成竹。
淳于望也不再多言,抱着相思转头离去。
相思趴在父亲肩上,小小脸庞已哭得花了,兀自含着泡大大的眼泪,凝望母亲住的院落。
待转过一道弯,被葱郁的花木档了视线,她蓦地又使劲用力高叫一声:“娘亲!”
闻者潸然。
沈小枫讲完了,小心翼翼地看向我,许久,才轻轻地问:“将军,将军——大小姐你没事吧?”
我定定神,笑道:“我”我自然没事。到底养了那么久,听着心里有些发酸,你知道不?她。。。。。或许真是我的亲生女儿呢!”
沈小枫不觉惊惶,向外看了一眼,才道:“奴婢。。。。。。奴婢不清楚,也不明白。”
我苦笑道:“别说你不清楚、不明白,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不明白。自认为聪明绝顶,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走着旁人为我安排的道路吧?如果相思是个意外,这意外倒也不错。至少那是属于我自己的意外。”
沈小枫犹豫道:“大小姐,你。。。。。。你真的确定。。。。。。你和那个轸王。。。。。“
”别胡说!“烧未退,我的身子仍在发抖,”我并未亏欠他,他从来都是自作多情。我只可怜相思。。。。。。”
我卧在枕上,想象着相思倔强打开拦阻她的人,奋不顾身地往我这边冲过来的样子,我不住处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泪落如雨。
我笑着说道:“小枫,你知道吗?我其实听到相思唤我的,她声声地唤着我娘亲。。。。。。就在,我的梦里。” 
这晚我几乎做了一夜的噩梦。模糊间只记得司徒凌回来过一次,随即又出去,后来卫玄等大夫过来,又是针炙又是煎药,几名侍女轮着拿湿布为我敷着额。只怕折腾了有大半夜。
第二是便是出殡的日子,我本欲挣扎着亲自送上一送。却病得七荤八素,几乎人事不知,也只得由着司徒凌和秦彻商议着办理。
随着送葬队伍的离开,喧闹了好多日的秦府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仿佛整座府第都已沉入井底般死寂。
我在这死寂中昏沉地卧于床榻上,却再也睡不安稳,来来去去,也分辨不出是谁的面庞,努力伸手去抓,试图抓住什么,却每每捞了个空,倒是更觉干渴,嗓子仿佛要冒出烟来。
模糊间听到身后有动静,我含糊地说道:“水。。。。。。”
立时有提起茶壶倒水的声音,然后有力的臂膀将我抱起,温热的茶水送到唇边。
我一气饮尽,略觉舒服些,便继续卧倒睡去,随手一挥道:“行了,下去吧。”
身后久久没有离开的脚步。
心头忽明忽暗了好一会儿,终于觉出不对来,侧转身睁眼看去,忙挣扎着要坐起见礼,已被那人按住。“皇。。。。。。皇上!”
竟是当今的大芮皇帝司徒永,一身便服立于床畔。
甚至手中还拿了一只空了的茶盏。
“你。。。。。你还不好好躺着!怎么就能病成这样!”
司徒永不掩话语中的酸痛,往日明亮的眼眸似蒙了层阴翳。
他的身后跟着沈小枫。见我目光扫向他,立时垂下了头不敢说话。
司徒永低声道:“你别怨她。你原在定王府养伤,我不好去探望,却委实担忧。待回了秦府,听说大好了,我才放心些,谁知忽然又说病了,才跟她说了,要趁着今日人都不在赶来看你一眼。” 
正文 萱堂在,相望不相亲(六)
自从秦家遭难以来,秦府一直无人料理,沈小枫也算是半个主人,今天府中半数以上的人都随了去送殡,她要悄悄地安排谁进府自是易如反掌。
我勉强笑道:“今年屡屡出事,身体着实亏了下来,中秋赏月时吹了风,便有些发热。其实不防事。”
“司徒凌对你好吗?”
“自然极好。”我笑道:“皇上知道的,他跟我的情意又不是一日两日,好容易在一起了,怎肯简慢了我?”
“是吗。。。。。。”
他淡淡地说着,已瞥了一眼沈小枫。
这死丫头人大心大,看来竟也有了自己的主张,指不定把我和司徒凌间微妙难堪的种种争执细节都告诉司徒永了。
殊不知以司徒永目前的实力,若是心怀不满硬和司徒凌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连我都未必帮得上忙。
我留心观察着司徒永的神情,只觉他登基短短数月,容色间已褪尽原先的倜傥洒脱,面庞清瘦得轮廓分明,比往日更多出几分坚毅。
想起我手起刀落屠戮俞竞明全家,对端木氏连同他妻子都不肯轻恕,每每让他为难,我对他也有些愧疚,遂道:“皇上不必为我操心。秦家人虽然人丁零落,却还不致任人宰割。至于我的身体。。。。。。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是强求不得了!”
“是吗?”
他的眉目更翙惨然,忽转头唤道:“桂姑!”
门外有人低低应了一声,便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妇人走了进来,正是在刑部大牢陪伴我多时的桂姑。
出狱后我也曾问过桂姑下落,听说她离开刑部大牢的当开便出了北都城,我便放了心,也不曾再留心过,居然又被司徒永叫回来了。
我对她印象甚好,见她奉命过来把脉,也便将手递给她,并倚着枕笑问道:“你侄儿侄女安好?三千两赏银可曾领齐全了?”
桂姑笑道:“都好,皇上格外又赏了两千两,奴婢下半辈子可以放心做个田舍闲人了。”
我说了会儿话,已经觉得目眩头晕,有心再问她别的,一时打不起精神来,只由她诊脉。
片刻后,她放下手来,司徒永问道:“怎样?”
桂姑沉吟道:“小枫姑娘抄过来的用药方子,的确都是对症之药。但从姑娘脉像来看,本不该拖到这样严重的地步。莫非中间又一再受凉受惊大伤元气?或者,煎药时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把温补之药换大了大泻之药?”
我不觉动容,皱眉道:“不可能。他。。。。。绝不至如此。”
“怎么不可能?”司徒永忽然打断我,眼底幽暗的光焰如夜间的烛火簌簌跳跃,“我知你信他一向比信我多,我说什么你都不肯听。但他。。。。。。已不是昔年愿意极力照顾我们的凌师兄。如果我们死去对他更有利,他会下手的。”
“皇上是不是多心了?”我看着这个眉宇间泛起杀机的年轻男子,忽然觉得他的模样也有些陌生,“当日德安门前,若站在城楼之上的不是我们两个,你觉得他会甘心就此俯首称臣?若不是他不肯放手,我们又能有几成胜算?”
“无论成败,战火燃起,大芮一定会乱。他亦是皇家子孙,不会眼看着大芮崩塌毁灭,当然会以大局为重,绝不仅仅是因为你我的缘故。何况他要走了你,联合你们两家力量,虽无九五至尊之名,却能行九五至尊之事。”他焦灼地凝注着我,“晚晚,其实你完全知道他可能会杀我,才会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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