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晚·帝宫九重天》第145章


么都没有了!”
原来是怕我对端木华曦或端木皇后不利。
站在风口里,其实冷得厉害,我忍不住扭过头去,又是两声干呕,身体便微微有些发颤。
他的手掌一动,手指搭到了我脉门上。
这些年他总爱觅些名医捣鼓医药,也便略通些医理,我由他搭着脉,笑道:“放心,也没什么大
病。只是今年屡受磨难,身体着实亏下来了!”
他的眼底却渐渐复杂,烦乱焦躁之色几度闪过,终究却静静地松开我的手,低声道:“嗯,的确
没什么事。回去好好养着,也不用每日过来上朝,有事遣人入宫说一声便是。”
他说毕,转头往武英殿方向走去。
我忙唤道:“皇上!”
他顿住身。
我上前一步,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尊重事实:“听晚晚一句劝,静候时机,不要轻举妄
动。”
他没有答话,甚至没有转身看我一眼。
我继续道:“若你输了,败了,秦家很快也会败落。定王会对我好,但不会容秦家军只掌握在秦
家人手里。”
“朕也不会!”他忽然打断我,“父皇一生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宽仁,因秦家的扶立而重用秦
有,以致秦家手中兵马越发稳固,将士只知有秦初、秦惊涛、秦晚,当真成了秦家之军!因宠爱
皇后而重用端木氏,明知其跋扈而不忍惩治,以致端木青成等人心生妄念,只想复他们的西凉国
!因担心端木氏养虎为患,又重用大芮皇亲司徒凌,几番大战树立了自己的皇子无法企及的军中
地位,没有令将士杯酒释兵权的魄力和威信,却轻易下放兵权,是何等昏庸之举!等我成了太子
时,连他自己都开始处处受掣肘,令出而不能行!若朕能凡事自主,第一个要做的,便是收你秦
晚兵权,保你一世富贵。”
我半晌作声不得。
他回眸,静静地望着我,声音柔和下来,“所以不论谁成谁败,你都得交出兵权,说来都是高帝
是在草原留下的习气,为保持将士们的凝聚力,知支兵马往往长久听令于一名主将,以至发展到
后来,每朝都有拥兵自得的将领,要么君主生疑心,要么要将生乱心,屡有刀兵之祸。秦家并无
野心,只要所事者为明君,只需忠君爱国,何惧无法保全富贵?又何必紧握兵权惹君主疑心?”
我不料这往日只会任性打闹的少年如今竞能想得那样深远,瞠目良久才笑道:“那么,我现在便
把十五万将士交给皇上,如何?”
司徒永眸光一寂,随即苦笑:“除非我想天下大乱,而你存心想毁了自己的铁血军团。”
我的身份尴尬,司徒永多了十五万兵马,却未必能手这十五万蓦然易主后无所适从的兵马,即便
能用,即便能和司徒凌放手一搏,他们不是端木青成,都不在意国内掀起一场大战,劳民伤财之
余还给南梁可乘之机。迫不得已时真的交手,先给推到风口浪尖的,必定是他们无法掌控的十五
万秦家军。
我叹道:“皇上,权衡之下,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呢!”
他亦是一叹,又拉着我手腕,轻轻握了两个,沉吟片刻,自己摇了摇头,说道:“晚晚,我会谨
慎,你安心养着,无论出了什么事,照顾好自己就行。”
他怅然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背影在晚秋落叶中如此萧索沉寂,全无往日的潇洒不羁。
我想起他在春天时还曾和我说,总有一天,他会想娶我,敢娶我,也能娶我,在囚室中看我时,
也曾提出幼时偷看我洗浴,只为明白为什么我不能和他住在一起。。。。。。
抚摸着犹带着他体温的手腕,我苦笑。
也真难为他了。 
第四十章 鸳梦远,瘦影垂罗袖
回到定王府,我叫来桂姑诊脉,却见桂姑的神色也奇异起来。
许久,她才道:“姑娘,你有孕子!只是你现在的体质,并不适宜孕育子女。”
我身边的人,有唤我“王妃”或“大小姐”的,好有唤我“将军”或“昭侯”的,独桂姑还和当
日我身处狱中一般唤我一声“姑娘”,反倒让我安心。
也许,我更乐意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一普普通通的姑娘,安心地嫁人生子,然后在怀孕时紧张而
开心地问着大夫胎儿是否安好。
但我此刻只是极平静地问她:“可有法子保住胎儿?”
桂姑沉吟道:“只怕险,寒毒已深入肺腑,姑娘的病又离不开那些药。寒毒无法拨除,很快会累
及胎儿。”
我道:“把卫玄他们都找来,一起为我诊治。我要这个孩子。”
桂姑应了,即刻令侍女前去传话。
这日司徒闪一早便出城巡营,本来说要第二日午后才回,但夜间亥时刚过便回来了。
我吃了药才睡下,蒙胧问道:“怎么回来了?”
他道:“若在城外,只怕一夜也别想睡着。”
但他回来了似乎也一样睡不着。他将我拥在怀中,虽久久不曾动弹,呼吸始终很不均匀。
晨间我醒来时内联已坐在桌边静静地喝茶,见我起身,便道:“你躺着吧,哪里也别去了。”
我笑道:“现在又没什么,好端端的终日躺在床上,没病也憋出病来呢!”
他便也轻笑,“起床也行,但不许乱走,也不许舞刀弄枪了!”
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即便双腿不能动弹时,我的承影剑也素不离手。有机会总会多加练习
以防身手娈得迟缓。
正是武都的本性,什么时候都不肯将赖以自保并自立的武艺给丢了。
闻他这般说,我也笑道:“这也成,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近来消停些,别再想着怎么跟皇上争勇斗狠了!”
“哦!”我黑眸沉了沉,“我不跟他争,他肯不跟我争吗?你看他可有消停的模样?”
“他是皇上,他也想自保,你连他亲妹妹都不放过,他岂能安心?”
“亲妹妹?”司徒凌忽然笑了起来,“难道司徒永都认为嫦曦是他亲妹妹?也难怪,他原先从不
理会宫里的事,又怎会晓得那些宫闱秘事?”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你也听说过,端木皇后原本是个西凉公主,早已有了夫婿,并且夫妻恩爱至极。先
帝将她掳去,她本宁死不从的,据说当时她随身带有短剑,先伤了先帝,又企图自尽。先帝没法
,又舍不得伤她,遂听从随侍的话,以她的驸马和爱女想威胁,这才提偿所愿。但没几天忽然一
怒将驸马处死,据说就是因为发现端木皇后有了身孕。据说端木皇后当时一意求死殉夫,先帝爱
极她,万般舍不得,立誓将视此女如已出,并厚待西凉皇族,端木皇后为了自己家族,这才隐忍
下来。
我想起这个年近不惑依然美丽如瑶池牡丹般的女子,不觉怅然叹道:”倒是想不出,这女人还有
这么一段悲惨微往事。“
”嫦曦所谓的凤凰命格,无非也是端木氏暗中派人散布的传言,为的是让人们只关注这位公主的
尊贵不凡,听任端木皇后等人彼此算计,把自己几个儿子逼得死的死,
疯的疯,远遁的远遁,却把旁人的女儿养在身边当做宝。连家事都能处置得如此暗昧不明,何况
那千头万绪的朝政?若继位的是我父王,或者是祈阳王,大芮国事怎会沦落至如此境地?亏得这
些年南梁皇室也不安定,否则我等只怕已是南梁阶下囚了!”
我听出他在父亲的英年早逝和皇位的失之交臂惋惜不平,叹道:“想来,你从小那样勤谨刻苦,
大约就想着成年后要完成父亲未竟之志吧?我从小给父亲逼着学艺,其实最初根本不曾把什么继
承秦家家业放在心上,永师弟更是胸无大志,都远不如你成向远大。”
他已走到床边,轻轻将我拥住,看向我的眸子如阳光下的黑琉璃般透亮。他微笑:“现在看来,
我那里的确志向远大。我就想着等你长大了便可以把你娶回家去,生几个如你那般淘气又可爱的
儿女,从此厮守终身,晚晚,我从未想过这条路会走得这样艰难。”
我心里一动,又是一酸,哑了嗓子笑:“我那时天天只顾着自在寻乐,也从来想过,我这一生会
活得这样艰难。”
他低了眼睛,温暖清净的面庞贴着我的额,从上方柔和地看着我,说道:“别怕,从此我在你身
边。”
从此你在我身边,从此你在我身边。。。。。。
可我要的,并不是你以夫婿的名义守在我身边,不是你。。。。。。
我扬一扬唇角,握紧他的手掌,闭了眼睛咽下所有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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