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晚·帝宫九重天》第149章


渐远去。
唇角笑得有些僵,面颊还带着他唇舌间的温润。
我摸了摸他亲过的地方,定定地在黑暗里出了一会儿神,将被子蒙到头上。
其实,这样也不错吧?
他对我极好,我对他也有着从小的情谊,只要安了他的心,这般稳稳妥妥地生活下去,似乎也不
错了。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温柔体贴的尊贵夫婿,前呼后拥的安定生活,旁人企盼了一辈子都无法如
愿的一切,都已在我跟前铺排得满满当当。
我该知足。
可为什么心里还会这样空落落的,空得好像被人掏去了一块。
疼极了,却不敢告诉一个人。
彻夜难眠,却不敢在床上辗转反侧。
思念刻骨,却不敢去想像那对父女或悲或喜或向我伤心凝望的神情。
我又在被窝里若无其事地笑笑,慢慢让干燥的衾被带走眼眶里的沾、潮湿。 
第四十一章 恨切切,谁纵霜风紧
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我看看天色,已是诧异。
唤人进来,侍女匆匆奔上前,答道:“皇上传来旨意,宣昭侯即刻进宫。”
我一惊。
司徒永当然知道我怀孕,也知道以我的体质想保住胎儿有多困难,而司徒凌又多想要这个孩子。
若非十万火急,他不可能这么急着宣我。
换了素服急急赶到宫中时,朝阳刚从东边露了脸,鲜血一样殷红,把大片大片的金黄色琉璃瓦也
映得泛出浅红,像一点点蔓延开的血光。晨间的空气极清冷,呼吸到肺中仿佛连血液都随之冷得
快要凝固。
近来只在定王府秦府起居,四处屋子里都笼上了火盆,天气和暖或阳光明媚时才会出来走动走动
,竟也没觉得天气有多冷。
又或许,这天底下最冷的地方,就是这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九重帝宫。
高处不胜寒。
何况又隐藏了这人世间最肮脏最见不得人的屠戮,怪不得我平时不害喜,一入宫便觉得胸中翻涌
,阵阵作呕。 未出世的胎儿当然是最纯净的,他们有着这世上最灵敏最干净的感受,受不得这样的肮脏和血腥

跨入武英殿,我的身体便不由一僵。
司徒永一身素袍高踞于前方宝殿,下面疏疏落落,长跪着十余名朝廷重臣。
其中跪于最前面的,赫然便是司徒凌。
我目不斜视,缓缓穿过人群,上前见礼。
司徒永神色甚是憔悴,但目光出奇地凌厉,尤其是我和司徒凑身上来回扫视时,凌厉得宛若尖刀

我等了片刻,才听得他说道:“秦晚,平身。”
我一凛,循礼谢了恩,还未及站起,司徒永已逢御座站起,襟袖袍裾带起的冷风直扑面颊。
他从身畔走过,冷淡道:“昭侯跟朕来。其余众卿,先散了吧!”
我站起身时,其他臣子正战战兢兢地谢恩,司徒凌却依然垂着头,抿紧唇一言不发。
他的双手攥拳,紧紧按住地面能照出人影的金砖,青筋簌簌跳动。
我断定,司徒永方才一定当众为难过他,甚至斥责过他。当着群臣之面,司徒凌权势再大,也不
能罔顾君臣之礼。
躺昔日的小师弟你臣已经够隐忍委屈,若再被他当众怒斥,我想不出司徒凌心中会怎样地差恼。
再三和司徒永说,不要和司徒凌正面冲突,不要轻举妄动,他都置若罔闻了吗?
端木皇后的死,当然没那么简单。他怀怒或含恨都在意料之中,可司徒凌既然如此明白地和我说
过不是他做的,那么就一定不是他做的。他又怎能在事由未曾查清前便大动肝火?
他怒气勃勃,一路行得极快,我紧随其后,随侍宫人都在稍远处跟着,神色俱是忐忑。
我窥其方向,却是往玉粹宫方向走去的,更觉诧异。待要赶上前去先问个明月,腿脚却不如他利
索。走得快时,身体便明显有些倾斜,我不想被人笑话,只得把走路的速度放缓了些。
司徒永转入前面回廊,见我没有跟上,这才顿住身回头看我,目光中的怒意慢慢散开,转作无奈的凄凉。
他看着我快要踏上殿前的台阶,他伸出手扶我,又皱眉,默默把手负在身后,等我进到殿内,才
道:“养了这许多日子,腿还没好吗?”
我擦了擦额上的汗,苦笑道:“皇上,已经好不了了!”
他便等着我,放缓步伐慢慢往前走,低低叹道:“看来,想再如以往那般,看着我的小师姐满山
满森快活奔跑,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我苦笑道:“是不可能,我早不敢奢求太多,只盼我们三个能像当年在子牙山那样和睦友爱,至
少,相安无事,我便心满意足了。”
他神思有些恍惚,眼底却浮过嘲讽,“你心里是不是在笑话我?当了那么久的皇帝。依然这样沉
不住气,居然当面和司徒凌过不去。。。。。。在完全掌握朝政大权以前,这行为很是不智。”
我叹道:“原来皇上心里明白!”
“不错,我明白,可心里明白和事实上做得到是两回事。”司徒永瞅一眼,“华曦和我闹了整整
一夜,我劝不住,斥责了她几句,她气性大,一头就撞柱子上去了。。。。。。”
我一惊。
想来那个一贯温柔贞静的女子气急后到底也继承了母亲的疯狂,遂冷冷笑道:“撞便撞了吧!妻
贤旺夫,妻愚害夫。如此不识大体,到底也是蠢人,便是死了也不可惜。”
“晚晚,那是我的结发妻子!”
司徒永似乎给我气得不轻,愤怒地瞪我一眼,负于身后的双手有些发颤。他顿一顿,继续道:“
你和淳于望不过做了三年夫妻,便那般恩爱,难舍难分。。。。。。何况我和她在一起近五年,她又岂
是那不贤之人?凭我人后对她怎样冷落,背地里多么荒唐或落魄,站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的,始终
是她。而我。。。。。。不但没法给她应得的名分,甚至连她的母亲都保护不了!”
我差恼,“你怨我阻拦你册封端木华曦为全?”
“这个我已经忍了,她自己也认了。”司徒永脸色很难看,“可我再三请求过你,好歹看我薄面
,别和她们母女为难。”
我猛地领会了他的意思,不觉间也沉下了脸,“皇上疑心是我杀了端木皇后?”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玉粹宫门前。
“难道不是吗?”司徒永看我一眼,“旁人不认识,我却认得清楚,端木皇后中的是一种来自燕然山的毒瘴。当年我和你一同在军中征战,我曾亲眼看到秦老将军设法引来毒
瘴,追击过来那支柔然骑兵为此死去大半,都是面色青紫,胸闷而亡——我昨日一入寝宫,闻着
那残留的毒瘴气味,便猜到端木皇后的死因。”
我不觉呆住。
那毒瘴我自是知道的,那是父亲教过的可资利用的天然屏障之一。虽然有毒瘴的地方不多,但如
果时机和风向掌握得好,一样可以成为杀人利器。父亲甚至让随军大夫设法采集过毒瘴,以备在
小范围内也能出其不意地伤人于无形。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连卫玄、桂姑那样的杏林高手都说端木皇后死于心疾。如果不认识这种毒瘴
,当然会认为端木皇后死于心疾,如果认识,那么一定要知道这毒瘴与秦家有关。他们不想我费
心猜疑,自然也只能含糊过去。
司徒永已经踏入了玉粹宫,沉沉地叹息一声。
生得仿佛像石块一样砸到我心口。
我急忙追上去,说道:“即便端木皇后死于毒瘴,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军中固然有不少人知道这
毒瘴,便地当地人,也多有了解其药性的,皇上又怎能一口断定是我所为?何况素素即将入宫,
我又怎会在这时候横生枝节?”
他闻言冷笑,“素素温善柔和,有端木皇后这样厉害的敌人在宫中,只怕你怎么也放不下心吧?

他又瞥向我小腹,自嘲一笑,叹道:“何况。。。。。。你现在还愿意再让素素入宫吗?或者,已经改
变心意,更盼着我能从这个皇宫滚出去?”
猛一道狂风卷过,刮起满地的沙土和落叶,劈头盖脸打过来,冷到彻骨,疼到噬心。
我看着他消失在殿门内,连着打了几个哆嗦,竟然好一会儿挪不开脚步。
他在疑心我。
我每日与司徒凌相守,连朝臣都无人不知,定王至爱王妃,
常常谢绝各类宴乐,只为多多陪伴他怀孕的王妃,守候他们骨肉的诞生。
我的另一重身份,昭侯秦晚,已经告病多时,别说一般大臣,连司徒永都很少想见。
因为见不到面,便和我生疏了,甚至开始疑心我联合了司徒凌,有了叛他之心。
这还是那英风侠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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