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第497章


唯有一点,就是兵符之事,还硌在全家人的心上。既不敢说,又怕东窗事发,成天替她提心吊胆,心神不安。
本来这边就够兵荒马乱的了,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章清雅又要生了。家里发生的这些事儿,她一概不知,章府怕他们受劫之事牵连张蜻蜓,更加不会对人提起。
所以即便是明知道女儿在生孩子,林夫人也只得狠下心肠不去探视。
张蜻蜓倒是想去,只她现在这个精神状态,谁也不放心让她出门。
于是仍然只是章清芷和刘姨娘去了,只是张蜻蜓又特意着人请了夏仲和过去帮忙。大乱之后,夏仲和跟着师父日日在宫中走动,他倒是有桩要事想跟张蜻蜓说,可是左右一想,又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毕竟张蜻蜓现在还有身孕,经不起刺激。算了,等情况好些再说吧。
折腾了两天两夜,在正月二十四日,章清雅终于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这是邝家的嫡子长孙,瞬间不知眼红了多少人。
林夫人眼也红了,却不是妒嫉,而是高兴。有了这个孩子,将来章清雅在国公府才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报喜的消息传来,张蜻蜓把库房钥匙往林夫人面前一交,任她自己拿东西去送礼。现在京城仍在戒严,许多店铺都没开门,就是拿着钱也买不到东西。横竖她为了生孩子,也准备了不少东西,林夫人先拿去用用,也是无妨的。
林夫人心中很是感慨,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里硬是问不出来。你说这么个通晓人事的丫头,她当初怎么就干出偷兵符那样糊涂的事?
事已发生,多说无益。若是有什么,也只能全家人陪她一起承受了。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直到正月里的最后一天。
终于,皇上亲自下旨,要召张蜻蜓进宫觐见了。同时被召的,还有章府唯一的成年男丁章泰宁。这是为了什么?潘家的人一头雾水,但章家人却是心知肚明,东窗事发了。
在进宫之前,传话太监颇为怜惜的看了心惊胆战的张蜻蜓一眼,清清嗓子告诉众人,“经沂王指认,其反叛时使用的兵符是潘二少夫人给他的,可有此事?还要请诸位到皇上面前去分说明白。”
什么?潘家人刚放下的心咣当一下又提了上来,这回还提到嗓子眼了,吓得人心惊肉跳。
潘秉忠难以置信的看着张蜻蜓,就象是看着一个怪物。这个孙媳妇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她怎么敢如此行事?
林夫人缓缓站了出来,“请亲家老太爷勿怪,此事非是三姑奶奶有意为之,实在是受沂王逼迫,不得不为。等到了圣上面前,我们家自会分辨,若有责罚,就由我章府一力承担,断不至于连累到潘府。”
“这事是我一人的主意,不关其他人的事。”张蜻蜓主动上前,跟太监总管解释,“兵符是我偷的,也是我自作主张交给沂王的,不关别人的事。若要责罚,就请罚我一人吧。”
此事传话太监不能作主,“二少夫人,这话请您到皇上面前去解释吧。”
潘秉忠听了此话,眼角直抽抽,恨不得自己能背过气去。而卢月荷忽地一下,似乎就明白张蜻蜓之前跟全家对着干的用意了。
“弟妹,你……”
“对不起!”张蜻蜓给全家人深施了一礼,“若是我还有机会回来,一定会好生向大家赔罪。尤其是大嫂,对不起。”
转过身,张蜻蜓坦然面对着传话太监,“公公,走吧。”
走吧。传话太监在头前引路,领着张蜻蜓与章泰宁进宫了。
在二人分别上车之时,章泰宁迟疑了一下,忽地也在张蜻蜓的身边说了一句,“对不起。三妹,那天不管如何,大哥都不该打你的。毕竟你是为了一家人,你原谅大哥好么?”
张蜻蜓眼圈湿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生平第二次进了皇宫,张蜻蜓也说不出自己的复杂心情。如果说她第一次进入时,还带着莫大的勇气,可是这一次,却已经失了先机。
亦步亦趋的跟在太监身后,也不知来到了哪个大殿。
把他们引到此处门前,又有一个太监出来,把章泰宁带向另一处房屋了。他们这是要对口供吧?张蜻蜓已经决意实话实说了,也不在乎这些事了。
那太监示意张蜻蜓在门外稍候,进去回禀了一声,才带着张蜻蜓进来,推开门,地下铺着厚厚的地毯,一脚陷进去鸦雀无声。虽然房间依旧是宽敞的,但却不那么过分空旷而金壁辉煌的刺眼了,地底墙面应该还烧着火龙,异常暖和。
宫女打开门帘,就见这屋子里还套着套间。四周还摆着玻璃花架,只听到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却让张蜻蜓看不到一个人影。
太监将张蜻蜓引到一面墙的近前,她就听着那里的声音蓦地清晰起来。
“潘云豹,这些天,丽嫦都在衣不解带的照料你,她的为人你应该很了解了吧?”张蜻蜓脑子嗡地一下,只觉全身血往上涌,身子摇摇晃晃,几乎就快站不住了。
太监很机灵的伸手扶住了她,又冲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作声,静听下去。
张蜻蜓现在就算是想开口,此时又怎么开得了口?连腿都在发软了。
她在家揪心了这么多天,担心了这么多天,原来云豹真的受伤了么?那他伤得重不重?现在好了没有?
与这些比起来,一个小小的袁丽嫦又算得了什么?
潘云豹的声音仍有些虚弱,却是能够好好说话了,“回陛下,丽嫦确实是个好姑娘,但臣已经有妻子了,实在是无福消受。”皇上的声音明显有些生气了,“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妻子竟然偷盗了你爹的兵符,差点将整个江山社稷毁于一旦?”
“臣知道。”潘云豹的声音有些沉痛了下去,“可是陛下,臣的妻子犯了过错,是大节有亏,但臣要纳妾却是家务事。这公私要分明,岂能因为她在大节上出了错,就在私事上让她不快?”
“哈!潘云豹,亏你也是个七尺男儿。你就这么怕她,不敢纳妾么?”
“回皇上,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是臣不想让她伤心。她做错了事,臣身为丈夫,也没有尽到责任,愿意与她一起受罚,但是这跟臣要去纳妾是两码事。臣知道陛下将丽嫦姑娘许配于我是一片好心,可是臣真的不喜欢她,怎么跟她一起生活?”
皇上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了,“丽嫦有什么不好么?让你不喜欢她?”
“不是丽嫦不好,是……”潘云豹有些纠结了,想了一想才想出个比喻,“这就好比臣使的兵器,若是马上交战,最拿手的就是开山斧。若是换了别的,臣也能使,但肯定没那么顺手。而我爹常说,一柄合适的兵器对于将领来说,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象我哥,从前为了学我爹的斧子,放弃了他原本拿手的梅花枪,结果与敌军交手时,就差点丢掉性命。臣的妻子,已经是臣最好的兵器了,如果硬把别人再安进来,就算是再好的兵器,也显得有些多余,使起来就不顺手。皇上,您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皇上忍了半天,忽地噗哧笑了。不过笑过之后,他却有些感慨的道,“联明白了。你想说,你对你的妻子情有独钟,是么?”
“是,就是这个意思。”潘云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但是,”皇上忽地沉了脸,“可她私窃兵符,引狼入室,这却是重罪,你真的要与她一同受罚?你要知道,你爹已经在联这里为你家三弟求过情了。联可以不追究你们家一次,可不能不追究你们家两次。”
“臣愿意!”潘云豹重重的叩了个头,“臣知道臣妻这回犯下的是死罪,不过她腹中尚有潘家的骨肉,而且也是事出有因,臣想代她向皇上求个情,能不能原谅她救人心切,也是被沂王胁迫。若是有什么责罚,就一并降到臣的头上,让臣戴罪立功,可以么?”
“陛下!”张蜻蜓现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有小豹子这话,她这辈子就算值了!
一面流着眼泪,一面在隔壁大声叫嚷起来,“请陛下不要责罚我的相公,臣妾有错,就请责罚臣妾一人吧!”
皇上冲这个方向微一颔首,太监会意,抠动墙上的机括,一面有小门大小的西洋镜翻了过去,现出门来。
张蜻蜓冲到潘云豹旁边跪下,先问了句,“你没事吧?”
等到潘云豹点头肯定后,才转向皇上,哭着翻起旧帐,“陛下,那沂王逼近臣妾,要我交出兵符,此事臣妾已经托萧老夫人禀告陛下了。虽然没有得到您的许可,我就私拿了兵符。可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呃……潘云豹顿时懵了。媳妇在偷兵符之前,还禀告了皇上?那皇上咋不吭声呢?
张蜻蜓哪知道呀!
她是冲动,她是救人心切,可她还没被救人烧昏了脑子。在章清寅回来报信说沂王绑架了自家人时,张蜻蜓想了一夜,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仅凭自己兜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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