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第499章


根据行军布阵的形势,潘大帅就已经推算出来,沂王若是举事,必然在正月十五。将潘云龙一脚踹到京城以东百里外的港口,命他在那儿掐死了沂王的退路和援军。
潘大帅这才腾出空来,匆匆赶回京城。
潘云豹一直搞不清楚的问题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我说沂王的兵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原来他是兜了一个大圈子,走海路隐藏在船上了。咳!我们真是蠢,只顾着看陆路,没去关注水军。”
“这也不能怪你。”潘云龙不也是没想到?
南康国周边没什么厉害岛国,所以水军一向薄弱,还主要在内湖活动。纵是有来往船只,多是与北安国通商贸易,哪里有人想到,沂王会采取这样劳民伤财的法子运兵过来?
“但是公公想到了。”张蜻蜓忽地觉得后脊梁骨一阵阵的发寒,她以后再不敢在公公手下捣鬼了。她一定要去承认错误,非常诚恳的承认错误!
在这个家里,想在谁面前玩花样都可以,千万别想着在潘大叔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伸手必被捉啊!
“不过弟妹,”潘云龙忽地微笑着看着她,“虽说大哥没有早些看出你的苦衷是我不对,但你这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到家了吧?你大嫂让我来问问你,你害她白白掉的那么多眼泪怎么办?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们,不愿意让我们替你分担么?我与你大嫂已经备了茶,想与你好好的恳谈恳谈。”
呃……这下子,张蜻蜓又觉得在这个家里,也不能得罪大哥大嫂了。
潘云豹抬手,老实不客气的敲了媳妇一记爆栗,统一阵线,站在了大哥大嫂一边。“你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有你一人扛身上就完了么?傻子!我们是一家人,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了事,一人往绝处走?云祺都那样了,老爹还豁出老脸,保了他一命。你究竟干了什么,能让我们放弃的?我当时是不在家,要是在家,你是不是连我也想瞒过?”
我……我错了还不行么?潘二奶奶万分委屈,揉着脑门扮可怜,企图躲过一劫。
可是不行。她不肯去,卢月荷已经让人端着全套的茶具进来了,冷眼觑着她,“弟妹,嫂子可是将梅花上收的雪坛子都让人搬出来了,茶也是精挑细选的乌龙。这么好的茶,这么好的水,咱们妯娌就来好生品品,这乌龙的妙处。”
乌龙茶……张蜻蜓觉得自己就是好大一坨乌龙了。
“不过,你这回却是摆了一次绝妙的乌龙。”潘云龙笑吟吟看着她,作了结语。
第339章 天高任鸟飞
因为天冷,所以房间里烧着红彤彤的炭火,映在人的脸上,有种反常的红晕。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小谢夫人动都没动一下,只是不住摩挲着手下的小暖炉,好一晌才道,“我也好些年没回家了,过些天打算收拾了行李回去看看,反正孩子们都大了,这个家有我没我也都无所谓了。”
潘茂广静静的看着她,没有接话。
小谢夫人受不了了,按捺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我知道你是在怪我,你们全家都怪我!怪我没有把云祺教好,怪我让他连累了全家!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来我过的怎样的日子?你长年累月不在家,这个家里什么大事小情都是我来操心。你的父母自然是好的,但他们哪天不想着要多我们这边占些便宜过去给大房?还有大伯一家子,有事没事总要找些是非出来说一说。咱们又出钱又出力,又得到过什么好?”
她越说越气愤,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我让云祺从文,不过是想让家里多一条出路,这怎么就不对了?弄得全家人都说我的儿子好象贪生怕死一样。云祺跟那个姓吴的蛊惑,是犯下了错处,我有责任,可你这个做父亲的就没有责任么?他长这么大,你操了什么心,管了什么事?现在出了事,好象所有的错处都是我的了,那你这个什么都不管的父亲,怎么就没有错?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你们全家都只记得谢尚贞那个女人。她好,她是名门嫡女,我就是个堂侄女,本来就不是个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大家闺秀。这还是托了她的福气,这才有机会做了你的续弦,这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我不能再贪心,不能再要求更多。所以我就该去给你两个孩子当继母,我……”
她忽地,说不下去了。
因为再说下去,别人会说,她这个继母也是不合格的。
小谢夫人终于有些心虚了,潘茂广自进房以来,头一次开口说话,“贞儿,我都快有些记不得了。。。。。。”
他的语气怅然,充满了感伤之意。小谢夫人听得一下子就愣住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潘茂广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太多年了,云豹有多大了,她就去了有多久了。还记得当初岳父要把她嫁给我的时候,起初我是坚决不同意的。我说,我就是一个粗人,还成天刀里来枪里去的,娶不了那么精致的小姐。再说,我又不懂吟诗作赋,年龄还大,家里情况也这样了,实在没法给她和从前一样的生活。
若是岳父想把她嫁给我,得让她自己来见我一面,让我把话跟她说清楚了,她自己同意了才行。后来,岳父当真让人把贞儿请了出来,就站在书房屏风后面,我把这些话又说了一遍。可是贞儿她,她居然就同意了。我一直很奇怪,等到我们成亲的那天夜里,我就问她,你怎么同意了呢?
小谢夫人也怔住了,等他的下文。
潘茂广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贞儿说,这样的人家好,没那么多太复杂的心思,我又不能在身边管着她,她才好在家里作威作福,不受气。”
小谢夫人想笑,却觉得似有什么东西哽在心里,让她从那些原本滔天的怒气都一点点的漏了下去。
潘茂广轻轻叹息,“我真不是个合格的丈夫,贞儿生两个孩子的时候我都不在身边,你也是。除了云霜,没有一次生产时,我有空陪着的。所以你平常特别宠那个孩子,别人不知道原因,我却是明白的。不是因为她长得象我,而是你生好的时候,我刚好有空,你心里一直记着那孩子的好,见着她心情自然就好了。”
小谢夫人听着眼圈都红了。
潘茂广看着她,目光里有些歉意,“我知道,寻常人家就是小门小户,也没有愿意给人当续弦的,尤其还拖着两个孩子,就更不愿意了。做得再好,这一辈子也会给人压上一头,就连自己的孩子也翻不了身。所以,你一直待云龙和云豹不太真心,我也是知道的,却没有难为过你。人嘛,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私心,虽说我是个男人,可是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
小谢夫人的眼泪掉下来了。
“可是,”潘茂广微微摇了摇头,话锋一转,“你实在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我不苛求你待云龙云豹如何,但你连自己的孩子也没教好,这就不能不说是你的责任了。是,我是很忙,我是没空教育子女,但这不光是对云祺云霜他们,对云龙云豹也是一样的。
贞儿走的时候,云龙才三岁,那么点大的一个孩子,你说他怎么能就把他娘教他的话牢牢记了十几年,对云豹这么爱护呢?云祺是自小跟在你身边长大的,可是你把他教成怎样了?你现在来埋怨我,可以。但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你这个做母亲的,又有没有真正用心把他往好里教呢?”
小谢夫人一下子如遭雷殛,说不出话来了。
潘茂广悠悠的道,“也许,若你和我是结发夫妻,你也能做得很好。可是你在同意嫁给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们家的情形了。我记得当时我也曾经问过你,是否真心愿意做我的妻子,照管这一大家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么?”
小谢夫人不记得了,可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她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你当时跟我说,‘将军您是做大事的,妾身不象姐姐读过那么多的书,做得肯定也没有她的好,但我会尽力,不让将军为这些家务事烦心,’你知道么,当时我听了,心里是很感动的,我觉得以你这么谦和的个性,一定能象贞儿一样,照顾好这个家。可是我发现,我错了。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续弦,其实就算不续弦,给云豹多请几个奶娘也是能照顾得来的。可我又担心,云龙云豹那么点小,若是没了娘,小孩子毕竟是苦的。若是有个娘能好好疼他们,哪怕没有亲娘的十分,做足五分我也是满意的,可是到底还是我错了。”
潘茂广很是自责,明显流露出悔意。
“你是错了,因为你不了解女人。”眼泪大滴大滴的从小谢夫人的脸上滑落,落在枣红色的锦被上,很快洇染开来,如斑驳的锈迹。
“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变得不一样,她总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只留给他。如果看到自己丈夫明明也可以留给自己家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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