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将军》第7章


“将军,今天这样就不能穿凯甲了喔。”
“那穿什么?”
“您平时的衣服都不衬这身打扮啊。”左薇薇看着妆后的左苍狼,强忍住心中的惊叹,这种事情要让她自己去发现才对:“对了,薇薇记得您有一身荷花领的衣裙,水绿色的。”
“嗯?那应该是以前主上册妃时留下的吧。不过薇薇,我这是去纳降书,不是参加国宴。”
“那有什么区别,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有什么不对啦。”
“你啊……”
我不喜欢你今天的装扮
:我不喜欢你今天的装扮。
那是姜碧兰第一次注意到左苍狼,那时候幕容炎在御花园设宴,翼王派来的降臣与一干大臣谦卑谈笑,就看到她从碎石小径上缓缓行来。
幕容炎举杯的手停在半天,也许是大病未愈,她的身上失了初时的锋利,剩下风姿楚楚。喧哗静止,姜碧兰也在看她,以前她自恃美貌,一直不觉得幕容炎待她比之别的大臣有何不同,即使知道曾是他的废后,她并不认为会有什么异常。
可是今天她突然不安,这么样的一个女人,他当真没有过一丝心动么?
“印北关莫欢腾参见将军。”这位大臣行了跪拜的大礼,那一场,他输得心服口服,如果她那一箭不手下留情,也许自己早已不知道被埋在什么地方。
左苍狼接过他手上的降书,审视之后恭敬地递给幕容炎,幕容炎在她身上嗅到一丝脂粉的香气,这样的左苍狼,让他觉得陌生。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恨极了众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很奇怪,姜碧兰也是如此眩目,他却从来只觉得骄傲,何以她的美丽,会让自己不安呢?
不着痕迹地接过降书,她站在他身边,即便是姜碧兰,也未能掩盖其风采。
她并未参加晚宴,中途请辞,幕容炎只是眼角一撇,声音低却能让她听见:“我不喜欢你今天的装扮。”
微微一怔,她垂首:“是。”
幕容炎的目光移向别处,左苍狼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影,那是一个神一样的男人,永远都那么让人看不透。
南清宫的荷花池,她换了素衣,一个人坐在湖边的栏杆上发呆。左薇薇捧着壶茶站了很久才走过去:“将军?”
“嗯?”
“这么专心在想什么?”
左苍狼笑了,想不到现在居然有人猜自己的心思:“没有啊,印北关降了。”
“是啊,这是好事情啊。收回落僚山,炎朝就一统了。”
“炎朝一统?”折了柳枝随手丢进湖里,左苍狼笑得有些廖落:“是啊……马上炎朝一统了。”
左薇薇笑着摇她:“炎朝一统将军您难过什么呀,难道这不是你的愿望吗?那时候我们就不用四处征战了啊。”
左苍狼看着她微笑,笑着说是啊是啊。
可是如果炎朝一统了,左苍狼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成涛两次出战望僚山均告失败,王公公颤抖着拾起被幕容炎摔在地上的折子,座上人那样的神色,即使是姜碧兰也惊慌失措,他状似不经意地将她揽在怀里,手抚过她漆黑的长发,温柔安抚。
“不行……还是得她出手。”声音很低,似说给自己听一般,而姜碧兰已经明白话中的意思:“其实炎,如果要出兵望僚山,也不是非左将军不可。”
“哦?”
“炎,其实宫里御林军统领王楠也是将才出身啊。”
“王楠……”
“是啊,如果王楠为将,成涛辅佐,那么拿下望僚山也有可能啊。”
“我要万无一失。”
“炎……”姜碧兰仔细留意他的神色变幻:“如果当真放任左将军带兵前往,你就不怕她受了龙平的欺骗么?”
幕容炎抚她长发的手一紧,姜碧兰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果然……他对她果然非一般的君臣感情。父亲,我该怎么办呢……
“你是说,她会为了龙平背叛我?”
“臣妾可什么都没说。”姜碧兰撒娇似地埋进他怀里,幕容炎没有同往常一样与她缠绵。
你也觉得我对你不好吗
:你也觉得我对你不好吗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在,南清宫的夜晚便一直灯火通明。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幕容炎的习惯。
整个后宫,只有这里,没有人声喧哗,没有侍从来往,没有是是非非。
示意侍卫停在宫外,幕容炎脚步很轻,里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在夜间听来极为清晰。
“将军,我看你还是把东西交给皇上吧,不然明天怕又要生事端,你看你这一身伤,你不疼我看着都疼。”
“薇薇,我不要紧的。”
“可是皇上好像……好像对你不怎么好,估计再倔下去,明天又要把你投天牢里边了。”
“薇薇,天牢和这里,有什么区别。倒是可惜了你,跟着一个这么不中用的主子。”
幕容炎踹开房门,他在生气,尽管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生气:“本皇对她好不好,容得了你在这里嚼舌根子?拖出去掌嘴!”
有侍卫进来将人拖出去,左苍狼跪在地上,不敢追出去,他站在她面前,很高,她只能卑微地仰望,扯着他的袍角,她的动作和声音一样轻:“主上,放过她吧,苍狼身边,只有这一个人了。”
幕容炎倾身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你也觉得我对你不好吗?”
左苍狼不敢直视他,声音低到茫然:“苍狼也不知道,苍狼只有一个主上,不知道主上应该怎么对下属才叫好,怎么样才叫不好。”轻轻放开他的袍角,苍狼也只有主上一个男人,不知道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要怎么样才叫好,怎么样叫作不好。
幕容炎将她靠在桌上,她不安地看向门外,侍卫的巴掌声分外响亮,可是没有惨哼。幕容炎注意着她的表情,手探入她的衣襟,心情竟然微微好转,这具身体是最禁不得他挑逗的。不过是刚压上去,已经有了反应。
看着她一脸担心地不时望望门外,心下好笑,他没有开口,谁还敢真打死那奴才不成?
回头强忍着冷喝一声够了,她的手小心地攀上他的肩,配合着他的动作。微皱了眉,后腰在红木桌边擦得生疼,可是他看不到她的痛苦,于是便磨破了皮,磨得血肉模糊。
他走了,她靠边在桌边,等到左薇薇进来时,背上的衣服已经和血肉粘在一起,最后只得用剪刀一刀一刀剪开。
左苍狼指尖轻触她嘴角的伤,半晌突然道:“薇薇,我给你找个人家嫁了吧。虽然现在在宫里,但是以前的部下不少,你看成涛怎么样?或者雁北关的费南?陈……”
“将军你在说什么呀!!!”
“薇薇,他今天没有问望僚山的事,想必已经想到了方法,自古以来鸟尽弓藏,你跟着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将军,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了。左薇薇哪也不去,死也会死在你身边。你若逼我,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傻瓜!跟着我又有什么好。”
你在质问我?
:你在质问我?
幕容炎派王楠前往收复望僚山,命他立下生死状。左苍狼去了他的御书房,那是她第一次主动找他。
“主上,你故意的。”
“你在质问我?”他终于从一大堆折子里面抬起头,她却低头缄默。
“阿左,你总是把身边的人看得太重。”他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凑得太近,左苍狼可以感觉到他纯净的呼吸:“你的眼里,只需要有我幕容炎的一切,其余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必理会。你可明白?”
只是这样的对视,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左苍狼,如果一开始你就下定了决心把自己的全部都交换给他,那么现在又何必烦恼这些?
王楠出征时,她也到场相送,一卷质地上乘的宣纸不着痕迹地塞到他手上,她一句话也不说。
捷报传来时,她在南清宫,一个人对着荷花池发呆,左薇薇犹豫了几次还忍不住告诉她:“将军,王楠将军得胜了。”
左苍狼微微转头,她继续道:“龙平将军……战死了。他的部下龙子桐带着小部分军队投奔了尤国。”
她丢了柳枝到湖里,看着鱼儿争抢一阵,轻轻点头道知道了。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那日落僚城的城头,他中箭回头那一眼,然后茫然地弃了他的武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地抽痛,她挥手示意左薇薇:“扶我一把。”
晚上,幕容炎抽空过来,她挽弓倚窗,静默地望着窗外,转身看到他的目光,温顺地走过去帮他宽衣。
幕容炎握住她解他腰带的手,似调笑般道:“我来找你,就只能是解决这个么?”
左苍狼脸色一红,倾身单跪在地上:“请主上责罚。”
幕容炎抬起她的下颚看了一阵:“一品从将军职位由成涛接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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