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后我无所畏惧》第33章


当次人格终于成型,白夜出现后,他开始尝试着与自己的次人格和平共处,所幸共处得非常愉快,事情有了转机。
直到吴妈妈病情恶化,最终去世,父子两人的关系再度直接降到了冰点。时间一长,吴爸爸对他的态度,由开始的痛恨人贩子,渐变为对他的冷淡,最终却是似乎痛恨上了他,并沾染上了赌瘾,酒醉之时常常无意识地呢喃:是他毁了他的一生。
吴病不是没有恨过,即便是到了现在,这种恨意依然存在,不过被时光的长河冲淡了些,不再那么激烈了而已。乃至于目睹着吴爸爸再婚后,开始对另一个女人和孩子温柔时,他心生了忌恨。
扫墓的时间空气同样凝滞,两人各怀情绪,谁也没说话。
吴病静静烧着纸钱,火光映上他的眸子,然而他胸腔中的情绪却没有如眼中这火焰一般汹涌灼热。他的情绪是寂静的,无需对人诉说,无需对人宣泄。
李洗接了一个电话,来自于远在美国的史密斯金。
电话那头史密斯金的声音有些担忧,“真的不用来这边观察一下么?琼斯教授过两天就从加拿大出差回来。”
李洗站在窗边,抬手捏捏眉心,声音疲倦,“不用,电梯那次是意外。代我向琼斯教授问好。”
从墓园回来,吴病没有直接回到自己住的小区,而是坐在小时候父母经常带他去玩的游乐园对面。周围的气氛很热闹,有笑脸如花的孩子一手牵着五颜六色的气球,一手伸在父母温暖的手掌里。
吴病想,假如自己没有被拐过,事情又会是一翻怎样的光景呢。
回到小区时已是深夜,他是慢慢走楼梯上去的,一出楼梯口,耳边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声音,在这深夜幽深的楼道里显得异常的格格不入。
循着声音慢慢摸过去,吴病停在了老爷子的屋门口,屋门微微掩着,里面还在窸窸窣窣地发出翻箱倒柜的动静,然而却没有按开灯,黑糊糊的。声音来自于屋内不同的三个方向,显然里面不止一人。
吴病心神一敛,入室盗窃?
今天日子特殊,老爷子应该不在这里。他慢慢后退,想撤回自己屋子后再电话报警。刚退了两步,脚下一脚踏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发出了类似塑料硬包装的清脆声响。
屋内的动静陡然一滞,下一秒三个黑影同时奔自己而来。
吴病骇得一跳,快步后退,高叫:“着火了——着火了——”声音凄厉,在楼道里回旋荡涤开,登时从无数方向发出慌乱跑动的脚步声。
对面内贸主管的屋门瞬间被拉开,内贸主管裹着睡衣满脸慌张。光亮从屋里射出来,刚好照在吴病以及举着匕首,正要刺向吴病的男人脸上,三人打了个照面。说时迟那时快,楼道里哐哐当当从屋里跑出好些男男女女,一下子嘈杂起来。
内贸主管一声凶悍地大喝,“你干什么?”
众人被这声音吸引,一抬眼就瞅见那边一个面色过度白皙的年轻人瘫靠在过道的墙上,一个身材佝偻的男人正手举着刀,其旁边还站着两个魁梧的壮汉,同样手里亮着刀。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脱□□喝,“你们干什么?”更是有反应极快的男人迅速抓起了一旁的灭火器,怒目而视。
气氛僵持,过道里的人越来越多,身材佝偻的男人冲另外两个壮汉一努眼,猛然撞开一个还处在发怔中的男人,冲不远处的楼梯口跑了过去,消失在楼梯口一张一合吱呀作响的门板之后。
李洗猛然从噩梦中惊醒,从床上坐起,额角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多久没做这样的噩梦了?他神情恍惚。
梦中他正被人贩子拳打脚踢,踩在脚下,细弱的身子疼得团成一团,因为他没有听人贩子的话,按他们的意思办事。旁边的角落里,蹲坐着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他们的表情呆滞麻木,对自己的叫喊毫无反应。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活活打死之时,地下室的门开了,透进来几缕光亮,一个比他稍大些的男孩子背着光,笑嘻嘻地走进来。待走近了,李洗看清了对方的长相,是一个肤色很白很漂亮的男孩子。
男孩子看也没看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献宝似的凑到人贩子头目的跟前,吊儿郎当地说:“老大你看。”
李洗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看不清男孩究竟捧了什么东西给对方看,只看到对方瞧了一眼后就满意地点头,接过去塞进怀里,拍拍男孩子的肩头。然后鄙夷地瞧一眼地上的自己,指着自己对其它人恫吓,“不听话的就是他这个下场。”
李洗被关在地下室的一个小房间里,又饿又冷,浑身发抖。
小门突然被打开一点缝隙,一只手伸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馒头,门外一人轻声说:“快吃。”
李洗没看到人,但他认出了这声音,是那个男孩子。接下来被关的日子里,男孩总会偷偷摸摸地给他带来吃的。后来他知道男孩叫小七,这里被拐来的孩子都会被取个类似这样的带数字的称呼。
从小房间里被放出来时,李洗也获得了一个这样的代称。
记忆被一通电话打断,当李洗带着他爷爷,赶到吴病住的小区时,天已是微微亮。
第38章 第 38 章
几个民警站在过道里,正在取证和谈话。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警官一看见他们,朗声就问:“是李先生吗?”
正在被询问的吴病也扭过头来。
李老爷子忙走上去,“是。”
李洗走到吴病身边,皱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打量完后才舒展开眉头,最后盯住他的眼睛,轻声问:“你没事吧?”见吴病点了点才将注意力放到正在讲话的年长警官身上。
“是这样的,昨晚大概凌晨一点三十分左右,这里发生了入室盗窃,被盗房间正是李先生的房间。”警官看着李老爷子有条不紊地说:“报警人是这位吴先生。”
简单交涉,并取完证后,吴病李洗等人被带到了派出所做笔录。
吴病迟疑了一下,看着做笔录的年轻女警官,一字一句极其认真道:“警官,建议你们查一下××××年本市最大的那起拐骗案,我记得当时窝点被查后,应该还有一个重要犯罪份子在逃,自始至终没有抓捕归案。”
李洗眼皮一跳,心下剧震,震得他微微发颤,不可思议地扭头,死死锁住吴病。
年长的警官听到这话,走了过来,撑着办公桌面,“吴先生,请说得仔细一点,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建议?”
吴病犹豫了一下,深吸了口气,神情严肃道:“警官,因为我是××××年被拐案中的其中一名受害者。不过因为当时我刚好成功逃脱了出来,窝点被查是在我逃出来三天之后的事。但是,昨晚入室盗窃中的其中一名盗匪,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正是在逃的那名犯罪份子。”
李洗眸光微颤,嘴唇发白,他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诉说,他的胸中既欢喜又潮湿,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喉咙口却是生涩被堵,仿若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吴病录完了口供,正欲起身时被人一把拽住。
吴病一垂眼,登时给李洗的神情吓了一跳,对方的眼神太过炽热霸道,毫无遮挡地直直射过来,灼得他的心脏露跳了一拍,“你……你怎么了?”
此时在李洗的眼中,吴病的身影与多年前地下室里的那个男孩子的形象重叠,完美地契合成一体,一起低头看着他。
他怎么会没有认出他?怎么会没有认出他呢?
“喂——”吴病一蹦三尺高,大叫起来。大庭广众之下,李洗这小子突然莫名其妙地冲上来,竟然明目张胆地搂了过来,箍他箍得死死的,他都要喘不上气来了。
在场的警员、群众纷纷目瞪口呆,不明觉厉。除了一个人,即李洗的爷爷,李老爷子。
吴病哈哈大笑一声,搅动这一室的沉静。搭在李洗肩头上的手,暗暗使力推拒,推了几下纹丝不动。只得硬着头皮又是一声尬笑,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作势拍拍李洗的肩膀,安慰道:“我没事哥们,那盗匪没有刺中我。”
尔后贴上他的耳边,面上挂着笑,嘴里却是磨着牙,咬牙切齿道:“你够了,松手。”
李洗一惊,回过神来,立马松开他,一掀眼皮子的工夫就反应极快地顺着他的话头说:“没事就好。”
回去的路上,吴病怎么看怎么不对,先不说这李洗走在自己身边距离过近,两人几乎是肩膀贴着肩膀。那边同样被招来录口供的内贸主管却是一出门,短短的一段路已经蒙头撞了三回。
吴病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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