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逐月》第2章


秋十六听他真心赞美,喜滋滋地道:“那以后我天天都把这发钗戴上,不过,你也不可再惦记别的姑娘好不好看了。”
秋十六一心想去看看塞外的风俗人情,但萧醉风却想见识一下中原的繁华景观,但不管去哪儿都得有盘缠,秋十六当掉几件首饰,仍是不够,总不能老住在观音庙里吧,于是和萧醉风商量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做其它打算。说是商量,但萧醉风哪里会反驳她的话。
说做就做,秋十六很快就张罗开了,打听了几日,最后相中了位于西湖边儿上的一间屋子,那屋子的主人是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洛阳的一个富商,要把两个老人接去享福,所以才要卖掉屋子。
秋十六知书达礼,又进退得宜,萧醉风憨厚老实,都很得两位老人喜欢,两位老人得知他们新婚,皆是无依无靠,想找个地方安家,心里很是怜惜,也没开他们高价,一百两银子就把房契给了他们,过两天两位老人去洛阳,他们就可以搬进去。
搬家到新家,秋十六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又特意买了些红纸,剪成大大的喜字,贴在门上窗上,还采了几支野花来插在瓶子里。
萧醉风做了几道家常小菜:萝卜汤、炒腊肉、麻婆豆腐。
秋十六这一生,还从未与亲人同桌吃过饭,以至于坐在桌旁,竟不知如何下筷,呆呆地,眼泪竟流了下来。
“十六儿,你不喜欢吗?”萧醉风擦着手,不知所措。
“不是,我喜欢,我好喜欢。”秋十六抹了抹眼泪,“相公,你也坐下来啊,你是我的相公,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是太高兴了。”
萧醉风挟了块肉放到她碗里:“尝尝看。”
秋十六扒了口饭:“相公手艺真好,很好吃。”
萧醉风这才心安:“以前在山上都是我做饭给师父吃,以后我就做给你吃。”
秋十六也挟了块肉放到他碗里:“那真是太好了,可惜我不会做菜,不然也做给你吃。”
“没关系,没关系,我做就行了,十六儿你那么聪明,不需要会这些。”
秋十六笑道:“聪明人不会,笨人反而会,这是什么道理。”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完饭,萧醉风收拾好碗筷,就在后院忙活开了。
秋十六坐在窗前,拿出件衣服,一边缝着,一边哼着些歌谣,终于缝好了,她在线上挽了个结,用牙齿咬断,再把衣服翻来覆去地抖了几下,喊道:“相公,快进来,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萧醉风从后院走进来,秋十六拿了条毛巾给他擦拭着满头的汗水,道:“我说后院搭个顶篷可以放木柴,又不是叫你今天就要搭好,看你这满头大汗的,今天可是我们搬新家的日子,别累着了。”
萧醉风笑着不做声,任她把新衣套到身上,左右摆布。
“手伸直,嗯,这边袖子好像没缝好,有点儿皱呢,我再改改,不用脱下来,一下就好了。”
萧醉风道:“我等一下还要搬木料呢,会弄脏弄坏的,还是脱下来好。”
“脏了我会洗干净,坏了我会缝好。我是你的娘子,自然会为你做这些事。”
“这是新衣服啊,弄坏了可惜。”
秋十六忍不住心中又是一酸。她虽不得父母关爱,但却是从小衣食无忧,而萧醉风之前却不知道是过的什么日子。
萧醉风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着恼,忙道:“我不脱就是了。”
秋十六道:“相公,你怕弄脏弄坏,那就先不要去搬那些木料了,来,我们商量商量,看作个什么营生,好赚些银两,总不能坐吃山空啊。”
萧醉风呆呆地被她拉着坐下,有些局促。
“相公,我们是夫妻,不用这么拘束。你今天做的菜很好吃呢,你还会不会别的什么啊?”
萧醉风想了想,道:“以前在山上,除了做饭,就是打猎、练功。”
秋十六眼睛一亮,道:“那你功夫好吗?”
萧醉风道:“我从未与人比斗过,也不知道好不好,听我师父说中原是卧虎藏龙之地,奇人异士甚多,我师父教我武功也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与人争强好胜,多半这功夫也不怎么样,不过,我倒是比一般人经得饿些。”有一回闯了祸,被罚面壁思过,师父喝醉了酒把他给忘记了,整整饿的七天,他都没事,不过,此事自是不宜说出来。
秋十六叹道:“那就不能去作保镖护院了,还好你手艺不错,我们可以开个小酒家。你说好不好?”
萧醉风笑道:“你说好,当然是好了。”
那屋子是三间两进,刚好前面一间可以作铺面,后面两间一间住人,另一间作厨房。
萧醉风心虽不怎么灵,手却是极巧,秋十六想到什么跟他一讲,他都可以做出来,于是买了木料,敲敲打打了几日,把柜台桌椅都做好了,再在屋外搭了个凉棚,秋十六亲手写了‘醉风居’三个字,请人做了招牌,一间铺子就像模像样了。
秋十六娇生惯养,端碗汤都会把手烫着,只能做些算账收钱的事儿,萧醉风又是掌勺又是跑堂,忙得不亦乐乎。闲下来的时候,秋十六就教他些进退礼仪,读些诗词歌赋,或是讲讲奇闻逸事,唱唱小曲儿,偶尔秋十六绣个丝巾枕套,想拿去卖了补贴家用,却都被萧醉风收了起来。
如此,竟过了一年多。
“陈大勇,你看那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呼,口水擦一擦。
“人家相公在呢,少打歪主意了。”陈大勇道。
“嘿,就你胆小,我刘三贵可不怕那傻子,你没见他只会对着那小娘子傻笑吗?哼,等我把那小娘子弄到手,你可别眼馋。”刘三贵整了整衣衫,走进醉风居。
秋十六递上菜谱,道:“客倌,您看看要点什么菜。”
刘三贵不接菜谱,却伸手住秋十六手上摸去,道:“我要小娘子这道嫩豆腐,啊——”他手尚未伸到,只觉得一阵风从头上刮过,凉嗖嗖的,一摸头顶,竟是光溜溜的一片。回头一看,只见一把菜刀嵌在身后的柱子上,还颤悠悠地晃动着。
忽然双脚步一轻,那个平日里只会望着自家娘子傻乐的相公一手抓着他的腰带,把他提了出去,往地上一顿,再飞起一脚,“扑通”一声,刘三贵到西湖底拜会龙王爷去也。
“相公。”秋十六拿出手绢给萧醉风擦汗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人,拿菜刀抵着他脖子让他自个儿跳,免得把你给累着了。”
“嘿嘿,十六儿你说得有道理,外面太阳大,快进去。”萧醉风道。
“师兄,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师兄?”秋十六望着迎面走来的白衣女子,虽然风尘仆仆,却难掩天生丽质,她疑惑地看了萧醉风一眼,道:“不会是叫你吧?”
那女子却直直地向他们走过来,道:“师兄,我找得你好苦啊。”说着,眼圈一红,就往萧醉风身上靠过去。
“小坠,你找我做什么呢?哎呀,你别哭啊。”萧醉风拍着叶小坠的背道:“十六儿,这是小坠,是我师母的徒儿。”
“她是谁?!”叶小坠望了秋十六一眼。
萧醉风道:“十六儿是我娘子,你可以叫她师嫂。”
“娘子?!”叶小坠一脸不能置信。
“相公,师妹远来是客,还是先请师妹进屋里再说吧,免得你们这么搂搂抱抱的,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了往歪处想。”秋十六笑意盈盈,手却狠狠地掐住萧醉风的背肌,分明是已往歪处想了。
“十六儿你说得有道理。”萧醉风忙把叶小坠推开,“小坠,进屋坐。”
秋十六以前虽是养在深闺,但她本就天资聪颖,多年的无人搭理独居,让她非常擅于从各个丝微处分析人的心理。这一年多在这西湖边儿上见惯各色人等,对人情世故的认识更是一日千里,已远非萧醉风可及。她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个师妹只是单纯地挂念师兄,出来寻亲,定是有更深一层的原因,而那原因从叶小坠的言谈举止,已是呼之欲出。以她对萧醉风的了解,这段时间聊及往事却从未提起过有个师母,有个师妹,可见并不是特别亲密的人。但这并不表示此人可以不加重视,兵法有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先把这人和自家相公的关系弄清楚,再谋对策不迟。
“相公啊,我以前怎么都没提起过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师妹啊?”秋十六端上茶,挨着萧醉风坐下。
“我和师父住在贺兰山南边儿,师母和师妹住在贺兰山北边儿。我和师父每年过年的时候去看师母她们一次,竟然忘记了要跟你说呢。”
“师兄——”叶小坠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师兄你怎么能不告而别呢?师父有一天做梦,梦到师公说他已经西去,带着我赶到你们的住处,果然师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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