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农》第299章


五皇子见他知错,便将他扶起,道:“不怪大人,如今我们前有狼后有虎,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您也是心急。诚然,众位都知我们此时唯一的活路,便是认输,与岑清言和谈,保住漠北这里的根基。”
“可诸位也知,岑清言多智如妖,又骁勇善战,疑心甚重。他身边的人,哪个不是被他考验过多次,确认忠诚了,才纳为亲信的。”
“方才诸位说的保留我们自己的兵力,向他投降,他就会放弃攻打漠北,这是绝无可能的。”五皇子轻叹一声:“要他相信我们真的服输,也得是在我们被他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之后。”
刘国邦这时心领神会道:“殿下,您的意思是我们先与安之君的西南兵苦战,等损失惨重,不得不认输后再投降?可如此的话,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可惜了那些效忠我们的士兵?”
想到这几年在那些士兵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和钱粮,如今要推他们去送死,刘国邦就心疼得无以复加。这是要割他的肉呀!
“是呀,殿下。真和西南兵对战后再降,我们就剩不下什么兵了。到时还怎么和岑清言谈条件?定会被他吃得死死的。说不定我等都会被他以叛军之罪灭口?”
“可不是。这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啊。殿下,他当日处决冯家和周家时,可没有过一丝心软。继杀死太子和六皇子后,连冯家都被他灭族了,他还有谁不敢杀呢?不能让我们的人白死啊?”
五皇子看着跪在他脚下的那些谋士和几员大将,目中飞快而隐秘地飘过一丝失望:这些亲信,忠心是忠心,可却不够聪明,也不够心狠。还经不得事儿,分不清轻重缓急。
不推人出去挡刀送死,难道他们想跟着一起陪葬?
安之君带人打过来,他们都慌神了。
他要称霸天下,靠他们,可不行。不如趁此机会,换换血。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精锐心腹带到战场上送死!开战前,他会把他们都散入民间安置好,以待后用。
其他那些不那么重要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无甚可惋惜的。
他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再过十年八年,总能培养出更加忠心可靠且能干的心腹。
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总有他坐上的那天!
而在那儿之前,他要学会舍弃和隐忍。好在这两者都是他熟悉且擅长的,做起来也不费什么功夫。
眸色几变,五皇子更加坚定了自己断臂求生的决心。他还是很耐心地和刘国邦等人解释:“我这不是自寻死路,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我们不走到穷途末路,岑清言不会相信我们是真的被打怕了,想投降于他。”
“诸位也不必担心投降后会有性命之忧。岑清言的心胸,可比我父皇和几位兄弟开阔多了。他能接纳差点儿杀死他的周大少,便也能接纳明面上没有与他做过对的我们。”
“再说,漠北这边环境恶劣,民风彪悍,又时常有北蛮兵过来骚扰,不是谁都有本事守得住此地的。我们投降后,为了边境处的安生,岑清言也会继续重用我们,把我们当炮灰防守此处,以阻挡北蛮的进攻。”
“到那时,为了防住北蛮,他会给我们送来充足的兵力、粮草,还有药材、武器。说不定还会派人到漠北,教我们怎么耕种,自产粮食。”
“他背后不是有两位种田的高手——其师卜算子大师和其妹岑清芷么。他二人能在穷山恶水的西南诸地和土地贫瘠的东部沿海种出高产量的粮食,假以时日,也能把漠北发展成粮仓!到时,我们有粮有人,岑清言又被我们麻痹,松于监管我们,还愁不能起事成功吗?”
五皇子此时哪里还有方才故意装出来的慌张愤怒,整个人淡然而自信,光是坐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可靠,忍不住想诚服。
“殿下英明!”刘国邦第一个拜首在五皇子跟前。
“殿下深谋远虑,我等远远不及。”
“我等虽愚钝,但也愿和殿下共进退,同生死!”
“反正前有坑后有崖,怎么走都难。不如听殿下的,兴许还有一丝生机。”
“关于如何与西南军对战,还请殿下指示一二。”
……
刘国邦看着身边诸位同僚就如何攻打西南兵开始踊跃发言,默默地立在一边,再一次为自己投靠了五皇子而感到庆幸。
在他看来,岑大郎占领江山也只是一时的,那个皇位他坐不长久。这个天下,迟早都会是五皇子和他的。等五皇子登基,他便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享荣华富贵。
当年先皇执政时,便朝纲混乱,党派林立。百官一心争权夺利,真正为民、为江山社稷着想的,很少。使得百姓生活困苦,被疏于管教的各地豪强世族也各有各的心思,暗地里都有招兵买马,桀骜不驯,不服管教。
岑大郎此时接手的这江山,可以说是满目疮痍,是个棘手无比的烫手山芋。他要稳住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得殚精竭虑,耗费不少时间和心血。
等他那头稳住江山,这头他和五皇子早已暗中发展壮大。到时他也不过是给他们做嫁衣。
思及此,刘国邦热血沸腾,再没有先前被安三少大败的颓然和濒死的惊惶。他的脑子无比清晰,理智告诉他,只有跟着五皇子,才能功成名就,成为一代名臣。(未完待续。)
。。。
第三百三十九章 任性
这厢五皇子等人秘议好作战策略后,便暂时按兵不动。先由刘国邦和五皇子亲自从各营挑选了五千精兵,将他们打乱藏入民间,大多都安置在从北蛮那里抢回来的两座城池中。
那两座城是新得的,里面的情况:比如人口分布等,外人都不知。把人藏在那里,既安全,又可以躲开岑大郎暗桩的清查。
五皇子虽没有和岑大郎正面对战过,但一直没有停止过对他的监视和探查,他当然知晓岑大郎手里握有一支转眼就能把人祖宗扒出来的探子。
安置好退路后,五皇子又在军中下了封口令,禁止军中兵士谈及被他送走的那些人。并慷慨地将这几年征战累积的钱财,都发送到了各营兵士手中。还放了他们两日的探亲假,让他们把手中的钱财都送回家,把家人安顿好,可以从容赴死。
五皇子向来笼络人心很有一套,他很快就安抚下众人,打着反抗谋朝篡位的岑大郎这个新君的旗号,率领麾下几万士兵,浩浩荡荡杀去黎木镇,与安三少的西南军决一生死。
由于五皇子把漠北治得太好,无论是兵是民,都很听他的号令,把他的话奉若神旨。
因此,安家和岑大郎这边后来渗入到漠北的暗桩和探子,并没有打听到他还给自己留了后手的消息。使得他们都以为五皇子这是要拼尽全力,背水一战。
撇开旁的不说,五皇子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将才!他练兵、带兵和治兵很有一套,他带领的漠北军悍不畏死,和安三少那有三分之一都是不惧死的土匪的西南军对战起来,也丝毫不落下风。
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一月后,还是岑大郎命立柏和赵樾带了五万精兵过来,助安三少一臂之力,彻底打败了漠北军。
五皇子等人,也沦为了阶下囚。
为了死守东山再起、暗度陈仓的秘密,五皇子和刘国邦毫不犹豫地在混战时杀死了那几名知情的心腹,还把罪名都栽到了安三少和他的西南军身上。
使得被生擒为囚的漠北军们,恨毒了安三少和西南军。总是想尽办法,豁出性命不要,也要越狱。他们成功逃出牢笼后,也不走远些,反而深入营帐中心,去刺杀安三少、杨泽、林晖等人,说是要为死去的将军和军师报仇。
若不是安三少身边有梅花卫的人保护,他很可能都被那些一根筋的漠北兵们捅成了筛子。
漠北战事初定,五皇子等主犯被生擒后,安三少厌烦了悍勇的漠北兵们一波又一波不歇停的刺杀,加上在战场上几次在生死边缘上徘徊,心中很是惦记家人,尤其是他心尖尖上的爱妻和爱子。
安三少果断无视岑大郎让他暂时留守漠北的命令,把漠北这个烂摊子丢给立柏和赵樾他们。自己收拾行囊,只带了念家的几千精兵和梅花卫的家丁,马不停蹄地奔回西南。
余下的那些人,也都很不负责地丢给立柏他们管看。
若不是看在岑二娘的面上,赵樾和立柏生吃了安三少那个“逃将”的心都有!什么东西?一点儿纪律性都没有!还敢抗旨,说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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