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床上请》第60章


于是蹑手蹑脚走到床前,猛然挥开帐幔,惊见他的小徒弟抱着被褥缩在床角,当下一愣,脱口便问:“应笑,你怎会在我房里?”
应笑咬着被角闷闷出声:“雷声慑人,徒儿怕,便过来找师父陪我,可师父却不见了,叫徒儿担心了许久,师父,你去了哪儿?”
方泽芹素来觉得为人师表当以善面示人,肚里寻思:应笑总以好坏论人,若让她知晓我私底下的行当恐为不妥,可这孩子自会思辨了,该如何哄得她安心?
正自为难时,忽而窗外一带白光闪过,将屋内映得雪亮,紧接着炸雷震响,应笑“呀”了声,撒开被子,手忙脚乱地爬到床边直往师父怀里钻去。
方泽芹将手抱住,此刻他上身赤膊,湿发未干,这一抱只觉温软满怀,当下大窘,待要推开,怎奈小徒弟偎在胸前瑟瑟发抖,映着灯火看她这般模样,尤为可怜可爱,实是舍不得,只能小心轻扶她双肩,哑声问道:“应笑,可好让师父先穿上衣衫?夜里凉得很。”
应笑仰头望向他,软声哀求:“师父别走,陪我。”
方泽芹迟疑片刻,到底硬不下心拒绝,便道:“师父不走,就在房里陪着你。”
应笑这才慢慢爬开,钻进被子里缩成一小团。方泽芹穿上内衫,把湿发拧了一拧,坐在桌前挑灯火,应笑在帐里问:“师父还没说去了哪儿?”
方泽芹道:“为师有件家伙落在县衙里,并不想耽误行程,趁夜回去取来。”
应笑沉默了会儿,低声嘟哝:“原来今日脚程慢是因师父有件家伙落在了县衙,走慢些才方便晚上来回一趟。”
这话一说,方泽芹便知她不信,也唯有讪讪一笑作罢。隔了会儿,应笑又道:“师父还在么?你不出声,徒儿便不安心,怕你又不声不响地去夜游了。”
方泽芹道:“那为师说故事给你听。”
应笑仍不依:“师父若出声,徒儿听你说话,怕又睡不着了。”
方泽芹暗自叹气,问道:“那应笑觉得为师当如何让你安心?”
应笑从帐中探出头来,招了招手,轻唤道:“师父来。”
方泽芹无奈,只得走过去坐在床头,应笑往床里移去,拉拉他的衣袖,体贴道:“师父,一同睡吧,你出去跑那一趟,又淋着雨,若不带暖些,怕是会惹上风寒,来。”说着掀开被子。
方泽芹轻轻压住她的手,道:“为师就坐在这儿陪你,应笑,你我男女有别,如今不比往日,你
大了,当知晓分寸。”
应笑鼓起腮帮道:“徒儿不知,只把师父当师父看待,与从前一般无二,师父为何不能将徒儿只当作徒儿来看,定要提男女之嫌?你若不愿陪我,直说便是,我自个儿蒙着被子睡也不妨事。”于是翻身朝里,将被子连头盖上。
方泽芹怔怔地发了半天呆,听到被子里传出闷声:“师父,对不住,是徒儿无礼,您快去我房里歇息吧,别累坏了。”
他哪还能走得开?便靠在床头,轻拍被子,说道:“师父陪你,快,把头露出来,别闷着。”
应笑慢慢探出头来,伸出手拽住方泽芹的衣袖,另一只手仍缩在胸前舒展不开,额发尽被汗湿,一缕缕的贴在脸上,若细看时,眼角还有点点泪光,她细声细气地道:“师父,徒儿不知怎的,有些坏脾气了,心里是想听话的,可见到师父时又难受得很,总觉得您老不如儿时那般疼我。”
方泽芹见她模样委屈、言词可怜,心里也愈发堵得慌,忽而想起永昌侯的话——先不说是何等绝色容颜,单就那白玉碾成的肌肤便叫人望而生渴。
再看应笑的柔弱姿态,尤觉楚楚动人,心念起时,已不由自主将她搂入怀里,只觉胸前一片柔软,满鼻生香,便有些不清不楚地发起晕来,拢起双臂抱得更紧,直到应笑低叫了声“疼”,他才如遭雷击,猛然清醒过来,当下胸口擂鼓,脸上有如火烧,心觉狼狈,忙推开应笑下床,正待走,窗外又是雷声滚滚,依旧放不下,仍在桌前坐了,说道:“为师……为师在此处陪你。”
应笑哪还敢再说话?只诺诺应声,红着脸钻进被里躺下,不知想着什么糊涂心思,隔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这一遭却把师父给打通了杆儿,整夜没合上眼,且惊且疑,心里像打翻了油盐酱醋碟,酸的苦的都来掺搅,他却不知这纷乱情绪当作何解,只道是被迷了性,暗责自己为师不尊。
、随行01
这夜过后,方泽芹以礼自持,再不敢逾越半分,应笑略知事体,也渐收孩子心性。
且说永昌侯横死帐中,包公自随仵作查验尸体,只在头顶发现一圈梅花形的细孔,各各不知其故,只道是毒针伤人。包公幕下有个惯走江湖的豪侠,见此伤痕,便叫仵作开膛验尸,刚然剖开尸腹便自内中涌出一滩黑水,再看时,五脏六腑尽成肉糜,众人无不骇然。
包公问道:“这是何毒?竟能不伤外皮只噬内腑?”
侠士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是江湖上一门极险恶的毒蛊,人称尸毒虫,实是虫蛊与尸毒交合而成,此乃尸王萧森的独门秘药,以管针藏毒,刺入皮表,自外看不出明显伤痕,实则脏腑早被毒虫吃尽。”
包公实是不解:“这等江湖中人与永昌侯有何过节?要下此毒手?”
公孙先生道:“许是仗义杀人,想为民除去这一方祸害。”
侠士道:“萧森并非侠义之辈,曾因造孽多端被武林正派联手围剿,自那之后便隐没了踪迹,已有多年未曾现身,近来传他投靠夏廷,屡派门徒潜入中原刺杀边将重臣,这永昌侯乃是郭皇后内侄,且曾在朝中为官,想是由此缘故才被盯上。”
包公闻言,便打了折底呈上,四处张榜缉拿,不过是捕风捉影,行凶的正主儿却早离了天长县,这也是方泽芹惯使的手段,在上路之后再杀个回马枪,又且是老江湖把子,凡事做得滴水不漏,这也亏他总将忍字当头,旁人不知他暗里作为,见这先生平日温吞如水,又是行医救难的活佛,如何会疑到他头上去?
且说他师徒二人自去渭州探亲,回程途中免不了听得些风声,应笑记得萧森这名儿,因他手下门徒打伤了姚伯仁将军,应笑与姚家兄妹交好,便觉着那萧森定是个恶人,听闻他毒杀永昌侯,也只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一日回到医圣门,仍是师严道尊,应笑也自专研医道,不久之后便能开堂坐诊,因着春花一事,她对达官巨富始终心怀芥蒂,若是遇上那一等恃强凌弱、鱼肉乡民的人家,治便是治了,却挑着细贵药材用,还要多收诊金。
为此一节,方泽芹训诫不少,应笑阳奉阴违,当面受教,身一转自去做她的,好在富贵人家只求能医好病,不在乎多费银子,因着应笑用药精到,没人说她什么,在乡里乡间也博了个好名声。
寻常人家到医圣门求诊多是为了些疑难杂症,医患之间总是以礼往来,偏有那一等好色的子弟、不长进的妇人,带着风流心思,以治病为由,专拣俊俏的勾搭。
这日,应笑在尚气堂随师父坐诊,见好些俗女子尽拢着他那处去,分明没病,却装着个娇弱模样,有眉眼撩拨的,有把言语来勾他的,这好先生只是面上带笑,不气不恼,仍是诊脉辩证,依旧温声软语、谆谆教导。
应笑便有三分不快意,正自闲坐着,门外进来三个年轻公子,径往应笑桌前坐定,当中一个嬉笑道:“小娘子近来可好?”
应笑识得此人,乃是前村姚大户家供养的举子柳生,他身边二人亦是那庄上食客,都是喜好风月的才子,逐日呼朋引伴,或陪家主人饮酒斗诗,或结伴往青楼嫖妓,因这三人相貌齐整,能吟诗作赋,又有口才,懂得使些诱人的花招,极是会讨女儿家欢心。
应笑却不兜揽,只道:“今日有堂主坐诊,请往那处去。”
柳生却道:“小生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非得小娘子看才成。”
应笑看向方泽芹,见他眼也不斜,只顾为人诊脉,心下烦闷,便问:“你是个什么症候?且说来一听。”
柳生望着她瞅了一瞅,笑叹:“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
应笑便知他是得了个风流病,愈加不耐,也不问了,说道:“手伸来。”
柳生受宠若惊,忙撩起袖子将手臂担在桌上。应笑并起三指往脉门上一搭,确是有些微恙,便细细诊了一回,乐得那柳生丑态毕出,皮着脸把几句艳词来撩拨,身侧二人亦是嘴里不闲地凑兴。
应笑只淡淡相看,不作理会,诊了脉后提笔抄录,问道:“可觉身体发热,夜间渴饮?”
柳生一愣,收起笑,回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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